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又有兩個人出現了相同的病狀,但醫師至今還無法找出病因。


    ——伊凡日記


    距離夏蘿的離開已經過了約莫兩個月的時間了,而王城裏發生的事情讓伊凡愈發想念這位傑出的煉金術士。


    一切的起因都是來自貧民窟的第一位死者。


    死者死於唿吸不暢,麵目則是十分的痛苦。


    最開始大家並沒有在意這個事情,在他們眼中貧民窟這種地方死人屬於很正常的事情,這群窮人們的身體不夠健康,而且身上多少都帶有一些傷病。


    外界並不會多關心他們,他們往往都是悄無聲息的離去,然後最終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之中。


    王庭和教堂都隻是敷衍性的處理掉了屍體,畢竟這些人在他們眼中也都是屬於毫無價值的不值得他們去大動幹戈的存在。


    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貧民窟大批大批的人都開始持續發病了。


    生病的的人最典型的症狀是發熱、幹咳和乏力,這一點跟普通風寒區別不大,病人更多的則是幹咳嗽,還會鼻塞不透氣,流鼻涕。有時也會出現咽痛,甚至有時也會出現消化道的症狀,例如惡心、嘔吐、腹瀉等。重症的患者則是唿吸困難,出現頭暈、心悸的症狀。


    最初就連病人自己都認為是普通流感,直到大量的人死於唿吸不暢開始,可這種特殊的疫病就連城內最好的醫師都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和傷痛不同,教堂也隻能暫時抑製病毒,而無法根除。)


    隨著外界的普通民眾甚至一些王宮貴族的同樣發病然後死去,貧民窟理所當然的就被王庭一紙命令給封鎖了起來。就連伊凡自己也是安德莉亞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出了封鎖區域。


    到了今天,事情的發展則愈發的不受控製,王庭至今都無法統計出發病的確切人數,而且也並不隻是王城而已,從全國各地發來的緊急報告來看,一場巨大的瘟疫正在肆虐著奧丁帝國全境。這讓本就是麵臨羅曼尼爾侵略的帝國更加是雪上加霜。


    一時之間,強大了數百年的奧丁帝國竟有了些風雨飄搖的味道。


    伊凡遠比其他人更關心這被諸神所遺忘的一角,他會每天前往貧民窟,利用安德莉亞給予他的通行證,為這裏的人們力所能及的去做點什麽。


    希爾自然也是陪在他的身旁,伊凡開始的時候是阻止她跟著自己的,隻是小姑娘的脾氣也比較固執,伊凡也就隻能放任她了。


    穿過大街小巷,貧民窟的情況比往常還要慘,並不是有誰正在慘叫什麽的,而是從氣味上就有了根本性的不同。


    這裏,充斥著死亡的味道。


    人們的人臉上除了絕望就是悲傷的表情,有一兩個孩子則是緊縮在母親的懷中,清瘦的小臉上全是疫病所帶來的折磨的痕跡。


    希爾不忍得閉上了眼睛,小姑娘變得有些不太敢去看了,人們的痛苦往往會一點也不剩的湧入她的心裏。


    伊凡也是這種感覺,特別是當看到無力的,已經瀕臨死亡的母子隻能靠在牆邊上的那一刻起,無數種感覺湧上心頭。


    自己依舊做不了什麽。


    無力感像海潮一樣幾乎吞噬掉了伊凡,而當初無法拯救母親的悔恨同樣就像一層暗幕一樣籠罩住了他的心靈。


    “年輕人,不必自責。”


    今日裏同行的第三人突然出聲說道。


    伊凡這才撓了撓頭,從呆愣中反應了過來。


    “不好意思,克裏斯汀修女。”


    修女搖了搖頭,表示伊凡不用向她道歉。


    “你很善良,年輕人,隻是不要把一切都強壓在自己的肩上,這不是你的責任。”


    伊凡的表現讓修女感到一陣欣慰,暗歎她並沒有看錯人。這個年輕人堅韌,聰穎並且會去憐憫遭受苦痛的人們,甚至把保護弱者當成是一種責任,也會為自己的無力感到自責,絕對是是一個成為聖騎士的最佳人選。


    所以,當看到她認可的年輕人陷入自責的時候,她才出口,希望可以為伊凡緩解一下本就不該屬於他的壓力。


    伊凡勉強笑了笑,卻沒有言語,然後他則是衝著克裏斯汀修女點了點頭。


    修女歎了口氣,看來這也是一個固執的孩子的啊。


    伊凡今日拉上克裏斯汀修女前來的原因自然是為貧民窟的人們抑製一下傷痛,即使聖光無法根除這種病毒,但拖一下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隨著克裏斯汀施術,金色的光芒從修女的身上照耀在貧民窟的大街小巷之中,病人們爭先恐後的去接觸這一片聖光,被光芒所沐浴的人們感覺自己身上暖洋洋的一片,就連精神也振作了不少。


    伊凡站在遠處有些欣慰的看著,他不敢接近那一片聖光,從心底就有著一股厭惡以及懼怕的情緒,自己的神術他還能勉強接受,但如果是別人的對他來講就可以說是一種傷害的方式了。


    似乎,希望又悄悄然的來到了這個地方,至少短暫的可以看到一些屬於生命的活力了。


    “謝謝您了,修女大人。”


    伊凡由衷的感謝道。


    “沒什麽,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不,還是要謝謝您,沒有您,這裏的人們可能撐不下去幾天了。”


    “可惜的是,我也沒法根治這種疫病,總之還是隻能把希望寄托給煉金術士協會了。”


    說完之後,克裏斯汀修女就和伊凡兩人分別,匆匆的離去了。


    在這種特殊的時刻,教廷的神職人員可都是忙也忙不過來的情況,所以修女可以違抗教堂的差遣同他先來了這個地方就足以讓他對克裏斯汀修女拿出十足的尊敬還有感激了。


    ……


    暗夜森林外圍某處。


    篝火劈裏啪啦的響著,這片火焰在靜謐的黑夜中閃耀著金色的光輝,驅散了黑暗也驅散了寒冷,讓人在這個危險的地方也不禁安心了許多。


    “怎麽樣,兄弟們你們看我當初的決定是不是足夠的英明啊?”


    “老大威武!”


    “老大神機妙算啊!”


    這是一隻低級的冒險者小隊,他們圍著篝火正在修整期間,吃喝閑聊中每個人都褪去了一身的疲憊。


    “看看現在城內疫病橫行,不還是我足夠聰明,帶你們來了這個人煙稀少的地方,現在,隻有這種地方才足夠的安全。”


    小隊的隊長自豪的說道。


    其實他也是蒙的,他根本沒想到城內會爆發疫病,他隻是想多賺取一些金幣好去酒館找舞娘而已,但眼下自然就可以吹噓成他的英明指揮了。


    夜色漸深,小隊的氣氛卻愈發高漲起來,盡管是處在暗夜森林最危險的黑夜,但已經退到最外圍的他們根本不會懼怕這裏低等級的魔獸,來了正好給他們當下酒菜,每個人都是這麽想的,所以他們肆無忌憚的大聲地吵鬧著。


    “沙沙沙。”


    周圍突然傳出了不太尋常的聲音。


    正在喝酒的眾人瞬間就拿起了身邊的武器,低魔獸自然不用懼怕,但想要劫財的同類可是需要重點注意的對象。


    “去看看,別隻是隻野兔就把大家嚇成這樣。”


    斥候聞言走入了草叢,幾分鍾後他從樹叢中走出來,手上還拎著一隻可憐的兔子。


    “還真是兔子啊,哈哈哈哈。”


    眾人不約而同的都笑了起來。


    “沙沙沙。”


    “嗯?怎麽還有聲音?”


    小隊長不滿的說道。


    斥候也奇怪的撓了撓頭,接著他看到了眾人已經凝固的笑容,以及那雙震驚的眼睛。


    “怎…麽了啊?”


    他顫顫巍巍的迴頭看去,一雙巨大的眼睛就像燈泡一樣發出了綠色的幽光。


    “這…這…這是什麽?”


    他發出了一聲慘叫,這也是他最後的聲音了,然後他所能看見的就隻是一張血盆大口了。


    其他人眼睜睜的看著隊伍的斥候被眼前的怪物給一口咬起來然後吞了下去。


    小隊長咽了口唾沫,強打著恐懼將火把丟向了那巨大的黑影。


    “怎…怎麽會?!”


    小隊長的聲音裏麵帶著深深的絕望。


    他們眼前的怪物赫然是一頭成年的斑斕猛虎!


    是實打實的六階以上的高等級猛獸!


    他想跑,但雙腿卻根本不聽使喚,屬於高等級魔獸的恐怖氣場壓的在場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斑斕猛虎邁著優雅的步伐不急不慢的走向了眼前的“食物”。


    “動…動手!”


    雖然他是這麽說的,但成員們無一例外的都選擇了轉身逃走,以他們的實力跟高等級的魔獸硬碰硬那就是在找死!


    大難臨頭各自飛在冒險者的隊伍中屬於十分常見的行為,剛才還稱兄道弟的冒險者們現在恨不得將對方立刻送到斑斕猛虎的口中好讓這個恐怖的魔獸達到飽腹的需求。


    隻是,在黑夜的森林中,在這種獵殺好手麵前,背對著他們逃跑同樣也不過就是死路一條。


    當斑斕猛虎帶著鮮血邁向最後的人類,這個倒黴的冒險者小隊的隊長的時候。


    他的心裏依舊充滿了疑問。


    到底是為什麽?如此高等級的魔獸會出現在森林外圍呢?


    隻是他的疑問已經注定是沒法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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