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琉璃居如何,寧氏錢莊都是獨立在外的,之前跟大家如何說的寧氏錢莊自然會按照契約上一一照辦,諸位今日想要取錢便取錢,若是還信得過寧氏錢莊和我靳淵,我靳淵今日在此立誓,寧氏錢莊不僅不會倒閉,還會按照簽訂的契約書上寫的一樣,讓大家得到自己應的的!”


    靳淵擲地有聲,在場眾人紛紛禁言看向他,沉默許久之後,還是靳淵開了口,側身讓開一條道,說道:“現在,想要取銀子的,請吧。”


    “大人!”


    青蟬拽著靳淵的胳膊,卻被靳淵一個眼神給止住了話頭。


    靳淵再次看向人群,重複道:“請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沒人動作,原本還有些蠢蠢欲動的人也都沒了聲兒,最後眾人都看向最先起哄的那中年人,仿佛想看看這人如何抉擇。


    中年人何時受過這樣的注目禮,一時竟有些打怵。


    這時,之前受了寧昭恩惠的一個商戶老板卻站了出來,朝靳淵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寧夫人德才兼備,醫術高明,家父也是被寧夫人給治好的,寧夫人我信得過!”


    “今日又得了靳大人的話,小人更是放了一百二十萬個心,今日正巧路過,瞧見寧氏錢莊門口擁堵,前來一觀,不曾想居然有人趁機落井下石,小人真是不齒啊!”


    說著,商戶老板看了那中年人一眼,中年人落個沒臉,很是訕訕。


    商戶老板又看向眾人,順勢朝人群中另外幾個商戶老板使了個眼色,那個老板會意,也站了出來,紛紛替寧昭和寧氏錢莊作保。


    聽了靳淵的話,那些人的心思本就少了,現在見這幾位大戶都作保,取銀子的心思徹底沒了,也跟著開始起哄應承。


    中年人本也是怕自己那點棺材本沒了,這才鬧過來,如今再瞧,自己也被說動了,當即訕訕道:“靳大人和諸位老板都這麽說了,那這銀子……我也不取了!”


    一場鬧劇就這樣消弭於無形,等到眾人散去,靳淵幾人這才得閑到後院稍作休息。


    打發了那些客戶,青蟬立馬開始擔心寧昭,找準機會便問道:“大人,小姐現在如何了?什麽時候能夠迴府啊?她一個人在那勞什子的廷尉府,身邊又沒個貼心的人伺候著,小姐定然不習慣啊!”


    “早知道,我就跟著小姐去,至少如今我還能陪在小姐身邊照顧著,我心裏也安。”


    說著,青蟬又哭了起來,眼眶裏滿是觸目的血絲。


    流影嘴笨,從來都不知該如何安慰人。


    靳淵本就為寧昭的事情來迴奔波,昨夜更是一夜未眠,他心中的思念和擔憂,半分沒有青蟬的少。


    還是劉伯看不下去,拍了拍青蟬的後背,勸慰道:“青蟬姑娘可別哭了,如今事已至此,還是想辦法解決問題才行。”


    許是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劉季被官兵帶走至今杳無音信,劉伯哪裏又不擔心,“夫人不在,劉季和秦公子也被關進了大牢,哪一個都不能不管。”


    說著,他看向靳淵,問道:“大人,案子可有了眉目?”


    靳淵按了按山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說道:“我已經知曉陳大人的死因,等明日早朝,皇上定然會問及廷尉此案相關,倒時我會想辦法先把所有事情搞清楚。”


    想著,靳淵突然看向流影,說道:“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


    流影起身站好,等待靳淵吩咐。


    “你去查查逐月郡主和寧洪那邊,還有之前接待寧渙包廂的夥計,問清楚那夜具體發生了什麽,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靳淵說道。


    “是!大人!”


    流影領命,看了看青蟬,隨即轉身便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還有劉伯。”


    靳淵示意劉伯坐下,親自給他倒了杯茶,注視著劉伯,誠懇道:“這件事牽扯到劉季是誰也沒想到的,不過劉伯放心,您和劉季都是我的家人,夫人要救,劉季和秦肆一個都不會少。”


    “我已經打聽出劉季和秦肆被關押在哪兒,已經吩咐人照應著,這件事情還沒結束,他們也不敢動我的人。不過……”


    靳淵歎了口氣,接著說道:“牢獄之苦還是會受些,權當是我欠你們父子倆的,來日方長,我定然會給他們討迴公道。”


    “大人您這是說的哪兒話呀。”


    劉伯眼眶也紅了,抹了抹眼角,說道:“老奴一生受老爺夫人照顧,如今跟著大人,大人待我父子也情同親人,此時本就是意外受過,劉季能跟著夫人同甘共苦也是他的福氣,老奴沒有半句怨言。”


    “我知道。”


    靳淵抬手在劉伯胳膊上拍了拍,安撫道:“這件事不會太久的,夫人還在等我接她迴家呢,您放心吧。”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鑾大殿,老皇帝高坐龍椅,群臣跪拜,莊嚴肅穆。


    “眾愛卿平身。”


    老皇帝揮了揮手,聲音低沉。


    老皇帝身體抱恙,除了幾位近臣,靳淵和寧昭,其餘人就連太子和楚王慕容極都不知道。


    如今寧昭被牽連,老皇帝又因為陳大人突然離世這件事大動肝火,原本切記大喜大悲,老皇帝這裏犯了忌諱,身體又開始隱隱不舒服。


    可老皇帝自己說過,讓廷尉劉洪仁秉公辦案,如今事情關係到琉璃居,牽扯到寧昭,老皇帝自然不能食言,案情不明時,再把寧昭弄出來。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司禮太監高聲吟道。


    廷尉劉洪仁手握玉笏躬身站了出來,說道:“微臣又是啟奏陛下。”


    “講。”老皇帝說道。


    劉洪仁起身站好,朝老皇帝說道:“兩日前禦史大夫陳大人夜間突然暴斃一事陛下憂心,臣亦是務必掛心。”


    “皇上著我全權調查此事,已過兩日,微臣查出了些許眉目。”


    老皇帝眉頭一挑,看了看下首身姿挺拔的靳淵,隨即問道:“查出什麽了?”


    “迴稟皇上。”


    劉洪仁說道:“陳大人暴斃當夜,太子側妃、逐月郡主和寧洪寧大人一同在琉璃居飲宴,結束之後,幾人都是徑直迴府,途中未做停留,並且——”


    說著,劉洪仁看了看靳淵,接著說道:“除本就常年身體抱恙的陳大人,另外三人均是上吐下瀉,經微臣調查,四人均是食用了琉璃居的咕咚鍋所致。”


    “琉璃居的咕咚鍋朕也有所耳聞。”


    老皇帝說著頓了頓,片刻後才說道:“不過尋常的咕咚鍋,百姓吃了都沒事,怎麽就他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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