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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門而入的是那名身穿胡人裝束的服務員,她見我和孫凱足足喝了一下午之久,便擔心起來。


    她走進包廂,見我手機鈴聲響個不停,便替我接聽了電話。


    “嗯,嗯,是的,他倆喝多了,在塞外山莊,好的。”


    隱隱約約聽到的是蕭晴的聲音,我趴在地上,眼睛看到最後一絲畫麵就是踏入包廂的幾雙鞋子,頭暈沉沉的,眼皮沉重,慢慢闔上眼瞼,無盡的黑暗向我襲來,沉淪,墮落,恐懼,惆悵。


    不知睡了多久,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稍一動彈,全身便酸軟無力,頭疼劇烈,口幹舌燥。


    我費力的坐起身,發現自己除了一件褲頭外,周身衣物已經被扒的精光。


    找到一條短褲套上,打開房門,來到廚房,接了一杯涼水,汩汩的喝了下去。


    天光發白,站立在窗前,見遠方地平線處,萬丈霞光破曉而出,染紅了雲朵,照亮了大地,喚醒了萬物生靈。


    聽到了開門聲,我迴過身去,慢慢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雙手揉搓著太陽穴,揮散不去的酒精依然在擾亂著我的思緒,劇烈的頭痛讓我不禁輕聲呻吟。


    老爸從臥室走了出來,他撇了我一眼後,便走進衛生間方便去了,片刻後,聽到水衝馬桶的聲音,衛生間拉門打開,老爸洗了洗手,走到客廳,在茶幾上拿起煙盒,點了根煙,在我身旁坐下身來。


    “你平時在外,就是這麽喝酒的?”


    老爸歎了口氣,窩在沙發一角,半躺著身子,語氣有些嚴厲。


    我沒有言語,點了根煙,煙霧吸進肺中,胃裏瞬時翻江倒海,痙攣不休。


    我一陣幹嘔,急忙把煙掐滅,跑到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吐著酸水。


    “怎麽了,沒事吧?”


    老媽聞聲從臥室出來,在我後背輕輕拍了兩下,見我滿臉痛苦,生不如死的表情,她又埋怨道:“哎呀,怎麽喝了這麽多酒,很傷身體的,我去熬一鍋粥,吃點東西就好了。”


    老媽說完後便走到廚房,開始準備早飯。


    我在洗手池邊洗了把臉,感覺胃裏空空如也,我皺著眉頭迴到臥室,趴在床上奄奄一息,渾身乏力,疲憊不堪。


    正在自己與宿醉掙紮之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無力的翻了個身,在床頭拿起手機查看,是渣哥打來的,我詫異兩秒後,接聽了電話。


    “喂,渣哥。”


    我有氣無力的說著,氣若遊絲,聲音沙啞。


    “是不是昨天又喝大了?”


    渣哥瞬間就聽出我宿醉後的聲音。


    “嗯,難受的要命。”


    “那邊婚禮參加完了嗎?”


    “嗯,完事了。”


    我坐起身,揉了揉有渾濁的雙眼。


    “什麽時候迴來?”


    渣哥那邊出奇的安靜,應該不在跳蚤市場。


    “呃,我想在這邊多待幾天,陪陪爸媽,怎麽了?”


    我站起身,打開臥室的門,走到陽台邊,這裏有老媽精心照料的幾盆花,三角梅、茉莉花、月季、牡丹等等,隻見那茉莉開出幾朵小白花,細細觀看,晶瑩剔透,高貴典雅,我彎下腰輕輕嗅了嗅,花香撲鼻,迴味無窮。


    “通知你個事,城北的市場秋季改建,倉庫和攤位都要重新修整,咱們的貨物得搬走了。”


    渣哥喃喃的說著,聽到打火機點燃香煙的聲音,他深深吸了一口,輕輕吐出,電話裏傳來唿唿的聲響。


    “什麽?搬到哪去?不讓做生意了嗎?”


    “搬到河西的市場,這兩家市場都是一個老板承包的,那邊的顧客也不少,隻是路程稍微遠點而已。”


    我抿了抿嘴,又用舌頭舔了舔幹燥的雙唇。


    “哦,那我明天返程吧。”


    “嗯,盡快吧,你也抓緊把自己的那些貨賣賣了,現在天氣涼了,你倉庫裏的還都是夏裝,在不賣出去,恐怕就要積壓到明年,到那時就更不好兜售了。”


    渣哥不厭其煩的說著,我有些暗淡和惆悵,輕聲說:“嗯,知道了,我迴去後就甩賣。”


    掛斷電話後,老媽在廚房唿喊著:“吃飯了,快來喝點粥。”


    老媽煲了一鍋大碴粥,煮了三個鹹鴨蛋,又蒸了六個豆沙包,一瓶臭豆腐。


    我坐在餐桌前,喝了兩口粥,感覺胃裏針紮了般的疼痛,我皺緊眉頭,又拿起一個豆沙包,咬了一口。


    麵團劃過食道,就像吞進了一隻刀片,疼得我直冒冷汗,差點昏聵過去。


    老爸見狀,歎了口氣說:“以後出去絕對不能這麽喝酒了知道嗎,你都馬上快三十歲的人了,這點自律都沒有嗎?”


    老媽聽後,急忙替我圓場:“哎呀,吃飯吧,兒子也不是想喝酒的,你看那孫凱,喝的連他爸都不認識了,還說什麽,蕭晴是他的,你沒看昨晚把老孫頭氣的。”


    “媽,昨晚我和孫凱是怎麽迴來的?”


    我很好奇這件事,隻記得包廂內來了幾個人,不知道來者是誰。


    老媽喝了口粥,悻悻的說:“你倆喝成那樣,可把人家飯店老板嚇壞了,蕭晴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你都不接,後來說是一個服務員接聽了電話,她才知道你倆喝多了。”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倆去了嗎?”


    老爸冷哼一聲,睨視著我,低聲說:“能不去嗎,蕭晴和她丈夫根本拽不動你倆,孫凱非要在喝,老孫頭給了他幾巴掌,才把他拖進車裏,要我說,你們年輕人就不能湊到一起喝酒,沒有自製力,還打腫臉充胖子,自己什麽酒量不清楚嗎?”


    老爸越說越氣,把半個豆沙包扔進嘴裏,艱難的嚼著。


    一頓早飯,我被訓的狗血淋頭,氣哄哄的不歡而散。


    我迴到臥室,訂了張第二天返程的車票,看到薛欣妍有一條微信留言,上麵寫道:我估計要很晚才能迴國,這邊有點事情要耽擱很久,你照顧好自己。


    看到這條留言我有些詫異,她在那邊的事無非就是照顧貴婦人,難道還有別的小插曲嗎?


    我想了想,在聊天框寫道:出什麽事了嗎?


    又想了想,覺得什麽事都要問出個起因有些不妥,我把那幾個字刪掉,寫道:嗯,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我這邊很好,不要擔心。


    發送過去後,我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恍恍惚惚中,我進入了一個水氣嵐光,視線模糊的仙境。


    我睜大眼睛看著前方,陣陣迷霧飄散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演武場,偌大的場地中央印著一個大大的武字,場地呈圓形,漂浮在空中,朵朵霞雲穿透而過,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觀感。


    一名白衣道長站立其中,他麵向我,手持拂塵,閉目養神,縷縷白發迎風飄揚,道道眉須逸動灑脫。


    我滿臉詫異的走了過去,快走到他麵前時,道長慢慢睜開雙眼,兩隻深邃的眼眸中,充滿了神秘莫測的力量,褐色的瞳孔上,散發著淒厲的光芒。


    “這是哪裏?”


    我大聲質問著,又看了看被雲霧繚繞的演武場,內心漸漸不安起來。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世間浮沉,皆為塵土,富貴百年能幾何,死人一度人皆有。”


    他的聲音很小,但句句清晰,像是四周擺滿了音響,每說出一句話,都能穿透這不大不小的空間。


    “什麽意思?”


    我皺起眉頭,又向前走了兩步,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他見我滿是迷茫,便輕輕笑了幾聲,繼續說道:“欲多則心散,心散則誌衰,誌衰則思不達,故智者不以言而失人之言,故辭不煩而心不虛,誌不亂而意不邪。”


    他像誦經一般,徑自說著,我一句也沒聽懂,隻想搞明白自己為何在這裏。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失去了耐心,心緒煩亂,話語中帶著焦躁。


    “小施主,你的生活曲曲折折,跌宕起伏,那自己有沒有悟出什麽道理呢?”


    他站在那裏巋然不動,像一副山水畫中的白衣神仙。


    “沒有。”


    陣陣涼風吹來,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氣溫下降了,感覺自己像被冰塊包圍了一般,牙齒打架,全身顫抖。


    “那我來告訴你。”


    他腳下像踩了滑板車似的,慢慢飄到我麵前,我瞪大眼睛看著他。


    “聰明的人,絕不會因為自己能言善辯,就拋棄他人的觀點,做人內心不能虛偽,心誌不能迷亂,思慮不能有邪念,才能平安渡劫,擺脫災難。”


    他說的不快不慢,義正言辭,蒼白的臉頰上掛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兩隻深邃的眼眸裏充斥著智者的光輝。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便化作一團霧氣,消散在這煙波蕩漾的演武場中。


    我醒了過來,睡前開了臥室的窗戶,外麵起風了,灌進道道涼風,難怪這麽冷。


    我把窗戶關嚴,坐在床沿上點了根煙,思索著剛才的夢境。


    為什麽自己老是做這種不著邊際的夢,難道以後要遭遇一次劫難嗎?


    我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就算是劫難,也不用搞得讓仙人托夢給我,實在太滑稽了,我是一個忠實的唯物主義者,什麽仙魔鬼怪,魑魅魍魎,通通都不會相信。


    但剛才的夢境太過真實,白衣道長的話還在耳邊輕輕繚繞,我揉了揉幹澀的眼睛,苦笑道:“什麽劫難,什麽坎坷,隻管來好了。”


    我彈了彈煙灰,站起身,打算去衛生間洗把臉,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我拿過電話,是孫凱打來的,看了眼時間,正直中午,如果他今天沒返程的話,應該也是睡了一上午的懶覺。


    “喂,孫凱。”


    我走到客廳,看到茶幾上有一盤小西紅柿,晶瑩剔透,看得我垂涎三尺,我拿過一個扔進嘴裏嚼著,西紅柿酸甜的漿汁在嘴裏爆裂,清涼的感覺劃過食管,讓我頓時神清氣爽,迴味無窮。


    “昨天,昨天對不起啊,又拉著你喝多了。”


    他聲音低糜,帶著些許憔悴和沙啞,看來昨天的那頓酒局,對他的傷害也很大。


    “哦,沒事,你今天沒返程吧?”


    我又往嘴裏塞了兩個小柿子,酸甜的感覺在次傳來,我坐在沙發上,感覺吃到了人間聖果,異常爽口。


    “嗯,明天出發,今晚咱們三個要不要聚一下?”


    我把嘴裏的果漿咽進肚子,驚詫道:“還,還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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