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突然就剩下流影一個人,他坐了會兒,又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旋即一個躍身,消失在了視野中。


    馮忠身為戶部侍郎,在京都也隻是個不大不小的官,流影有他幫忙,其他的看不出什麽,某些方麵倒是能暢通無阻。


    比如進出戶部,調閱卷宗和官員點卯記錄。


    “那日當值的掌事何在?”流影放下點卯記錄,發現上麵有幾處空缺,看向馮忠,問道。


    “我看看。”官員雖然不多,但每日當值的不同,馮忠靠想哪裏能想的到,也隻能靠記錄。


    流影將記錄遞給他,說道:“上麵沒有。”


    “什麽?”


    馮忠也剛迴京都不久,靳淵此前讓流影關注大型的商隊還有碼頭,主要是擔憂那些人拿到了銀子便想要立馬離京。


    事實上這樣也是最正確的思路,官銀都有印記,像這種還在銀庫裏存著沒有流通的,遠點兒地方用起來倒不容易被發現,但要是在京都,被發現便要容易很多。


    所以拿了銀子那些人,定然也會想要盡快將銀子運走。


    不過事與願違,流影連續幾日蹲守在碼頭和官道,卻沒有發現絲毫可疑之處,倒是此前在碼頭意外的見到了一個人。


    熟人,是楚王殿下身邊的人。


    流影身為暗衛,有些保護靳淵安危的責任,他除了武功高話不多之外,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書本先不說,但隻要見過這人一麵,他便能記下。


    這人前後去了碼頭兩次,但身邊沒有多餘的陪同,到了碼頭也隻是站著張望一會,連上來搭訕的人都沒有。


    沒有跟人接觸,流影雖然覺得他可疑,跟著那人轉了兩次,卻沒發現什麽,隻好先放下,轉而從戶部內部重新查起。


    “怎麽會沒有記錄呢?!”


    馮忠捧著記錄本很是驚訝,當即叫來負責登記的下屬過來,怒火中燒的將記錄冊摔倒下屬臉上,冷聲質問道:“點卯記錄每日都要簽到,為什麽這上麵會有空缺?”


    上司發火,下屬戰戰兢兢,他手忙腳亂的將記錄冊接住,趕緊翻來看了看,頓時也驚訝起來,“怎麽可能?我昨日看著還有啊?這怎……不對啊!”


    “什麽不對?”流影眯了眯眼,率先發問。


    下屬看了看流影,又看看了火氣衝衝的馮忠,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馮忠頭疼的很,沒好氣的吼道:“問你話就感激說!磨磨蹭蹭什麽呢!”


    “是是是!”


    下屬趕緊低下頭,恭敬的迴道:“記錄冊每日跟小的作伴,小的日日都要翻閱,今日大人拿走了,小的還沒來得及看,但昨日下衙前小的剛檢查了記錄冊,小的記得清清楚楚的,這上麵的記錄滿滿的沒有空缺。”


    “而且,大人請看。”


    下屬上前兩步,恭敬的將記錄冊遞到馮忠跟前,咽了咽口水,緊張道:“這上麵是有痕跡的,不是沒寫,而是被人抹去了。”


    “不錯。”


    流影站了起來,沒看那名下屬,而是朝馮忠說道:“我剛剛也檢查了,空白處還有些微筆跡,確實之前是有的,隻是不知道是誰用了什麽樣的辦法將這裏抹除了。”


    流影走到馮忠跟前,抬手在空白出點了點,提示馮忠仔細看看。


    馮忠湊近了些許,果真看出了端倪來,當即火氣更大了,怒道:


    “堂堂戶部衙門是什麽人都敢隨便進出的嗎?更可恨的是竟敢膽大包天的敢修改記錄冊!”


    “到底是誰?!”馮忠簡直要氣死了。


    靳淵在京都的時候什麽事都沒有,怎麽他一走就出這麽多幺蛾子,這就算了,可是眼下自己才是坐鎮戶部的人啊,背後之人要不是想要牽連自己遭殃,便是根本就沒有在意過他啊!


    這怎麽能讓人不氣。


    完全沒被人看在眼裏,換誰都受不了!


    “把人全都給我叫來!”


    馮忠將記錄冊仍在案幾上,大手一揮,怒道:“我就不信了,這麽多人沒有一個人瞧見了是誰!”


    下屬被嚇的不輕,愣在原地沒動,馮忠氣不打一出來,當即上前就是一腳揣在下屬的腿上,罵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去!”


    “就是有了你們這麽一群廢物,這些人才敢不把我們戶部放在眼裏!”


    馮忠啐了一口,惡狠狠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擅自修改了記錄,我定不會輕饒!”


    若是證實了此人跟偷盜官銀的人有關係,也算是找到了些有用的線索,馮忠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下屬被踹了一腳,還顧不上疼,趕緊一溜煙的跑了出去,馮忠雖然脾氣不好,但也難得發這麽大的火,下屬被嚇得不輕,一路上心髒都胡亂的蹦躂著。


    官銀丟失是大事,馮忠不生氣那才是有鬼了,可他們這些小嘍囉又哪裏承受的住,簡直是城門失火,他們就是被殃及的池魚。


    隻要一想到記錄是在自己手上被人篡改的,他就膽戰心驚,恨不得將記錄冊每日捧在懷裏睡覺,這樣是不是就能杜絕這些問題了?


    沒人能給他迴答,也沒人顧得上迴答,半個時辰左右,整個戶部的人都到齊了,除了靳淵這個戶部尚書不在,其餘人,還有幾位跟馮忠一個品階的都被叫了過來。


    官銀不見的事情,馮忠不知道卓長卿和京都布政使也知道了,除了當日當值的掌事,那便隻有自己和靳淵知道。


    戶部其他人對此事全然不知,也不能告知,要不然此事便暴露了,轉瞬間老皇帝就能知曉的一清二楚。


    “到底什麽事這麽著急的把我們找來?”


    另一個戶部侍郎看了看身邊幾人,又看著對麵站著的一群屬下,對這場麵很是驚訝,不由的挑眉問道。


    馮忠在戶部算是老人了,平日裏跟靳淵關係不親近,但靳淵念在他是老人,又沒什麽過錯,對他還是很不錯的。


    戶部這些人自然也吃這一套,靳淵都要給善待的人,他們哪裏敢排擠。


    馮忠見人到齊了,也不耽誤,當即問道:“本月十八當日是何人當值?”


    “記錄冊上明明白白記著呢,還需要將人都叫來問嗎?”戶部左侍郎肖旭撇了一眼馮忠,語氣淡淡的,也能聽出不悅來。


    眾人都看向了肖旭,就連之前說話的那位戶部侍郎也看了過去,馮忠自然也看向肖旭,拱了拱手,說道:“肖大人有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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