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大爺就坐在保安亭,孤兒院平時除了領養人沒什麽人來,他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抽著煙。


    見到陳明川之後他站了起來走出保安亭把孤兒院大門給打開了。


    “明川啊,你好久沒迴來了。”


    陳明川說:“李叔,好久不見。”


    李叔說:“院長已經給我打招唿了,她在辦公室等你們,快去吧。”


    陳明川點了點頭,“好。”


    走進孤兒院,先映入眼簾的是空曠的操場,這個時間孤兒院的孩子們在教室裏讀書,不在操場,所以操場靜悄悄的。


    孤兒院隻有兩棟建築,一棟是教學樓兼食堂,另外一棟就是孩子們睡覺休息的地方。


    陳明川穿過教學樓,到了寢室,寢室一樓的第一間房間就是院長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開著,陳明川敲了敲門走進去了。


    坐在辦公椅上的院長聽到動靜看了過來,院長叫王文秀,五十多歲的年紀,留著一頭幹練的短頭發,一段時間不見王文秀白頭發多了不少。


    王文秀的眼神總是很溫和,對待孤兒院的孩子她是最有耐心的,她高興地說:“小川,你終於來了。”


    陳明川說:“我還帶了我的朋友,他會道術,對解決這樣的情況應該能幫上忙。”


    王文秀站了起來走到荊寒霧麵前,朝著荊寒霧伸出手,“真是麻煩你了,大老遠的來我們這裏。”


    荊寒霧伸手和她迴握了一下,“不麻煩。”


    陳明川說:“我們先去看看那個孩子吧。”


    王文秀點了點頭,帶著陳明川和荊寒霧上樓的,上樓的過程中,她大致講了一下那孩子的情況。


    那孩子今年七歲,名字叫林瞳,父母自殺後被親戚送到了孤兒院。


    荊寒霧忽然問道:“他父母自殺是怎麽迴事?”


    王文秀歎了口氣說:“他家裏條件原本很好,不過他父親做生意破產了,之後借了很多錢,利滾利越欠越多,家裏生意也沒有好轉。最後或許是頂不住壓力和妻子自殺了。他們自殺也挺邪乎的,據說自殺的房間裏都是血畫出來的陣法,大家都說可能是信了什麽邪教。”


    “邪教?”陳明川疑惑地問:“知道是什麽教嗎?”


    王文秀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


    跟著王文秀一直走到了六樓他們才停下了腳步,陳明川記得六樓就是最高的樓層了。


    王文秀說:“他在最裏麵的房間,我隻有飯點才讓人給他送飯進去。”


    說到這裏,王文秀神情愁苦,“不是虐待他,主要是擔心他再蠱惑其他孩子。這孩子也很可憐,你們一定要幫幫他。”


    陳明川理解她的做法,點了點頭,“能幫我們一定會幫,把門打開吧。”


    王文秀拿出了鑰匙將它插進門鎖,“哢噠”一聲,房門開了。


    這裏的光線很陰暗,陳明川好一會兒才看清楚了林瞳的位置。


    林瞳身體很小,在床上蜷縮成了一團,他的腦袋埋在了腿裏,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沒有任何反應。


    王文秀正要進去,陳明川說:“我和荊寒霧進去,您在外麵等著就行了。”


    看到王文秀眼裏的擔憂,陳明川說:“交給我們就好。”


    王文秀點了點頭,“那你們一定小心。”


    之前林瞳誘導孤兒院女孩自殺的時候,保安上前想要按住他,一個大男人差點被七歲小孩給摔飛了。


    想到那一幕,王文秀都覺得心有餘悸。


    朝著王文秀點了點頭,陳明川和荊寒霧進了房間。


    陳明川想要靠近林瞳的時候,荊寒霧拉住了他的手腕。


    “別靠近他,他身上陰氣很重。”


    話音剛落,林瞳的肩膀聳動了一下,他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盯著陳明川,蒼白的臉、沒有白眼仁的眼睛把陳明川嚇了一跳。


    陳明川看向了林瞳身後的白牆,牆上有很多圖案,線條雜亂,不過仔細看能夠看出來是一個個的六芒星,中間還畫了眼睛。


    這個圖案讓陳明川一下子想起來了陳寧海的死亡現場。


    陳明川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荊寒霧說“他被上身了,有陰陽眼的人很容易被上身。”


    林瞳勾了勾嘴角,稚嫩的臉上帶著狡詐的笑,像是偷了腥的黃鼠狼。


    “你們……來陪我。這個世界很不公平不是嗎?”


    林瞳扭頭看著陳明川,語氣中飽含惡意,“你天生就是孤兒,對你最好的哥哥無辜橫死。”


    他又看向荊寒霧,“而你幼年父母慘死,周圍的人都孤立你害怕你,為什麽不幸要落在你們身上?”


    “既然這麽不公平,為什麽不選擇自殺?死掉就好了,天國是永遠平等的,每個人都一樣。”


    聽到天國兩個字,荊寒霧神情微變。


    …


    煽動性的話語落在了陳明川耳邊,他感覺那聲音忽近忽遠,像是敲打在他心上,不過很快他的手腕一燙,理智迴來了。


    “他怎麽知道我們身上發生的事情?”陳明川問。


    荊寒霧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他並沒有被林瞳的話影響,“是他身上的鬼在蠱惑人,知道你的事是大概是因為聽孤兒院裏其他鬼說的,至於我……待會給你解釋。”


    荊寒霧走過去,神情冰冷地把符紙貼在了林瞳身上,林瞳慘叫一聲,一縷黑煙從他身體裏鑽了出來。


    黑煙想要飄向陰暗的角落,卻被荊寒霧徒手給抓住了,荊寒霧念了一句口訣,下一秒,手中的黑煙消失了。


    隨著黑煙消失,林瞳渾身顫抖了一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荊寒霧,忽然大哭了起來,“你還我爸爸,還我爸爸!”


    陳明川說:“他不是你爸爸,隻是一隻被洗腦的厲鬼。長期讓他附在你身上,你很快就會變成癡呆。”


    林瞳知道他爸已經死了,找上他的是鬼魂,但是他依然自願把身體給他爸。


    “跟你沒關係,我是自願的,你把他還給我!”


    荊寒霧皺了皺眉,“他已經被我收了。”


    林瞳大哭了起來,陳明川把院長叫了進來,讓院長安慰林瞳。


    荊寒霧和陳明川離開了房間,他對陳明川說:“這隻鬼知道我的信息,是因為他是鸞星教的人,鸞星教和道門是死敵,他的教眾知道我的信息也不奇怪。”


    剛才林瞳口中出現“天國”的時候,荊寒霧就知道了林瞳父母一定是鸞星教的人。


    鸞星教,陳明川從來沒聽說過。


    荊寒霧繼續解釋,“道門有三大世家,俞京荊家、京南許家還有鶴雲傅家。二十多年前,傅家的一位嫡係修煉邪魔歪道被發現,他被趕出了傅家,但是他隨後創立了鸞星教。這是一個邪教組織,已經被我父親帶頭清繳過一次,沒想到又死灰複燃了。”


    說到這裏,荊寒霧狹長的眼眸冷光一閃,本應該深埋地下的組織死灰複燃,肯定不是什麽好兆頭。


    “你已經把林瞳父親的魂魄收了,下一步呢?”陳明川問。


    荊寒霧看著他說:“他母親的鬼魂藏起來了,等到晚上我才能抓住她,抓到她之後我問問她背後的人是誰。”


    陳明川點了點頭,“好。”


    王文秀安撫好林瞳之後出來了,剛才她遠遠地站在門口看到了荊寒霧用符紙讓林瞳恢複了神智,對荊寒霧的信任度上升了不少。


    王文秀問:“事情解決了嗎?林瞳安全了?”


    陳明川對院長解釋,“他的媽媽還在,等到了晚上想辦法把他媽媽引出來才能解決。”


    王文秀擔憂地皺著眉頭,“怎麽引出來?需要林瞳做誘餌嗎?”


    “不用,”荊寒霧說:“剪一截他的頭發就可以了。他們血脈相連,用他的頭發也可以把鬼引出來。”


    王文秀點了點頭,“那就好。”


    到了晚上,整座孤兒院被死寂圍繞,樓頂隻剩下荊寒霧和陳明川。


    由於院長是普通人,她在可能會出現意外,所以荊寒霧沒有讓她來。


    站在林瞳的房間裏,荊寒霧念了一句咒語然後把手中屬於林瞳的頭發放在了床上,他又拿被子把枕頭給蓋住,偽造出有人睡在裏麵的假象。


    荊寒霧拿出一張符紙給了陳明川,“可以隱藏你的氣息。”


    陳明川接過符紙,把它握在了手心。


    做完這一切之後,荊寒霧和陳明川躲在了房間的衣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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