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寧昭同意了,看向清蟬,笑道:“等明日去了醫館我便安排人招募賬房先生。”


    “哪裏需要招募啊。”靳淵一直聽著主仆兩的對話,聞言走到寧昭身邊,說道:“劉伯的兒子是個秀才,之後雖然沒有繼續科考,但算賬還是一門好手。”


    “賬房是個重要的地方,那是核心,還是得安排一個信得過的人。”靳淵笑道:“這樣你也能放心不是。”


    聞言,寧昭眼睛一亮,看向靳淵笑了起來。


    劉伯就是靳淵府上的管家,他一家子都在府上,是靳淵家的家奴,這種身世清白,又知根知底的人,去做寧昭的賬房,確實讓她放心。


    “可他願意嗎?”寧昭問道。


    “有什麽不願意的?”靳淵笑著坐了下來,說道:“他此刻應該就在府上,讓人叫他過來當麵問問不就知道了。”


    “還是先用過晚膳在問吧。”清蟬又惦記上寧昭的身子了,心裏還在盤算著該怎麽給自家小姐補補。


    寧昭和靳淵都沒意見,收拾妥當,便出去用膳。


    在家裏跟在外麵就是不一樣,靳淵和寧昭喜歡的東西,廚房都清楚的很,一頓飯吃下來,寧昭精神頭瞬間就好了。


    “下午就不應該睡覺的。”寧昭摸了摸發脹的肚子,埋怨上靳淵了。


    靳淵無奈的笑了,看了看今夜渾圓的月亮,問道:“等見完了劉季,為夫陪你走走?”


    劉季便是管家劉伯的兒子,晚膳前,靳淵已經吩咐了劉伯,想必劉季此刻已經等在院外了。


    寧昭點點頭,挺了挺腰杆。


    馬車坐了太久,寧昭腰著實很不舒服。


    靳淵讓人叫劉季進來,不一會兒,一個清瘦的身影,便出現在兩人眼前。


    “你就是劉季?”寧昭好奇的打量他,劉伯人到中年,身體有些發福,五官輪廓也都是平庸,許是愛笑的緣故,麵向看像去很慈和。


    可這個劉季卻生的很好,五官俊秀,身形欣長,年紀看上去跟流影差不多。寧昭沒見過劉伯的夫人,但看劉季的相貌也能知道,劉伯的夫人長得應該是很美的。


    “迴夫人,小人正是。”劉季躬身,禮貌的迴複道。


    讀書人就是有獨特的氣質,跟那些舞刀弄槍的確實不同,寧昭見了挺喜歡的,便笑著問道:


    “聽大人說,你之前考了秀才,之後為何又沒參加科考了?”


    寧昭挺好奇,原以為是本人自身原因止步不前,但看劉季這人並不想這樣。


    “小人誌不在官場,便放棄了科考。”劉季迴道。


    “哦?”寧昭挑眉,看向靳淵,感興趣的問道:“那你想做什麽?”


    劉季聞言,抬眼看了看寧昭,隨即又垂下眼眸,迴道:“經商。”


    “好誌向啊!”寧昭笑了。


    前世自己就深陷權利的漩渦,寧昭知道這個中滋味,猶如刀上行走,稍有不慎便屍骨無存。今生有了選擇的權利,雖然依舊避不開權利的爭鬥,但真要她選,她也隻想做一個富甲一方的商人。


    “夫人說笑了。”劉季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說的都是認真的。”寧昭起身來到劉季身邊,看著他,笑道:“我也算是個商人,就很喜歡迎來送往的感覺。”


    “人和錢都一樣。”寧昭像是感慨,目光有些遠了,“跟錢打交道比人單純,日子一久,便會覺出它們的可愛了。”


    聞言,劉季又抬眼看向寧昭,這一次沒有收迴去,目光中有了欣賞,還有好奇。


    寧家二姑娘,妙春堂的二當家,現在尚書府的當家主母,這樣的一個女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個傳奇,而這個傳奇又這般年輕,看上去竟比自己年齡還小些。


    劉季是個讀書人,卻又不完全像個讀書人。


    他沒有尋常讀書人那樣的迂腐,推崇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他很佩服一切有能力之人,不亂男女。


    自從靳淵大婚哪日,劉季對寧昭有過匆匆一瞥,還是蓋著紅蓋頭的,但已經對這個新夫人有了足夠的好奇。


    “來我妙春堂幫忙,願意嗎?”劉季的思緒還在飄遠,寧昭對上他打量的目光,直言問道。


    “啊?”劉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看上去竟有些可愛。


    寧昭笑了起來,重新問了一遍,末了還說:“妙春堂還缺個賬房先生,你是秀才出生,大人也說你算賬是個好手,怎麽樣?願意來嗎?”


    這次總算是聽清楚了,劉季趕緊點點頭,朝寧昭拱了拱手,說道:“小人當然願意!能得夫人賞識,小人倍感榮幸!”


    “好!”寧昭撫掌,說道:“明日一早便隨我去妙春堂,之前的賬房是我自己處理的,去了我會親自跟你交接。”


    劉季點頭應下,見沒有別的事情,劉季恭敬的告退。


    “看上去你挺滿意啊。”不鹹不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寧昭迴頭看去,對上靳淵有些臭的臉,不由笑了,問道:“你這又是怎麽了?”


    “哼。”靳淵輕哼一聲,撇開眼,不說話了。


    寧昭覺得好笑,也確實笑了,走到靳淵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問道:“你這模樣看上去像是吃醋了啊。”


    “不過我就納悶兒了,你吃的哪門子醋啊?”寧昭確實好奇,問道。


    靳淵拿眼瞧她,看她笑的沒心沒肺的,眼神微微一眯,有些發狠,一把攬住寧昭的腰,像是想把它折斷似的,惡狠狠道:“那小子瞧你那目光,你別說你沒感覺到,你居然還對他笑!”


    寧昭有些吃痛,但還是被他逗樂了,笑道:“人家看我什麽眼神啊?我看著挺正常的,哪兒像你啊,心裏帶著邪,眼睛裏就全是邪。”


    “我妙春堂招募的人才,我不對笑臉相迎,怎麽?還讓我一見麵就給人臉色瞧啊?”寧昭說道:“那不是請人,那是趕人了!”


    “我不管!”靳淵又開始耍賴了,臉頰在寧昭臉上胡亂的蹭了蹭,說道:“以後盡可能的少見麵,也不準對他笑。”


    說著,他伸手勾起寧昭的下巴,命令道:“你隻準對我笑!”


    “霸道!”寧昭拍開他的手,無語道:“都在一個府上,還有醫館,低頭不見抬頭見,這個要求你過分了,還有這個笑不笑的,就更過分了。”


    “你……”


    “你不是要陪我散步嗎?”寧昭一把抓住他的手,趕緊打岔道:“那還不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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