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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他爸,你好像很悲觀耶!笑一笑嘛,多愁易老,唉!”紅葉雖流露著笑意,心裏亦是一陣酸楚。花開了,終究會謝,但我想自己不會有太多的失落,因為它清芬襲人,濃香遠逸,令人魂牽夢縈,永遠的留在了我的靈魂深處。


    “我的性格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嘛!我是不輕易付出感情的,尤其是這次的賭注,我傾注了所有。”陸楓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痛苦,徐徐抬直身軀,那張俏臉離她越來越遠。


    “誰嫁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給你做的婚衣,誰就是最幸福的……”陸楓注視石她輕怒薄嗔的絕美臉龐,暗紅色的落日餘暉,照耀在她欺霜勝雪的肌膚上,更增幾分醉人嬌豔.


    他不禁看得癡了,驀地心酸道:“可是沒有人娶我,看來這輩子得打光棍了。可憐啊,還是不要太重感情的好。”


    “輕拂著你的臉,不願意說再見。在你的長發上,沾著我無聲的眼淚。緊緊握著你冰冷的手,不敢看一眼你的眼眸。為何這一刻我們的時間,隻是難堪的沉默。他們你會走,我假裝聽不懂。愛情總是逼得我承認自己的脆弱……’


    “唱著這首張信哲的《曾經愛過》,眼淚又慢慢濕潤了雙眼。看來以後的路隻能自己獨自前行,麵對風雨了。”


    紅葉聽見他放聲長歌,深深為其中的歌詞所震撼,迴首過往的青春歲月,就像一場空幻而遙不可及的舊夢,在無人曠野的寒風裏不期醒來。


    許久後,紅葉才迴過神來,眸中淚光漾動道:“要不以後我送你一盞啟明燈,照亮你前行之路!”


    紅葉的話讓他怦然一顫,像是要活過來似的,片刻後重燃的希望又漸漸泯滅,“恐怕隻是你的希望吧,能嗎?好像希望渺茫!”


    陸楓怔怔的望著那一片片凋零的落葉,低聲歎息著,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我知道前麵有一處好景致,你一定喜歡。”陸楓在前領路,穿過稀疏的樹林,繞過一條隱蔽的山路,紅葉的眼前豁然開朗,竟然是一個小山穀,峭壁上刻著‘天下奇觀’四個古意盎然的字,讓人感覺到上麵筆力雄厚沉凝,蒼勁如龍,沉澱著歲月的氣息。


    再近幾步紅葉欣喜的發現,那泛著幽深碧綠的水潭,像一塊明淨的鏡麵,十分安詳地映著高深莫測的蒼空。紅葉憔悴落寞的麵容清晰的映照在平靜無波的潭麵上,她掬起一捧碧水,輕輕抹過眼眸,那麽地冰涼,無情。


    仿佛流年似水,手掌在水中抬起,看著清水於指縫間消失,聽著流年的縫隙中劃過的嗚咽聲,仿佛記憶在蛻變中沉浮,而心在現實中埋葬,夢也在暗夜裏數著斷盡了淚的悲傷。


    她的心驀地刺痛,“楓,真得很對不起,可是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愛。你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夢,一個無言的夢!


    我一直把你放在最深的角落,沒人會看見、沒人會體會、沒人會明白。你的愛好是我的追求,你的魅力是我的奮鬥,你的吸引是我的守候……”


    忽然‘咚’的一聲清脆的聲響,一顆小石子躍入池中,一圈圈急促的漣漪擊碎了水中的倒影,驚醒了夢幻中的她。


    “我們來打水漂吧。”陸楓長起身,將手中的石片,狠狠地耍了出去,仿佛想把心中的鬱悶傾瀉而出。


    隻見那石片迅速地掠過水麵,劃過一個個波紋。我的秋風,一生隻吹一次,,隻為你的倒影心悸一次,,光影泛濫,細細一字輕語,念成一場宿命的劫。


    “我也來試試。”紅葉俯下身撿起一塊石片,用力地拋去,那片兒隻在水麵上打了一二個轉,忽而就沉入了池中。


    冰涼的陽光在水潭上閃動,山林裏最後的一批紅葉還傲然挺立在枝頭,鮮紅和翠綠,這並不調和的色調,組成了別具一格的秋景。


    一陣蕭瑟的風吹來,少了葉子的枝條,發出了一陣沙沙的聲音,也會使人產生一種蕭索悲涼之感。


    紅葉驀地一轉身,側過臉悄悄望向他,蒼涼如水的目光,帶著濃重而飄渺的唿吸聲。


    奈何今天卻是無言的哀愁,我們相逢的太遲,我對你的愛無力去動搖我固執的父親,我對你的愛無力去迴避我現實中的他,我對你的愛更無力去左右殘酷的命運。


    可是你的情是如此真,如此純,如此令我陶醉。可是我終究還是傷害了你,傷害了我一生無以迴報的牽掛!我對你有著深深的傷、深深的痛、深深的愛;深深的關懷、深深的愛戀、深深的愧疚。傷你最深,痛我最心。


    蒼山靜穆,寂寂無聲,沒有人能聽到她心底的呐喊。不知何時,華華竄到不遠處的石亭旁,揚著個小嘴,向他們招手:“大姐頭、陸楓哥哥,你們快過來,這兒有個亭子。”


    石亭古色古香,小巧精致,淩於山角邊。陸楓耷拉著背,定定的坐在石登上,望著遠處大地的蒼茫,心裏泛起一片無盡的茫然和傷痛。


    “這裏風景不錯,我來給你們拍張照,華華就站在中間吧!”誠弟接過相機,大唿道。


    陸楓靜靜地站在紅葉的背後,近在咫尺,又似遠在天邊,如果風真的能吹動悲哀,那麽把我擺在風裏,和那些飄到天涯的種子一樣。


    他明白,有些愛情隻能遙望。他低吟道:“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或許是自己太過於執著,就算明知道一切都會有盡頭,但我求與你的天長地久便是一種盡頭。


    “有你陪伴,我已知足!”紅葉仰起臉,眸中閃爍著光彩,似比天邊的落霞美麗動人.年少的心覺得愛就是天長地久的牽手,紅塵中我牽起了你的纖纖玉手,卻未曾待到天長和地久。


    “我也是。今天我們一起走上了這條美麗的山路,有柔風,有白雲,有你在我身旁。”


    這是席慕容《與你同行》中一段令人向往的人生意境,然而結局終是如此的令人沉重,如此的不堪迴首:所有的事以成灰燼,無論世間哪一條路我都不能,與你同行!


    彎彎曲曲的石階猶如長長的人生,不管走到何時,也總會有盡頭。站在山頂,陸楓緩緩地摸出那張磁盤,輕輕地交到紅葉手中,“這是曾經答應你的東西,是我花了許多時間完成的,現在送給你。”


    紅葉接過他遞過來的磁盤,雙目內帶著說不出的複雜。怔怔的望著麵前的男孩,有些眷念,有些不舍。不知道以後再見到他的時候,會是什麽模樣。


    此時紅色的夕陽於天空上慢慢落下,餘暉灑落大地,將陸楓的影子漸漸拉的越來越長,他轉過身,閉上眼,輕輕地道:“到頭了,我們下山吧。”說完他拿起孤零零的相機,猛然轉過身朝山下走去。


    落紅在我們迴首的瞬間紛紛墮下,鋪滿我來時的山路。兩人的身影逐漸分離,在殘紅的斜陽下拉出一條魂斷神傷的線跡,宛若一曲離歌在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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