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手牽手走出死亡森林的,沒多久走迴小鎮,顏津月看見居民,就下意識地鬆了手,刻意和男人分開一點距離。


    科爾溫順著被分開的手看過去,目露疑惑。


    見一波人走了,顏津月才靠近一點,但手還是沒有牽迴去,她左顧右盼注意周遭情況,壓低聲音:


    “剛才大主教說過,被別人看見不好。”


    科爾溫彎唇:“沒關係,他們不會介意的。”


    說著,他就想把小姑娘的手牽迴來,但還是被躲避開。


    “不可以。”顏津月態度很堅決,“大主教說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而且咱們才在一起就這樣招搖,肯定是不好的。”


    她抬著頭,表情認真:“咱們先隱藏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再公開吧。”


    其實科爾溫明白大主教的意思,雖然他情理上不受禁令約束,可在世俗眼裏,身為牧師、身為神職人員,他就應該身心都屬於神明,奉獻於神明和普羅大眾。


    如果神職人員有七情六欲,有私人感情,那必然做不到大公無私,也就會被世俗詬病和唾棄。


    不過,科爾溫不在意這些。


    他做到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科爾溫不打算將此中利害告知戀人,否則,以小姑娘現在就擔心這擔心那的性子,之後也必然不允許公開兩人的關係。


    人都是貪心的,他也不例外,得到了一點就想得到更多,他想要她裏裏外外都屬於自己,自然包括身份上的虛名。


    “好。”他伸手拂去少女有些遮擋視線的碎發,卻惹得後者嗔怪一眼。


    “有人呢,注意點。”顏津月十分嚴苛,親近可以,但得迴家或者無人的時候再說。


    科爾溫無奈一笑,可拗不過小姑娘,隻好答應。


    兩人維持刻意的疏離,一直到進家門,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才結束。


    是顏津月先忍不住撲進男人懷裏的,臉蹭著他的胸膛,汲取他清冷好聞的氣息。


    她撒嬌:“真是嚇死我了。”


    他們迴來路上正好碰上了來給顏津月送可麗餅的路易斯太太,顏津月特別擔心會被看出他們兩個的關係,以至於說話都前言不搭後語的,以至於路易斯太太看他們的眼神都很奇怪。


    “她不會發現的。”科爾溫無奈。


    就他們剛才那種模式,路易斯太太並不會看出他們是戀人,怕是在誤會他們關係不和了。


    “按照我們之前的相處模式就好。”科爾溫說,“你太刻意反而會被看出破綻。”


    “啊,我剛才很刻意嗎?”顏津月捂住滾燙的臉,露出一雙霧蒙蒙的眼睛。。


    科爾溫笑著點頭:“很刻意。”


    “好吧,我下次一定注意。”顏津月握拳。


    科爾溫被小姑娘故作嚴肅的模樣可愛到,低頭親了親她的眼角,便沒有刹住車,一路向下捕捉到唇瓣。


    兩人交換了一個吻,鬆開的間隙,唇齒間熱霧彌漫,視線緊緊黏在一起,怕是用刀都割不開。


    科爾溫再度吻住她。


    **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顏津月和科爾溫這段生活,那一定是——情投意合。


    早晨起床,科爾溫已經為她準備好色香味俱全的早餐。


    兩人吃完飯後親吻膩歪一陣,才出門去給居民傳遞關懷或者提供醫療救助,一路裝作不熟,等中午迴家才恢複親密。


    下午重複。


    日子按部就班,可隻要兩個人相愛,就並不無聊。


    艾米麗公主來找茬過兩三次,揚言要曝光他們的關係,不過後續卻不了了之,甚至看見他們還會刻意躲避,像是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恐懼逃離。


    直到大主教和公主離開小鎮,顏津月都沒弄清楚原因,沒忍住問了科爾溫。


    對此,正在把玩少女發絲的男人淡淡一笑,“可能是大主教警告過吧。”


    顏津月想了想,也有這種可能,對那位白胡子大主教的好感多了幾分。


    夜已經悄然降臨,墨色侵吞外麵的世界,又被屋內的暖光驅趕。


    科爾溫看了眼時間,說:“該睡覺了。”


    他把顏津月從腿上抱下來,就要走,衣袖卻被拉住。


    小姑娘仰著頭,眼波流轉,主動:“再親一下嘛。”


    科爾溫順從低下頭,修長的手指穿少女細軟的發絲,摁住她的後頸,熟練地撬開關卡、攻略城池。


    一邊親,另一邊顏津月分散了幾縷思緒思考著如何把他留下來。


    如果說,確立關係後她最不滿意的一點,那一定是科爾溫太正人君子了。明明沒有確認關係前他還那麽直白狂熱,結果現在卻收斂。


    她試了許多手段暗示,他都無動於衷,甚至幾次擦槍走火之際都能停下,把她完好無損的放進被子裏,自己下到二樓房間睡。


    正到離譜。


    顏津月非常不理解。


    其實,她應該矜持一點的。


    可作為一個身心健康的成年女性,她覺得她必須正視自己的合理欲望。尤其是戀人還如此貌美可口,天天親熱接吻,她不想都難。


    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把他拿下。


    抱著必勝的信念,顏津月更加迎合他的吻。


    感受到小姑娘非同尋常的熱情,科爾溫也更加配合,用力捏她的肩膀,但摸到的不是他所設想的布料,而是一片柔膩。


    他錯愕垂眸,在看清她不知什麽時候不著片縷後,瞳孔縮成點。


    顏津月今天特地提前洗了澡,還換上一條順滑的絲綢睡裙,雖然穿著保守,但其實隻以一條細帶固定,輕輕一拉就能脫得幹淨。


    “津月?”往常清冷至極的聲音都帶上了驚訝。


    顏津月在確立關係的第二天就真實名字告訴了他,男人並沒有多問什麽,後來就一直叫她津月。


    不僅如此,他還說,他更喜歡這個名字,連靈魂都在喜歡。


    顏津月不知是真是假,反正這情話她聽得很開心。


    “把衣服穿好。”科爾溫愣神了幾秒才移開視線,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滾動。


    顏津月雙手捧住他的臉,讓他看自己,佯裝生氣:“你不看我,難道是我很醜嗎?”


    “當然不是。”科爾溫聲音沙啞,唿吸有些急促。


    “那是為什麽?”顏津月眼神幽怨,“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我當然喜歡你。”為了證明,科爾溫還親了親她的唇。


    “可你不看我,還不……”顏津月咬牙,幹脆放棄矜持,什麽都說出來,“還不碰我,是為什麽?”


    科爾溫怔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原來她是因為自己不和她……才生氣的,可是……


    “不應該結婚再?”


    他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啊?”


    這下顏津月徹底懵了。


    他一個早就把她吃幹抹淨的,居然和她說要結婚再發生關係,是在開玩笑嗎?


    顏津月沒注意把自己的腹誹脫口而出,然而男人一向溫和平靜的臉卻霎時陰沉——


    風雨欲來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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