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傷者本人記錄的事實,你們再好好想想,想到什麽叫我們。”


    這些物證和細節加深了派出所對陸成奚作案的懷疑。


    疑點太多。


    民警起身離開,他兩坐在凳子上誰也沒說話,陳頌想要開口說點緩和氣氛的話,陸成奚閉口不言,硬挺著到第三天清晨才被放出去。


    出了派出所。


    在車上,陸成奚的電話響了。


    “喂?”


    他把手機聽筒放在耳邊,無意觸碰了外音鍵,坐在副駕駛座位陳頌聽見裏麵傳來訓斥聲:“你說你怎麽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來!我們陸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聲音老成,可能是陸老爺子打過來的。


    一開口罵他兒子一通,並不在意陸成奚是不是無辜的,而是在乎這件事兒會不會影響陸家家族聲譽。


    毀三觀,陳頌側過去臉望著車窗外,裝聽不到他家人談話。


    “爸,我很忙,有時間迴去跟你解釋。”陸成奚不耐煩,準備掛電話。


    “你個臭小子!”罵聲不斷,老爺子沒罵爽:“我還得替你把消息蓋住,你也不想想,你殺了人見報了,整個公司股票要損失多少啊?!”


    一番痛斥代替關懷,深邃眸子裏閃過一道失望,陸成奚關掉手機。


    過一會兒,手機鈴聲又響。


    陳頌扭過頭來,剛才那部手機已經被陸成奚關機,哪兒來的聲音,大手打開車裏頭放藥物的抽屜,裏麵還有一部手機躺在上頭。


    “混賬東西!”陸老爺子脾氣跟他一樣暴躁,對著罵:“你在外邊跟那幫女人鬼混,現在搞出事情來了,來找我給你擦屁股,現在搞出麻煩事,你自己說怎麽辦!我不願見到你這樣的兒子,以後別迴北市來給我上眼藥!”


    斷線聲迴蕩在車裏。


    陸成奚把手機扔到一邊,臉色不好看,陳頌被震懾住,現在除了她之外,好像沒人能信他沒有對蘇青曼下狠手。


    頭一迴,她感受到這個男人心裏的說不出來的苦楚。


    “不能讓他像上一世那樣背上殺人的罪……”她暗自下決心。


    一早。


    陳頌照常去學校上課,學不上不行,下課休息時間,齊南湊到她座位小聲:“陳頌,你和我小叔發生什麽事兒了,你沒事兒吧?”


    估摸著齊南不知道從哪裏或者他小叔那裏聽到什麽,才會這麽問。


    她搖搖頭:“秘密,不能跟你說。”


    “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講的,你不知道麽?”齊南用詫異眼神對著她:“蘇姐姐不知道生了什麽大病了,全身器官衰竭,昨天就在醫院沒過來,我媽晚上不來接我,要去市裏參加葬禮隨點錢。”


    啥?!


    蘇青曼死了?!


    陳頌一怔,人死了,死無對證,她是十幾歲女孩子,民警再有懷疑不會認為一個小女生動刀子殺人的。


    陸成奚殺人嫌疑最大,這案子這麽蹊蹺,人沒了就更難辦了。


    晚上放學,她和齊南一塊走,去了陸成奚家裏,他之所以沒告訴她,是不想讓這丫頭受到更多牽連。


    這時,馮文文和一幫“小跟屁蟲”從操場上進了班級,眼睛瞄到陳頌和齊南熱乎聊著什麽。


    心裏嫉妒增強,她衝身後一小女生擠了一下眼睛:“你去,給她點顏色看看。”


    “文文,你看我的吧。”


    女生同流合汙,大步向陳頌桌子走。


    影子擋在桌子前,影響陳頌和齊南嘮嗑,她抬頭,女同學叉著腰滿嘴不好聽的話:“陳頌,你是我們班的賊,你坐在這裏不覺得害臊麽?”


    都是馮文文教唆小跟班故意氣她的,陳頌不傻,懶得理她們。


    走過來的馮文文看女生嘴巴不夠用,上前幾步變本加厲:“陳頌,你說你們家人是不是都這樣啊,平時愛拿別人的東西,你在學校偷班費,你媽在外頭偷別人家的男人,怪不得馮大娘不肯收留你們,最後啊鋪子還讓你們給頂了。”


    不要臉!


    罵她可以,不能觸及到媽身上。


    母親一生沒做過啥壞事兒,有人侮辱她清白,不能忍!


    陳頌騰地從座椅上起身,揮臂,一巴掌落下去,正好扇在馮文文細皮嫩肉的臉蛋上。


    “啪——”


    清脆的耳光讓心裏舒坦了很多。


    要給陳頌撐腰的齊南震驚,旁邊小跟班們目瞪口呆,當眾被扇了一耳光,馮文文麵頰通紅,掩著麵部委屈抽泣。


    “陳頌,你幹嘛欺負人那?”她臉皮厚,根本沒哭,在同學麵前裝可憐:“你偷了班級的班費,還打人,我要告訴班主任,讓你滾出學校!”


    “你少來誣陷好人!”


    陳頌不好惹,走到第一排,把馮文文美麗的書包從書桌裏拽了出來。


    書包鏈子開了,文具、很多顏色的漂亮發夾散落在地上,地上還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好看錢包。


    她低頭撿起來這個錢包,打開,錢包裏裝著數十張寫著同班同學姓名的十元麵額的鈔票。


    鈔票有嶄新的也有破舊的,她竟然把同學的錢放在自己的錢包裏?


    對於一些家境不好的同學來說,這十元錢足足能夠一家人吃上好幾月甚至一年了。


    “馮文文,這是啥?”陳頌拿著錢拍她鼻子:“你說班費是我拿的,班費怎麽會在你的錢包裏!”


    失竊的班費在馮文文錢包裏找到,“證據確鑿”看她還怎麽抵賴。


    “我不知道……”哭聲停止,馮文文理直氣壯不承認。


    吵架節骨眼兒上,蔣春桃進了班級。


    上課鈴聲早敲響了,她們吵嗨了,沒聽見,蔣老師看到一小幫湊在一起圍成個小圈,不知道在搞什麽。


    “你們在那裏幹什麽那?”蔣春桃嚴詞,板著園丁臉:“都上課了,怎麽還不迴自己的座位。”


    “蔣老師,馮文文拿了班費。”


    陳頌抓住機會脫口而出,蔣春桃臉上沒多大吃驚色彩,她叫她和馮文文到班級外麵走廊。


    先讓大家坐下來自習,走廊上,馮文文嚎啕大哭辯解:“蔣老師,班費沒丟,是我自己記錯了。”


    “好,我知道了。”


    簡單幾個字,蔣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處罰馮文文的意思。


    她轉身衝淡然的陳頌嚴厲道:“陳頌,你平白無故打了班上的同學,這就不對,今天我不罰你們,叫你們家長到學校來一趟,到時候讓你家長給文文當麵做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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