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蔣老師迴身進了教室。


    陳頌心裏嗬嗬一笑,蔣春桃可真會做人,沒追究馮文文打人誣陷人的責任,反倒叫雙方家長過來,自己好從家長那頭收點禮啥的。


    馮文文衝她吐吐舌頭做了個得意的鬼臉:“我看你能拿我怎麽著,蔣老師都沒罰我,我們等著瞧。”


    說完,她扭著小腰迴了班級。


    放學。


    陸成奚開車來接陳頌,她上了車,心事重重。


    迴去告訴媽老師要找她談話,媽身體不好,一定會上火的。


    “丫頭,今天話怎麽這麽少。”察覺到她有心事兒,陸成奚隨口問:“大人的事兒,你一個小孩子不用瞎操心。”


    他以為這丫頭片子還在琢磨蘇青曼的那個事兒。


    她扭頭:“叔,我想求你一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拜托了。”


    “什麽事,你是不是在學校捅出什麽麻煩了。”他猜對了。


    陳頌把在班上發生的事兒經過跟他一說,陸成奚點頭答應。


    隔天上學。


    陸成奚帶著陳頌到辦公室,馮文文在辦公桌旁擺弄手指,腳步沒停,張口指著蔣春桃罵:“蔣春桃!你為人師表,立身不正,處事不公,你還配做一個老師麽?!”


    陸成奚把蔣春桃罵得狗血淋頭,教室辦公室裏的其他老師傻眼。


    “馮文文,你趕緊給陳頌道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罵完老師,陸成奚對著站在一旁呆滯的馮文文臭罵一頓,馮文文昂著頭:“要我道歉,你搞錯了吧?”


    今天她叫了外公來給自己撐腰,等他來了看怎麽收拾陳頌。


    蔣老師屬於欺軟怕硬的那類的,語氣和緩:“您消消氣,事情是這樣的,這兩個孩子呢在班級裏……”


    “不用你說!”陸成奚雙眼瞪著,堵住她的嘴巴。


    蔣春桃不敢再吭聲。


    這時辦公室門口走進來一個帶著官範兒的身影,馮文文趕緊跑到門口迎接,聲音裏帶著小孫女的撒嬌:“外公,你可來了,我在學校讓人給欺負了,還讓我給人家道歉……”


    “誰讓你道歉?”


    馮國濤沒弄清楚事情經過,拍拍孫女的手背,給她撐腰的力量。


    走到辦公桌前,兩雙冰冷眸子火山撞地球一樣對視,他眼裏紡織廠廠長囂張氣焰立馬消減下去。


    陸成奚是陸氏少爺,陸家勢力不好惹。


    要是別人家工人層麵的家長過來,他可以替自己孫女說好話,今天例外。


    “文文,你怎麽能在學校動手打人呢?”


    沒想到,一開口,被外公訓斥了一頓。


    馮文文愣在那裏,低著頭,有點委屈:“外公,我沒有打……”


    “還說沒有。”馮國濤麵色嚴肅,訓斥沒完:“趕緊給陳頌賠禮道歉,我平時是怎麽教育你的啊?”


    在老師和陳頌麵前出洋相,馮文文嫩白的肌膚跟猴屁股一樣紅。


    她支支吾吾,隻好低頭向陳頌道歉:“陳頌,對不起,我不該打人。”


    聲音跟蚊蟲一樣小,耳朵背的根本聽不見,陸成奚撓撓耳朵,冷厲道:“聲音這麽小,聽不見,你再重複三遍,不然這事兒說不過去。”


    “啊?”馮文文一聽,大眼睛瞪著溜圓,聲音提高幾個度:“還讓我說幾遍?”


    馮國濤見不妙,督促孫女:“文文,知錯能改是好孩子,趕緊的,我還趕時間迴廠裏辦事呢。”


    包括蔣老師在內,三人都等著她開口向陳頌道歉。


    頭頂冒了煙兒,馮文文連續重複了三遍,一遍遍的“對不起”三個字遞進咬牙切齒。


    咬唇憋著三遍道歉。


    從辦公室出來。


    “丫頭,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感覺怎麽樣?”陸成奚麵帶勝利神色,轉頭問陳頌。


    陳頌沒挨到老師批評,沒向不依不饒的馮文文道歉,鬆了一大口氣。


    剛才在辦公室看馮文文那委屈巴巴要死的樣子,心裏很爽。


    她微笑琢磨一會兒:“這感覺還真不錯。”


    太陽爬上天空。


    今天陳頌跟蔣老師請了假,要跟陸成奚一塊調查蘇青曼的那個案子。


    這個事兒擱在心尖上,說不定哪天堵塞血管讓他們倆完蛋了,陳頌四處打聽有關蘇青曼平時生活和愛好還有接觸的人。


    在她好友那裏得到一些線索。


    “青曼她以前處過一個對象,好像也是那個藝校的老師,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抓住這個細節,陳頌追問。


    “叫韋文。”


    從這位好友嘴裏得知,蘇青曼和韋文處了也很長時間,兩人去年就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這一步。


    滿肚子疑問,陳頌皺眉繼續問:“青曼姐和這個人處了這麽長時間,最後婚咋沒結成呢?”


    “聽說她男朋友查出來得了肝硬化,所以啊,蘇家可能考慮得很多。”對方停頓一下:“誰家能把自個兒女兒嫁給一個病秧子是不是啊,這件婚事呢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原來是這樣。


    從這個人嘴裏查到的信息很有用,原來,韋文因病辭去了藝校的工作不當老師了。


    陸成奚沉思著什麽,問重點:“那你知道他們家住在哪兒麽?他最近有沒有露麵。”


    “後來誰也沒見過他了,聽說他去外地打工去了,也可能就在瀘湖鎮上。”


    對方模棱兩可,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去向。


    陳頌迴頭看看陸成奚,兩人不說話,心靈相通,隻要找到蘇青曼的前男友,這個案子或許能查到些重要線索。


    韋文很可能和蘇青曼死了有直接或者間接聯係。


    不能耽擱。


    連夜,陳頌和陸成奚到藝校門口,這個點兒,藝校的門大門緊閉鎖得很嚴實。


    她往後邊看一眼,指指那邊:“叔,我們從那邊翻牆進去吧。”


    在學校和同學想逃課出去,經常翻牆,別看她是個小姑娘,爬牆本事兒一個頂倆。


    學校外牆還有跟拱橋一樣的洞,一般是小貓小狗會從這樣的洞口鑽進去玩耍,陳頌身材瘦小,能從這裏小心爬進去,陸成奚成人的體格寬大,身子長,這個方法行不通。


    選擇爬牆,是最快速的方案。


    “行。”他兩手握在一起,兩條胳膊搭起圓圈形狀:“你先上去,我撐著你,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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