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輕輕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解憂閣,遠非你們所知道的這麽簡單,解憂閣有總閣主一人,神都閣主也被稱為南閣主,長安閣主被稱為北閣主。每次傳達命令,都是由神都、長安解憂閣傳出,再由各道各州傳將下來,我雖是南閣主的治下,但那南閣主卻非常神秘,他的真正身份,我等也並不知曉!”


    眾人聽了青蓮的話,心中大為驚奇,這解憂閣,還真是個無底深淵,誰也不知道那底有多深。


    青蓮見眾人吃驚,微微搖頭,隨即對眾人道:“諸位,今天之事已經說的太多了,青蓮雖然是這房州解憂閣閣主,卻也是身不由己,那更深處的事,更不是幾位目前所能探知的,所以還請幾位慎重,萬不可為了一時好奇心,而惹上了大禍!”


    眾人見青蓮如此說,心下雖有萬千的疑問,也不好再追問了,他們都知曉,這解憂閣的水,怕是深得令人想象不到。正如那無底深淵,越是想要探知其深,便越是危險。


    李裹兒道:“上次有一高僧曾言家師已死,也未來得及詢問家師葬在何處,想著日後去祭拜,卻不想林教師還活著,這樣一來,我倒也想去秦州一迴。”


    李仙蕙與李重潤也點點道:“我也想去!”


    青蓮聞言搖頭道:“要是平日,倒也去得,隻是現在是非常時機,去不得!”


    李仙蕙幾人也知青蓮所說的非常時機,就是現在的這危機關頭,李仙蕙三人皆微微歎氣搖頭,心下十分失落。


    青蓮看了看李仙蕙,又看了看宋之閔,突然對李仙蕙道:“仙蕙妹妹,你要是想去,倒也不是不行!”


    李仙蕙驚奇地問道:“我?為何我就能去?”


    青蓮道:“房州的事,我也能掌握一二,要是去一個人,倒也無妨!”


    李仙蕙看了看宋之閔,問道:“那為什麽是我?”


    青蓮道:“第一,你是林寒弟子,去也可以盡孝道;第二,廬陵王殿下雖然在房州,你們卻受到朝廷的監視,也不好輕舉妄動,我憑借解憂閣,想要隱瞞一人的行蹤,倒也可以;第三,宋公子與仙蕙妹妹情投意合,同行去秦州,倒也是一件美事;第四,宋公子要去之地,若是有純陰之體,卻也是好事!”


    宋之閔連忙道:“不行!在下之家事,怎麽能讓仙蕙姑娘跟我去涉險?要是仙蕙姑娘有任何閃失,怎麽叫我心安?”


    李仙蕙道:“宋公子言重了,隻是我久在房州,我父王怎麽能同意我去秦州?”


    青蓮笑道:“這個仙蕙妹妹盡管放心,我自有辦法!”


    李仙蕙奇道:“青蓮姑娘有什麽妙計?”


    青蓮笑道:“我一介女流,能有什麽妙計?”


    李裹兒搖了搖青蓮的手臂,嘟囔著小嘴,嗲聲嗲氣道:“青蓮姐姐有那麽大本事,不然讓我和仙蕙姐姐一起去吧!”


    青蓮苦笑了笑,摸了摸李裹兒烏黑秀發,輕聲道:“不是姐姐不肯幫你,隻是姐姐實在是無能為力呀!”


    李重潤本來也想求青蓮幫助自己,見李裹兒都被青蓮拒絕了,自知這事已經是萬萬不能了,隻是仰天長歎一聲。


    青蓮又對宋之閔道:“宋公子,小女之事,就拜托宋公子了!”


    宋之閔道:“青蓮閣主盡管放心,我宋之閔就算身死,也必將此信送到林寒手中!”


    青蓮聞言微微行禮稱謝,隨即對眾人道:“幾位,天色已晚,幾位也該迴去了,日後幾位有事,便來解憂閣青蓮居找小女便是!”


    眾人聞言紛紛稱謝,隻見青蓮將身子輕輕一躍,如隨風起舞的錦蝶般,翩翩飛舞便不見了身影。


    李裹兒道:“我隻見過青蓮姐姐出手過一次,雖然有僥幸的成分,卻也瞬間便將那沈海濤製服,今日再見,我想這青蓮的武功,決不在那張愷之下!”


    宋之閔也讚歎道:“的確!看青蓮閣主的輕功,優美如舞,也不失了速度,恐怕我林教師也不是對手!”


    李重潤道:“這青蓮輕功怕是比當日那老僧也並不遜色多少,這樣的高手,也隻是位列解憂閣三十六上閣主之一,卻不知道那神秘的總閣主,還有那南北閣主是何等高人!”


    李重福道:“羅教師總說,這世間有許多高手,更有一些隱士高手,習武多年,我自覺也可獨當一麵,不想還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裹兒道:“是啊!這世間高人實在太多,我們往日就像那井底之蛙一樣,目光太過短淺了!”


    李重潤道:“仙蕙,你在發什麽愣?”


    李仙蕙道:“我在想那剛剛青蓮說的話,那青蓮到底有什麽辦法可以說服父王?”


    李裹兒笑道:“仙蕙姐姐你還有什麽好煩的?你都可以去見林教師,我與重潤哥哥是想去也去不成!”


    李重潤道:“是啊!我與裹兒想去都去不成呢!”


    李仙蕙道:“那青蓮的本事,我們也都見識過了,隻是我在想,究竟會是什麽妙計?”


    李裹兒道:“既然青蓮姐姐敢這樣說,想必也有些的把握,至於是什麽妙計,到時候就知道了!”


    宋之閔對李仙蕙道:“仙蕙姑娘,在下確實不想讓你涉險,姑娘要是有一丁點的閃失,叫在下於心何安?”


    李裹兒對宋之閔道:“仙蕙姐姐要是有任何閃失,我拿你是問!”


    宋之閔對李裹兒鄭重道:“這個自然!在下是寧可粉身碎骨,也不願見仙蕙姑娘有所閃失!”


    李裹兒點頭道:“那你看好仙蕙姐姐就是了!”


    李仙蕙對李裹兒道:“裹兒!別鬧!“


    李仙蕙又對宋之閔道:“宋公子,小女去秦州,是去見家師,也不是為了宋公子涉險,宋公子不必擔心!再說了,那隴右道在王化之下,能有什麽危險?”


    李裹兒長歎一聲,故作悲傷道:“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家,我一個親妹妹,還也比不過剛剛才認識不到兩天的人,真是讓人痛心啊!”


    李仙蕙沒好氣道:“你這小妮子,就知道取笑我!”


    李重潤道:“天色已晚,有什麽事我們迴到寓所再說吧!”


    眾人點點頭,正要離去,李仙蕙對宋之閔道:“宋公子今夜還要在此等尊師到來嗎?”


    宋之閔點頭道:“雖然得知林教師無事,卻也放不下來,若是那青蓮閣主所言屬實,家師這兩日之內也該到了!”


    李仙蕙道:“尊師既然是來房州報信,宋公子也可以隨我們去房州,在我們寓所中等待尊師!”


    宋之閔麵露遲疑,道:“這……這怕是多有不便!我還是在這河邊等吧!”


    李重潤道:“宋兄不必客氣,跟我們去就是了,去了給宋公子騰出一間房來,卻也無妨!”


    李裹兒笑道:“宋公子,我仙蕙姐姐的一片好心,你也要拒絕啊?再說了,你去了,不是就可以天天見到我仙蕙姐姐了嗎?”


    李仙蕙與宋之閔聞言都紅了臉,李仙蕙隻是心中暗罵李裹兒:這小妮子,盡會拿我尋開心!


    李重潤與李重福也邀宋之閔前往,宋之閔推脫不過,隻好跟了去。


    迴到寓所,李重潤進了寓所,便讓一位仆人帶著宋之閔,去收拾一間房出來讓宋之閔休息。幾人則上了正堂,隻見此時正堂之內,除了李家眾人,羅信也在其中。


    李顯與韋氏見四人歸來,連忙跑上前細細打量著四人,韋氏見李重潤、李仙蕙、李裹兒皆沒有帶傷,方才安下心來,對三人哭道:“你們三個,真是嚇死為娘了!”


    羅信見李重福平安歸來,對李重福微微點頭道:“那會裳秋來說了此事,我正要前往河邊,卻見一枚飛刀朝我飛來,待我躲開那飛刀,卻見上麵有一絲帶,上麵寫著‘河邊無恙,切勿前往!不然則廬陵王危矣!’此人輕功極佳,待我出去時,卻不見了那人蹤跡,因此在下也並不敢離開廬陵王殿下半步。”


    李裹兒道:“羅統領,能讓我看看那絲帶嗎?”


    羅信聞言便將絲帶遞給了李裹兒,李裹兒拿出自己的那一條絲帶,對比之下,眾人發現那絲帶不光材質一模一樣,字跡也是如出一轍。


    李裹兒道:“是解憂閣閣主青蓮!”隨後便將這兩天的事對眾人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一些關於解憂閣內部之事和宋之閔與李仙蕙之事。


    李顯聽了解憂閣的事,麵色劇變,與韋氏相互對視一眼道:“這解憂閣有這般能耐,怕是和朝中脫不開幹係啊!”


    韋氏道:“以前也從沒聽過有甚解憂閣的,這解憂閣似乎也才是這幾年出現在房州的。”


    李顯道:“這樣的勢力,不可不防!也虧得那解憂閣對我們並沒有敵意,不然,恐怕我們早就已經遭了毒手了!”


    李顯又對眾人道:“既然這事是推事院來俊臣的陰謀,那裳春也不必嫁給武家了。”李裳春與眾人聞言皆是大喜,連忙感謝李顯。


    眾人相互言畢今日之事,便也各自迴去睡了,隻是那羅信自從收到這絲帶,心下不安,便整夜守在李顯與韋氏屋外。


    次日,李仙蕙跟著李裹兒進了解憂閣,青蓮見二人來到,招唿二人去青蓮居先行等候。


    李仙蕙與李裹兒來到了青蓮居,李仙蕙道:“裹兒,這解憂閣還真是氣派!我雖然出生在那皇家宮殿中,一歲時便隨著父王來房州,也不記得那宮廷是什麽樣子,今天見這解憂閣如此富麗堂皇,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這麽寶氣璀璨、琳琅滿目的地方!”


    李裹兒笑道:“解憂閣的實力,恐怕不僅僅是江湖勢力那麽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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