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靳淵卻根本顧不上老皇帝,他隻想趕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竇姨娘和劉伯,還有府上的所有人,告訴他們,他與寧昭有了共同的血脈!


    “不可!”


    寧昭卻直接否決了靳淵的想法。


    靳淵還沉浸在喜悅中,猛然聽到,不由問道:“為何不可?夫人難道不想娘親知道高興嗎?”


    寧昭卻沒有說話。


    二人已經迴了自己的房間,身邊沒有旁人打擾,寧昭還是想好好跟靳淵談談。


    她沒有那麽狠心不要這個孩子,但卻也不願意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打亂了她的計劃。


    “我覺得現在還不宜聲張。”寧昭說道。


    靳淵看著寧昭片刻,緩緩的斂了笑容,認真的注視著寧昭的眼睛,問道:“我們有了孩子,夫人不開心?”


    寧昭蹙了眉,搖頭道:“能有大人的血脈我自然是開心的,但是眼下這個孩子卻又當真來的不是時候。”


    靳淵看著寧昭,沉默片刻後,歎了口氣,伸手牽起寧昭的手,說道:“我知道夫人擔心什麽,但孩子既然來了,不可能不讓他降生……”


    靳淵注視著寧昭,仔細觀察著她臉上的神情,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問道:“夫人不想要孩子出世?”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寧昭猛地搖頭,連連否認道:“這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的一塊肉,更是聯係我們至親的血脈,我又怎麽會這麽狠心,不讓他出世呢?”


    “那夫人想說什麽?”


    靳淵眉頭舒展開來,伸手將寧昭攬在懷裏,輕聲道:“夫人的擔憂我知道,不過有我在,我斷然不會讓人傷害到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夫人你說過相信我的。”


    靳淵輕輕吻在寧昭額間,柔聲問道:“夫人現在可還相信我?”


    “當然。”


    寧昭眼眶有些發紅,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情緒也變得相當的脆弱,一點點波動都受不住。


    “你是我的夫君,我不信你我會信誰?”


    寧昭強忍著滿腔莫名的情緒,從靳淵懷裏坐了起來,看向靳淵,說道:


    “大人知道我還有大仇沒報,眼下局勢不明,說不準下一刻便就是一場身生死之鬥,我擔心孩子會我們連累,我擔心有人之人會加害於他,若真是這樣,我情願不要他。”


    “不會的!”


    靳淵定定的注視著寧昭,承諾道:“有我在一日,我便迴保護好你們母子倆。”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倘若真有我顧不到的時候,我也相信夫人。”


    “是我們的終究是我們的。”


    靳淵微微笑了笑,替寧昭緩解壓力,說道:“我們就順其自然好嗎?”


    寧昭眼眶越發的紅了,顯然情緒收斂沒成效。


    她一下子撲進靳淵懷裏,哽咽道:“好,我們順其自然。”


    靳淵晚上還有接風宴要出席,安撫好寧昭的情緒後,陪她用過晚膳,寧昭又開始犯困,不過好在下午吐了兩次之後便沒再吐過。


    等到寧昭睡下,靳淵才帶著秦肆一同出席了接風宴。


    因為太子慕容承的宴會就設在明日,接風宴便沒那麽複雜,京都布政使趕路辛苦,宴會便早早的結束了。


    靳淵樂得輕鬆,宴席結束之後,便立馬迴了驛館,秦肆被安排跟沈星他們住在一起,暈乎過了下午那勁兒,秦肆也總算是清醒過來。


    見靳淵著急迴屋,秦肆叫住他,猶豫著開了口,“夫人好像並不是很開心,大人要好好開解,莫要因為這件事而生了間隙。”


    曾經被靳淵視為情敵的秦肆,如今也已經是他們至交好友,靳淵聞言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們下午已經說清楚了。”


    “這麽快?”


    秦肆驚訝了一瞬,隨即又點點頭,笑了笑,說道:“也對,不管是夫人還是大人你,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說罷,秦肆放鬆的歎了口氣,說道:“白操心一場,得,快累死了,我先迴去睡了,大人請自便吧。”


    說完,轉身就走,靳淵好笑的搖搖頭,也迴了自己的房間。


    慕容承的邀請函早就送到,靳淵和寧昭早早的起了床,靳淵昨日太過驚喜,之後又忙於應酬,居然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早膳時,靳淵忽然想起,眉頭倏爾皺起。


    寧昭現在非常敏感,見狀,不由問道:“大人怎麽了?”


    靳淵看向她,放下筷子,說道:“昨日忘了說,夫人有喜的消息,是慕容承告知我的。”


    “什麽?”


    寧昭震驚不已,問道:“他怎麽會知道?”


    “說是遇上了清蟬,清蟬進不去衙門,便讓他給我帶話。”靳淵說道。


    “放屁!”


    寧昭難得的爆了粗口,隻要一扯上慕容承,她情緒就容易波動,眼下懷了孕,這波動更大了。


    “清蟬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幫忙傳話的!”寧昭肯定的說道。


    “夫人莫要動怒。”


    靳淵趕緊哄著,安撫道:“先不說這個,眼下他和當日那幾個官員都知道夫人有喜了,我們也商量好了順其自然,就隨他去吧,反正大家遲早會知道的。”


    話雖這麽說,但自己的妻子懷孕,卻是通過前情敵傳來的,靳淵心裏其實也不太舒服。


    隻是這點小糾結,說出來招人笑話,靳淵便沒提起。


    “慕容承知道了,現在定然所有人都知道了。”寧昭說道。


    “這又如何?”


    靳淵寬慰道:“還是那句話,大家遲早會知道,夫人也沒有必要隱瞞,相反……”


    說著,靳淵卻笑了笑,寧昭朝他看去,隻聽他說道:“夫人與我夫妻和睦又育有子嗣,那些還存著覬覦之心的人,也是時候放棄了。”


    寧昭看了他片刻,心裏的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莫名又笑了起來,說道:“怕是大人巴不得他到處宣揚,好讓人知道你要當父親了吧。”


    “夫人真是聰明!什麽都瞞不住你。”


    靳淵從善如流。


    “哼,馬屁精。”


    寧昭輕哼一聲,接著說道:“行了,快些用完早膳,畢竟人家是太子,去晚了落人口實。”


    “欸!”


    靳淵笑著點頭應下,三兩下喝完了肉粥,兩人又收拾了一番,齊齊離開了驛館,朝慕容承暫居的行宮而去。


    ——


    春暖花開,行宮裏不少耐寒的花兒爭相開放,還有些也結成了花骨朵,幽幽的花香雖然不濃,卻隨著微風浮動著,倒有別的一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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