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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爽聽劉娥說讓張迪帶他直接去垂拱殿見皇上,不禁一怔;沒有急於表態而是低頭沉思起來。


    垂拱殿乃皇上平日處理政務、召見眾臣的地方,朝臣奏本,商討國家大事就在那地方進行。


    《尚書·武成》有:諄信明義,崇德報功,垂拱而天下治。宋朝的垂拱殿可能就是彰顯垂拱而天下大治的精神。


    垂拱的字麵解釋是:垂衣拱手,形容毫不費力的治理;用來稱頌帝王的無為而治。


    宋朝是重文輕武的朝代,黃老、儒術並舉;垂拱殿的出現更就表露出皇朝的治國理念。


    昨天鄭爽和秦始皇、魏延、淳於婉雲在寇準府邸的膳食廳用餐,已經十分深刻地分析接下來的形勢;總結出以下觀點——寇準和王欽若兩人的攻犴殺伐將進入白熱化,兩人代表著南北兩派;南北兩派中的要員全是宋庭中央機構的中樞,激烈的攻犴由暗而明,由明而暗會在朝堂上決出勝負;最終會以對方罷官、流放而收場。


    王欽若是皇上和劉娥娘娘的親近大臣,又是一個口蜜腹劍的家夥;率直、豪爽的關中漢子寇準恐怕不是對手,而王欽若可能會給寇準羅列出5宗罪。


    第一宗罪:寇準沒病裝病是欺君。


    第二宗罪:寇準扣押塘報不稟心懷叵測有傾覆社稷之意向。


    第三宗罪:寇準唆使手下打死張垚、富康濫殺無辜。


    第四宗罪:寇準私自招募軍隊進京圖謀造反。


    第五宗罪:寇準私藏遼國奸細,跟遼國蕭太後裏應外合試圖搶奪大宋江山他做兒皇帝。


    5宗罪樣樣是殺手鐧,皇上如果偏聽偏信;那麽寇準還沒有暖熱屁股的宰相位子就會易人,易人隻能說是小事;可怕的還有牢獄之災甚至逐出朝廷流放邊遠客氣他鄉。


    鄭爽他們分析了形勢的嚴峻後,決定一集體的力量結夥上朝向皇帝說明情況;必要時讓秦始皇搬出他是千古一帝的曆史,而坐後輩的真宗皇帝看到老前輩到場不能不寬宥寇準;宋真宗倘若寬宥寇準,而王欽若羅列的五宗罪也就不攻自破。


    鄭爽心中想著,不禁把目光瞥向王欽若;見癭相此刻也是憂心忡忡,似乎是冷冰霜這個“遼國奸細”攪亂了他的整個布局。


    沒錯,王欽若一直想逮住冷冰霜這個“遼國奸細”,作為攻擊寇準的籌碼。


    王欽若最初的設想是:即便冷冰霜不是遼國奸細,憑他和皇上、娘娘的親密關係,也得把奸細的帽子給她牢牢扣在頭上;隻要給冷冰霜把奸細的帽子扣在頭上,寇準不倒台也得倒台;寇準一倒,接替宰相位子的隻有王欽若;那時候朝廷局麵便會大變,南人不會再是北人的附庸而真正掌握宋庭的大權。


    王欽若的布局不能說不深遠,問題是劉娥娘娘介入了;王欽若不得不改變主意。


    劉娥娘娘一到府邸便就開誠布公地向王欽若要人,劉娘娘要的人一定就是鄭爽和冷冰霜;王欽若花言巧語一番隻好交出來。


    王欽若手中沒有了“遼國奸細”這樣的真憑實據,那麽扳倒寇準的願望將又一次泡湯;朝堂之爭順算的天平正在向寇準那邊傾斜……


    鄭爽瞻前顧後地尋思一番,覺得應該向劉娥攤牌了;這才深深一揖,溫良恭儉讓道:“小可謝過娘娘!”


    鄭爽說過這句客套話更進一步恭維道:“要不是娘娘提攜,皇上怎麽會知道鄭爽;還要召見,娘娘的舉薦之恩鄭爽沒齒難忘!”鄭爽說著又是深深一揖。


    鄭爽的動作和話語使劉娥趕到溫馨,舉薦鄭爽其實是淳於婉雲的功勞;但鄭爽感激劉娥,劉娥自然高興;人類愛聽好話的秉性此刻在劉娥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鄭爽說完上麵的話,見劉娥麵帶笑容;突然跳轉話頭道:“不過小可必須趕迴寇相爺府邸一趟,召喚上幾個前輩再去垂拱殿;不知劉娘娘意下如何!”


    “趕迴寇準府邸召喚幾個前輩?”劉娥不明事理地問了一聲,驚詫不已道:“鄭子為何要舍近求遠?”


    定定神揚揚手臂道:“從王相公府邸去垂拱殿隻有幾裏地,迴到寇準府邸再上垂拱殿要多走一半路;何苦?”


    鄭爽沉吟片刻道:“小可不舍近求遠,幾位前輩就不能跟小可一起去朝會!”


    鄭爽這麽說著平靜一下情緒鄭重其事道:“小可昨日和幾位前輩在寇府商量過,要在皇上主持的朝會給寇相爺洗清罪名;因之必須趕迴去跟他們一起前往!”


    “給寇準洗清罪名!嗨我說鄭爽,你怎麽是個傻帽把頭往南牆上撞啊!”劉娥有點激動地站立起來看著他道:“你這樣做不啻結黨抱團,要知道大宋朝從祖宗起最嫉恨的就是結黨抱團!”


    鄭爽揚聲大笑,末了慷慨激昂道:“娘娘你知道小可說的幾個前輩是什麽人?他們一個是千古一帝秦始皇,一個是三國英雄魏文長,這些人在大宋朝出現是一種吉祥之兆;晚生跟他們結的什麽黨?”


    頓了一下神情亢奮道:“千古一帝和魏大將軍來宋朝而沒有出現在遼朝,那就說明他們視宋朝為正統;小可喚上他們參加朝會得他們指點迷津有何不好!”


    劉娥無語,昨天夜裏淳於婉雲已經在真宗皇上麵前提及過秦始皇和魏延;真宗皇上對秦始皇、魏延的重生浮現並無異議,而且還要馬上見到他們;淳於婉雲說兩人會在朝會上出現,鄭爽的話跟淳於婉雲的話不謀而合。


    劉娥想了想正想迴答鄭爽,卻見冷冰霜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旋風雙棒槌揮了揮道:“鄭哥你這是脫褲子放屁多費一道手續,你陪劉娘娘、淳於師太直接去垂拱殿靚見皇上;民婦返迴寇相爺府告知影子大哥,魏大將軍和寇相爺;就說你安全無恙被皇上召見去了,他們幾人會很快趕到皇宮去的!”


    冷冰霜說著,將手中的旋風雙棒槌放在胳膊彎彎上兜轉幾下道:“民婦也會去皇宮上朝堂,要不癭呱呱欺負奴家的事皇上咋會知道;當然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當麵向皇上陳述明白;奴家的爹爹冷效武為國捐軀十幾年,朝廷咋就不聞不問!”


    冷冰霜說著把手指向王欽若道:“你這個癭呱呱一直說民婦是遼國奸細,這樣更好;我們就在朝堂上麵對著皇上和眾大臣的麵說說事情的因由!”


    冷冰霜真是快人快語,幾句話便道出問題的真諦


    王欽若聽冷冰霜如此講,早就嚇得冷汗直淌;可這家夥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狡黠勁,咬咬牙心道:“出水才見兩腿泥,鹿死誰手還說不準呢!”


    鄭爽聽冷冰霜這麽講,走到她跟前愛撫地瞥了一眼道:“冷姐兒說得好,那你快去快迴;我們在垂拱殿見!”


    淳於婉雲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抓住劉娥的手道:“妹妹,大宋朝女人不參朝政;可今天情況特殊,要不妹妹跟姐姐上垂拱殿走一趟!”


    劉娥蹙蹙眉頭道:“也好!六六和姐姐一道去皇宮,可我倆可能參加不了大臣們激辨的朝會;隻能在屏風後麵聆聽!”


    “聆聽也好呀!”淳於婉雲接上話道:“聆聽盡管是在在屏風後麵,可畢竟是親臨現場啊!”


    淳於婉雲和劉娥兩人的對話傳進鄭爽耳朵裏,鄭爽直言不諱道:“女人不幹預朝政隻是太祖、太宗朝的事,現在的皇上是真宗;改改規則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唐朝的武則天皇帝也敢做,二位娘想參加一次朝會又有什麽!”


    鄭爽這話隻是就事論事,可劉娥聽得開心;因為朝廷現在批閱奏折多一半是劉娥而為,真宗皇上好多事情是聽劉娥的;劉娥早就具備了治理國家的才幹。


    鄭爽一番話使劉娥心中高興,隻見她走到鄭爽跟前莞爾一笑,道:“鄭爽你小子還真有點能耐,不過在我們上朝之前;你得把王相公的螟蛉之子給人家弄出來!”


    在場的人瞠目結舌,鄭爽卻揚聲大笑,深深一揖;道:“小可尊娘娘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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