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座座房屋的燈光相繼熄滅,顯然經過活屍的洗禮,墨渝城內的人們分外珍惜這久違的安寧。


    倒是最後隻剩那麽幾家的燈光還在堅持,在漆黑的夜中顯眼萬分。


    一陣微風拂過,吹的並沒有關緊的窗戶直響,不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我去,這破城,簡直就是個豆腐渣工程,不就是陣輕風嘛,嘎吱嘎吱的神煩!”蠍子衝著窗戶直嚷嚷,說著就是一把重重的關上了那麵窗戶。


    “我說你能不能小點聲,這要是引來巡邏隊的人,可就麻煩了。”耗子看了蠍子一眼,眼中盡是警告。


    “怕什麽?不就是訴說不滿嗎,再說了老子早就想離開破城了。”對於耗子的警告蠍子並沒有放在眼裏。再說了難道那些人還不讓別人說話了?嘴長在我自個兒身上,他人管不著!


    “是是是,你自己說話別人管不著,可你別忘了咱們幾個可是革職人士。說是革職,好聽點是原地待命,難聽點那叫有罪之身,一身毛病,誰敢用你?”


    對於這個處置結果耗子也是心存不滿,他原本以為按凃窈的性子,隻要他們好好認個錯,就一定會被原諒。沒想到這次竟然是直接革職,不得離開這間屋子,每天還有巡邏隊的人突襲檢查,這明顯就是變相囚禁!


    看來凃窈這次是動真格了,也就是說那件事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剛想到這裏,幾聲清脆的鈴鐺聲間斷響起,斷斷續續,不仔細聽基本很難被人發現。


    這時耗子和蠍子彼此對視一眼,就是分頭行動。


    原本除了他兩再無旁人的屋子中硬生生地被他們二人演繹出了賊人進屋的畫風。


    隻見蠍子來到門口,輕輕將門開了一個小縫兒,就是探出頭來,待看到四周無人之後,這才安下心來,鎖門,順便釋放了一個靈力防護罩,將屋內的聲音徹底與外界隔開。


    另一邊,耗子側過身去看著窗外巡邏遠去的隊伍接著一把拉下窗簾,做完這些之後他大拇指輕點食指幾下,示意蠍子外麵巡邏隊已走,可以行動。


    蠍子點頭,緊接著就是向著床邊走去,二人揭開床板,就是一躍而下。


    顯然這是一條暗道,二人舉起火把一路摸索著牆壁而走,畢竟這裏久不打理,到處蔓延著藤蔓,而且通道還窄,稍不注意就會被絆倒在地。


    “外麵情況怎麽樣?”看著二人推門而入,田石就是開口詢問。


    深知田石問得是是否有人察覺,耗子就是道:“剛才是巡邏隊最後一次巡邏,我兩是掐著點兒進來的,目前他們並沒有起疑。”


    隨意的點了點頭,田石就是接過蠍子從懷裏掏出的幹餅,咬了一口,嘴裏分外幹澀,但還是咽了下去。


    最後咬了幾口,實在沒那個胃口就是丟到桌子上,看著昏倒在牆角的人就是道:“要不是我們被人監視,這個人又何必留到現在?”


    接著又道:“沒有起疑也好,倒也方便我們做準備。”


    “大戰之中死幾個人,或者失蹤幾個人再正常不過,他們一時還查不到我們頭上。”蠍子冷笑一聲,恐怕這也是不平盛世的常事。


    聽著田石二人的談話,耗子就是來到牆角,抬腳踢了踢地上看起來髒兮兮的人,就是道:“什麽時候處理?”


    要是赫連憬黎一行人在的話,一定可以認出這個狼狽異常的人就是帶他們進入平口街的李平!


    聞言,田石沉思片刻低聲迴道:“這個暫且不提,現在我們得想想對策,等監禁一過,如何名正言順的離開墨渝城才是正路。所以把你們這幾天搜集到的信息都說出來吧,也好做打算。”


    見耗子蠍子二人點頭,隨後田石接著道:“我們三天前開始被監禁在這個屋子,因為某些原因,李平這人一直被我們藏在床下,可是你們也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巡邏隊的人每天都會去我們房中探視,一旦被他們發現,那麽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麽,你們也清楚。”


    說到這裏,蠍子環顧四周,暗自點頭,就是一笑:“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田哥,老天爺都在幫我們。”


    “沒錯,雖然身處監禁,誰成想這床底竟然暗藏玄機,剛好方便我們藏人,一條暗道,足夠我們辦成很多事了。”最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田石深知這樣的道理,想必那些人也絕不會想到他們三人竟然敢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所以這幾天,他們看似''乖巧''實則一直在觀察巡邏隊,掌握他們的巡視軌跡以及時間,這樣極大程度上給了他們充分進入暗道的時間。


    耗子皺了皺眉,眼中並沒有像蠍子那樣的喜色,看著李平還是極為的不放心:“田哥,這個人還是盡早的處理為好,不知怎的,這時間拖的越久我這心裏反而開始不安起來。還有,這麽長時間怎麽沒見他醒過來?”


    耗子為人向來謹慎,從不給人留把柄。再加上他有著獸人的血統,對於一些即將發生不好的事物,也會有所感應。憑借著這一點,他們幾人才能夠從活屍的包圍圈裏活著出來,否則就憑他們三四階的實力,早就靈力用盡淪為活屍的口中肉了!


    因此在聽到他內心感到不安這樣的話語,不得不說為田石下了一記猛藥。


    “我怕他大吵,引來巡邏隊的人,所以直接打暈了。”


    話音一頓,隨後又道:“既然這樣,明天動手,待巡邏隊走後,我們在暗道集合。”


    說罷,站起身來就是拿起牆上掛著的黑色鬥篷披在身上,一副要出外麵的打扮。


    “田哥你這是......”蠍子一愣下意識的開口詢問著。


    “出去見一個人,為我們離開這裏做些準備。”


    過了半晌之後,地道裏燈光逐漸熄滅,隱隱有風聲拂過。


    李平渾渾噩噩,腦袋昏沉一片,強撐著睜開眼睛,結果是一片漆黑,不禁喃喃道:“這...這裏...是哪兒?我是死了嗎?”


    話音剛落,意識又沉入黑暗,顯然是又昏了過去。


    翌日:


    淼時將那日赫連憬黎的話記在心裏,所以並沒有出去找那些嚼舌根人的麻煩,一大早的就守在夢晨三人的身邊,時時刻刻盼望著他們能夠早點醒過來。


    所以他並不知道外麵的謠言隱隱有以假亂真的趨勢。


    墨渝城大街小巷的遊街開始全麵暴動,就算是巡邏隊人的警告也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畢竟他們作為士兵,不能輕易傷害群眾,至少在命令沒有下達的情況下。


    “叛徒當誅,給我們一個交代!”


    “驅逐魔龍族人,這裏不歡迎他們!”


    “我要他們償命!血債血償!”


    人們舉手呐喊,聲勢浩大,使得巡邏隊的人臉色甚是難看。


    最後迫不得已之下,隊長羅可站了出來:“你們這樣鬧,那麽告訴我這叛徒是誰,否則豈不平白冤枉了好人?”


    此話一出,立馬有人開始唾棄,隻聽:“我呸,什麽好人,出賣同胞的算什麽好人!”


    隨後就是扭頭衝著身後的人吆喝了一嗓子:“兄弟們,大聲告訴他們誰是叛徒,好讓他們這些當官兒的好好認識認識......”


    “還能是誰,新生獵靈一號小隊,他們絕對是亡靈的同夥!”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迴答,讓巡邏隊的人想忽視都難。


    “既然你們這麽肯定,可有證據?”


    “他們能夠從八階的活死人手上安然而退就是證據!世上誰不知道活死人最是兇殘,不是同夥估計早就死了!”


    “還有他們的隊長就是魔龍族的,魔龍族是什麽鳥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背叛了一次勢必會有第二次。我看還是把墨渝城內的魔龍族全部驅逐出去的好!”


    “同意!讚同!”


    “就是就是,給我們一個交代,絕不能讓我們失去的同胞至親屍骨未寒,為他們報仇申冤!”


    人們一時眾說紛紜,現在他們已經認定了叛徒就是獵靈一號小隊,再壓下去恐怕物極必反。


    於是羅可招唿一名手下趕忙去城主府匯報情況,請求下一步的指示。


    許是見為難巡邏隊的人並沒有拿到他們想要的結果,於是帶頭的幾人抬手一招唿:“我們自己為同胞報仇,想想那些死去的人,還活著就親眼目睹自己被活屍撕成肉塊生吃的場景,那是有多悲慘呐,現在我們就要讓害他們的人有多悲慘!”


    “是,兄弟們衝!先把城內那些魔龍族的人趕走先!”


    所有人都知道弱者好開刀,而他們盯上的自然是墨渝城內那些魔龍族中的無神者。


    平時最容易忽視的一個群體,他們均是受到打擊,沒有力量的群體,因為是魔龍族,所以備受人們排擠。任何人開心時無視,不開心時就可以隨意上去踢幾腳。


    盯上這樣一個弱勢群體,自然有遊街群體自己的考量,一來打探城主府的底線,二來他們自認已經掌握叛徒的證據,獵靈小隊那裏肯定有人護著,那他們就拿這些魔龍族的出氣,也算是為墨渝城做了一些好事,趕走這些拖後腿吃白飯的,還能還城內一個清淨。


    隻是他們注定一場空,因為一群人興師動眾的找遍墨渝城內每一個牆角,根本連一個無神人的影子都沒有。


    牆角下空蕩蕩的,仿佛這個弱勢群體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一群人隻能幹站在那裏,吹著冷風,心火甚旺,過了好久才不得不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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