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爾君和林竹曉一同驅車來到了租住的小區。這小區檔次中等,雖說有一定的規劃與管理,卻也難以遮掩歲月刻下的痕印。


    兩人走進房間,房內光線略顯昏沉,塵埃在那透過窗扉的一抹陽光裏翩躚起舞。林竹曉輕車熟路地打開衣櫃,將掛在衣架上的衣物逐件取下,仔細疊好裝入箱中。那些衣物,有的是她平素工作時身著的職業裝,有的則是與靳爾君約會時所穿的漂亮裙裝。她邊整理,邊喃喃自語道:“這幾件衣服可陪我出席過好多重要場合呢。”說話之時,撇了撇嘴,眼神裏流露出絲絲不舍,纖手還輕柔地摩挲著衣物的麵料。此刻林竹曉心裏想著,這些衣服見證了自己的成長和與靳爾君的點點滴滴,怎能不懷念。


    靳爾君則在整理書架上的書籍,他謹小慎微地拿起每一本,輕輕吹去上頭的浮塵,那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損壞了書籍。偶爾,他會停下動作,扭頭望向林竹曉,眼神中飽含著濃情蜜意,微笑著說道:“曉兒,往後會有更多漂亮衣服等著你呢。”此刻,靳爾君的內心滿是對未來的美好暢想,想著定要給林竹曉更為優渥的生活,講這話時,還豪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收拾到床頭櫃時,林竹曉開啟最上層的抽屜,裏麵淩亂地擱置著一些小物件。她翻弄了一番,發覺一個陳舊的小盒子,輕輕開啟一瞧,裏麵是他們一同在海邊遊玩時拾撿的貝殼。那些貝殼色彩繽紛,形狀各異。林竹曉的麵龐浮現出追憶往昔的神情,微微蹙起眉頭說道:“這些貝殼承載著好多迴憶呢。”她在心底暗自輕歎,不曉得未來是否還能擁有這般愜意的時光,言罷,無奈地搖了搖頭。想到未來的不確定性,林竹曉心裏不禁泛起一絲憂慮。


    靳爾君踱步過來,自背後輕柔地擁住她,在她耳畔輕聲低語:“曉兒,莫要留戀啦,往後咱們會擁有更多美好的迴憶。”靳爾君深知林竹曉是個多愁善感之人,期望自己的撫慰能夠使她放下過往,說著還溫柔地親吻了一下林竹曉的秀發。


    “嗯。”林竹曉輕輕應了一聲,將盒子放進包中。而後她又蹲下身子,打開下層抽屜,把一些零碎的首飾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小布袋裏。這時林竹曉心想,不知道未來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不過隻要有靳爾君在身邊,應該不會差吧。


    靳爾君轉身繼續整理書架,他依照書籍的大小及類別,一本本地規整放置,額頭上滲出汗珠,他隨意地用袖口擦拭。


    在衣櫃的角落裏,林竹曉還覓得了一雙久未穿著的高跟鞋,她取出來端詳一番,鞋跟已有磨損,她歎了口氣,還是將其放進了箱子。


    這時,靳爾君突然開口:“曉兒,這本書你可還記得?當時咱倆在書店一同買的。”他手持一本泛黃的舊書,臉龐洋溢著溫馨的笑意,雙目熠熠生輝。林竹曉走上前去瞧了瞧,頷首說道:“自然記得。”


    東西收拾完畢,林竹曉和靳爾君拖著行李箱,懷抱著裝滿物品的紙箱,來到房東門前。靳爾君輕輕叩門,過了好一陣子,門才緩緩開啟,房東那張陰沉的麵龐出現在他們眼前。房東身著一件寬鬆的舊睡衣,頭發蓬亂,睡眼惺忪,滿臉寫著不耐煩。


    “喲,來退房啦?”房東陰陽怪氣地說道,雙手抱在胸前,身子斜倚在門框上,嘴角向下撇得厲害。房東心裏嘀咕著,這些租客總是將房子弄得雜亂不堪,不曉得這次又會生出什麽亂子。


    靳爾君滿臉堆笑地說道:“房東大爺,這房子我們不再租了,依照合同來給您退房。”邊說邊微微彎腰,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眼睛還不停地眨動著。


    房東側身讓他們進屋,屋內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房東趿拉著一雙拖鞋,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接著圍著房間轉了一圈,指著牆角一處說道:“這咋有塊黑斑?是不是你們弄的?”說話時,眼睛瞪得溜圓,眉頭緊緊皺起,手指用力地指著那處黑斑,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


    林竹曉趕忙解釋:“這我們來的時候就有的呀!”說著,雙眸睜得大大的,一臉的無辜相,雙手不自覺地絞弄著衣角,雙腳還在地麵上來迴蹭動。心裏卻在暗暗生氣,這房東也太不講理了。


    房東卻不依不饒:“胡說,我這房子租給你們的時候可是好好的!”他揮舞著手臂,神情惱怒異常,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聲音也陡然提高了八度。


    靳爾君不慌不忙地迴應道:“房東大爺,煩請您再仔細迴想迴想,我們當初搬進來的時候就留意到這黑斑了。再者說,這黑斑並非什麽大問題,也不影響房子的正常使用呀。”靳爾君攤開雙手,滿臉盡顯無奈之色,目光緊緊鎖定房東,眉頭也微微蹙起。


    房東皺了皺眉,提高音量吼道:“少在這跟我狡辯!這房子交到你們手中的時候明明一切完好!”


    靳爾君依舊保持沉著冷靜,向前邁了一步說道:“大爺,咱們凡事都得講講道理。您瞧瞧其他地方,我們把房子裏的物件都維護得挺不錯,對吧?”眼神無比誠懇地望著房東,同時指了指整潔的床鋪和幹淨的窗台,講話時還不住地點頭。


    房東哼了一聲,不再言語,繼續查看。


    靳爾君接著說道:“大爺,您可不能冤枉我們呀。我們一直都按時交付租金,也未曾給您添過什麽麻煩。”邊說邊伸出手指比劃著,聲音中夾帶著一絲急切,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


    房東停下腳步,斜眼瞅了瞅靳爾君:“那水電費都結清了嗎?”


    靳爾君趕忙拿出繳費單:“都結清了,您過目。” 臉上滿是自信,雙手將繳費單遞過去,眼神滿含期待,身子還微微向前傾去。


    房東接過單子,仔細端詳一番,這才點了點頭:“算你們守規矩。”


    接著,房東開始查驗家具有無損壞,他用手敲了敲桌子,又推了推椅子,還蹲下身查看床腳。


    “嗯,家具還算完整。”房東說道,臉上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些許,眼神也不再那般淩厲,一隻手摸著下巴。


    靳爾君長舒一口氣:“那房東大爺,這房子可以退了吧?”滿臉寫滿期待,雙手不自覺地搓揉著,嘴角微微上揚。


    房東掏出鑰匙串,找出房間鑰匙:“行,押金退給你們,往後別再來了。”說完,把押金扔給靳爾君,轉身走進裏屋,頭也不迴。


    靳爾君和林竹曉接過押金,一同提著行李箱出門。


    “總算結束了。”林竹曉如釋重負地長籲一口氣,臉上展露出解脫的神情,拉著靳爾君快步離開,步伐輕盈如風。想著終於擺脫這個難纏的房東了,林竹曉心情稍微輕鬆了些。


    靳爾君笑道:“是啊,全新的開始。”


    兩人來到車旁,將行李放進後備箱。靳爾君啟動車輛,在夜幕初降、華燈初上的街道上行駛。道路上車水馬龍,一輛輛汽車風馳電掣般掠過,尾燈在夜色中拖曳出一道道流彩。路邊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照亮了行人們步履匆匆的身影。途經一個小廣場,歡快的樂聲傳來,一群大媽正興高采烈地跳著廣場舞,她們麵龐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動作整齊劃一且頗具力度。


    靳爾君專心致誌地駕駛著車子,林竹曉望著車窗外,心中思緒翻騰。


    “不曉得衛雨氳會不會介意我去暫住。”林竹曉憂心忡忡地說道,眉頭微蹙,咬著嘴唇,雙手不安分地擺弄著衣角。心裏忐忑不安,害怕給朋友帶來麻煩。


    靳爾君寬慰道:“放心好啦,曉兒。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不會介意的。再者,咱們事先跟她打過招唿,不會有事的。”邊說邊輕拍林竹曉的手,目光堅定地直視前方。


    林竹曉點了點頭:“但願如此吧。”


    抵達衛雨氳的租住屋,靳爾君和林竹曉按下了門鈴。


    “誰呀?”衛雨氳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門打開後,衛雨氳看到二人,驚詫地說道:“你們怎麽才來啦?”她瞪大眼睛,嘴巴張成了圓圓的“o”型。


    林竹曉麵露羞赧地笑了笑:“雨氳,我剛剛退完房,房東是個難纏的人。”


    衛雨氳爽朗地笑道:“快進來吧!別這般見外,咱們可都是好朋友。”說著,側身將兩人讓進屋內,還熱情地伸手接過他們手中的物件,臉上綻放出友善親切的笑容。


    靳爾君連忙致謝:“雨氳,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衛雨氳擺了擺手:“嗨,這算啥麻煩,大家相互幫襯嘛。”


    衛雨氳的房間小,送到之後,靳爾君準備離開。臨走時,靳爾君告訴林竹曉,明天托人在別處租一套房子給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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