噗!


    丁凱怒不可遏地合上手中的折扇,看向其他桌前的一眾人,嘶吼道:“一群飯桶,還愣著做什麽?都給老子上,直接亂刀砍死他。”


    話畢,他知曉接下來場麵會陷入混亂狀態,於是拉著少年退到了正門處,縱觀全局。


    有道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既然丁凱拿錢養著他們,那麽真正到了用他們的時候,這些人也不含糊。


    隻見一眾人紛紛神色一凝,目露兇光地看向花百川。


    少當家的發話了,無論怎樣也要砍死這小、逼崽子。


    頃刻之間,隻聽聞一陣唰唰唰的聲音不絕於耳。


    沒有任何遲疑,一眾人果斷從桌底下掏出各自的大馬刀緊握在手中。


    有的踏步前衝,有的躍過桌子板凳,沒有任何華麗的招式可言,明晃晃的大馬刀在他們手中挽起刀花,不是朝著花百川劈來,就是朝著他削來。


    先不論結局怎麽樣,觀他們這份氣勢洶洶的模樣,倒是要將花百川大卸八塊。


    花百川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夠安安心心的吃完剩下的陽春麵了,心裏不免有些可惜。


    雖說他們的動作極快,但與之相比,花百川的動作更加淩厲迅速。


    隻見他一把抓過倒在桌上的筷子,連同自己剛使用的筷子,朝著那些人飛擲出去。


    叮叮叮......


    有幾人顧不上準不準,立馬揮舞著手裏的大馬刀胡亂地抵擋著飛擲過來的筷子,有人則繼續前衝,直奔花百川。


    索性的是筷子不多,那幾人一通猛如虎的操作,竟然真的將為數不多的筷子攔截下來。一看自己沒被筷子砸中,神色忍不住竟然還有些興奮,頗有一種為自己點讚的感覺。


    而在筷子飛擲出去的一瞬間,花百川猛然起身,閃身到一旁,一腳勾起那張桌子,在空中翻轉著,無情的朝著人群砸下。


    有兩人完全沒反應過來,沒來得及做任何的防禦手段,桌子無情的砸在身上,當即砸趴在地麵上,苦不堪言。


    人多也並非一無是處,哪怕全是些酒囊飯袋之輩,總歸也有那麽一點點的優勢可言。


    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趁機衝到了花百川麵前。


    此人可謂是將丁凱的吩咐貫徹得淋漓盡致,臉色甚是狠辣絕情,緊握手中的大馬刀絲毫不見遲疑,朝著花百川當頭劈下。


    若是被這一刀劈中,輕者能夠卸掉人一條大腿或者胳膊,重者能夠將人當頭劈成兩半。


    由此可以想象,這些人是真的將人往死裏砍,沒有哪怕一絲絲的手下留情,或者說同情憐憫之心。


    一個人如果不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根本不可能鍛煉出這樣一股子狠辣勁,其手上必然沾染了不少人的血才能養成。


    花百川當然不會被男子這一刀給劈中。


    一道殘影閃過,其側身避過這一刀,緊接著迅速出手,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腕處,完全不給他變招的機會,順勢一腳踢出,踢在男子的肚子上。


    男子直覺胃裏一陣在翻滾,先前吃下的酒水飯菜,伴隨著血水,當即從嘴裏無法遏製地噴了出來,同時整個人橫飛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其他人見狀,深知被砸中的厲害之處,再也顧不上花百川,保命要緊,迅速撤開。


    嘭!


    在男子跌落的下方,正好有一張桌子,哪張桌子真的很無辜,完全不知犯了什麽錯,當即被砸得四開五裂。


    男子墜落在地麵上,不知死活,一時沒了動靜。


    花百川對自己極為自信,知道自己的力道並不會要了男子的性命,隻是一時的暈厥而已。


    盡管這些人心狠手辣,出手就要他性命,但他終究還是手下留了情,做不到像這些人一樣招招致命,冷漠無情。


    男子的慘狀,隻是讓其他人稍稍一愣,短暫的減緩了攻勢而已,並不能致使他們就此放手,就此放過花百川。


    相反,那些後續沒受傷的人,仿佛打了雞血似的,他們手中的大馬刀,更為淩厲地朝著花百川劈砍過來。


    花百川早已將背後的落日長槍緊握在了手中。


    這一杆通體銀色,陪伴了他無數個晝夜的長槍,早已和他人槍合一,在這一刻仿佛也有了生命,隻見槍尖上閃爍著點點攝人心魄的寒芒,躍躍欲試。


    花百川率先一招橫掃,可謂是槍出如龍。


    有那麽幾個眼看著即將進到他身前的人,淩厲的槍風襲過,完全來不及作出任何應對就被掀翻在地上。


    不理會他人如何震驚,花百川一步前踏,迅速變招,猛然揮動臂膀,一槍挑出。


    這一槍之威,宛如一頭猛虎橫撲,所過之處,無論桌子板凳,瞬間化作木屑。


    他們這些狐假虎威,會點三腳貓功夫,隻會拿著大馬刀嚇唬嚇唬尋常百姓的狗腿子,沒有任何一人膽敢硬接此招,紛紛避讓不急,齊齊後退開來。


    慌亂中,有人甚至還踩到了別人的腳。


    花百川停了下來,這兩招雖然沒有傷到人,但餘威仍在,讓人頗為忌憚,此刻已沒有人再不要命地朝著他劈砍過來。


    一眾人直直的盯著花百川,目光發怵。


    先前倒地的人得到喘息的機會,掙紮著爬了起來。


    丁凱見狀,那叫一個怒火中燒,氣的險些跳腳,咆哮道:“一群飯桶,誰敢往後退,老子立馬剁了他。”


    他目光兇狠地凝視著花百川:“今天誰要是砍他一刀,小爺賞黃金十兩,以此類推,誰要是砍死他,賞黃金百兩。”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十兩黃金,的確不是一筆小數目,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比如醉香樓的頭牌可以連著玩幾天幾夜。


    比如可以買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比如可以買幾個丫鬟,買幾塊地皮,做一個小財主等。


    總之有了這十兩黃金,就有了很多選擇,至少可以不用過這種低聲下氣,受人頤指氣使,刀口舔血的日子。


    雖然有很大風險,但富貴險中求,有那麽幾個人蠢蠢欲動地看著花百川,目光急切而火熱,仿佛站在那兒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錠錠金光閃閃的金子。


    花百川的臉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眼神疑惑不解的看著丁凱這人,眉宇間透露著一股怒意。


    他很不能理解丁凱這家夥的行為舉動。


    這是他第一次下山,也是第一次遇見丁凱這人,他就好端端的吃兩碗陽春麵而已,到底哪兒招惹,得罪他了?


    乃至於非要置人於死地,方可善罷甘休。


    他吃兩碗陽春麵有錯嗎?


    還是說長的帥也有錯?


    山下的人都是這般囂張跋扈,蠻不講理?


    若真如此,花百川覺得自己還是待在山上比較合適。


    他想不明白,想知道究竟因何緣由。


    在那些狗腿子還沒動身時,花百川動身了,他的目標很直接明確,就是丁凱。


    丁凱一陣錯愕愣神,神情震驚而又難以置信,委實沒想到花百川竟然會主動向他出擊。


    他長這麽大,從來沒碰到這樣一個膽大的人,哪怕是青陽寨內,讓他忌憚那個家夥也沒有這樣做過。


    所以他感覺有些不真實。


    他覺得這小子一定是瘋了,隻有瘋了的人才選擇這樣做。


    那些狗腿子一直盯著花百川,此刻看見他動身後,當下也不在猶豫,彼此心一橫,抱著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爺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想法,提著大馬刀再次衝向花百川。


    花百川現在隻想擒下丁凱這家夥討要個說法,自然沒心思和這些狗腿子糾纏不休。


    他出槍的速度極快,加上兩者之間本來就實力懸殊太大。


    隻見得他手中長槍不斷揮出,總能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挑開那些狗腿子的大馬刀,然後用長槍槍背或者槍尾重重的拍打在他們的身上。


    但凡被擊中之人,無一不是慘叫著被打翻在地麵上,一時失去了再戰之力,在地麵上翻滾掙紮著。


    就像屠狗似的,也就片刻時間,那些狗腿子就全部躺在了地上,一個個具是表情痛苦,彼此痛哼哀嚎著,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


    這一幕沒有人同情,似乎也不值得同情,如果被安曲縣城的商販看見的話,他們絕對會拍手稱快,毫不猶豫地丟上幾枚臭雞蛋,扔爛菜葉子,甚至有的還會上前踹上幾腳都極有可能發生。


    丁凱看著身邊接二連三躺下的戰五渣狗腿子,臉色變的鐵青無比。


    想不到自己也有陰溝裏翻船的一天。


    偏偏這時候那少年又出言奚落道:“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怎麽樣?現在報應來了吧?”


    正處於氣頭上的丁凱聞言,惱怒中,踏步上前,一把扼住少年的喉嚨,獰聲道:“誰給你的勇氣說這話?怎麽?你覺得勝利在望了?我勸你最好給小爺安分點,否則,一會兒解決掉那小、逼崽子,小爺不介意在這個地方讓你嚐嚐做女人的快樂!”


    丁凱鬆手,不在理會少年。


    他臉上的表情甚是難看,就像心情大好時突然踩了一泡狗屎一樣。


    隻要今天他丁凱不死,那小子就見不著後天的太陽。


    不遠處一個狗腿子勉強爬了起來,丁凱突然踏步上前,拾起大馬刀,直衝衝的奔向花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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