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爾君駕駛著那輛黑色轎車,在昏黃的路燈下疾馳。道路兩旁的樹木像沉默的衛士,枝幹在風中瘋狂搖曳,黑影幢幢,仿佛隱藏著無數秘密。夜霧彌漫,讓整個世界都顯得朦朧而虛幻。他眉頭緊鎖,神色匆匆地駛向高鐵站。一路上,他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著。


    抵達後,他像離弦的箭一般,迫不及待地奔向出站口。出站口人潮湧動,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燈光在彌漫的霧氣中顯得暗淡而模糊。當他一眼看到並肩走來的衛雨氳和林竹曉時,趕忙快步上前,接過衛雨氳手中略顯沉重的行李。


    出站口人群熙熙攘攘,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一路辛苦了。”靳爾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可那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他的眼神閃躲著,不敢在衛雨氳的臉上過多停留。此時,靳爾君和林竹曉卻趁著衛雨氳不注意,快速地對視了一眼,林竹曉的嘴角微微上揚,靳爾君則輕輕眨了下眼睛。此時,靳爾君和林竹曉暗中交換了一個隻有他們懂得的深情眼神。


    衛雨氳微微仰起臉,那本就精致的麵容此刻因旅途的疲憊顯得格外蒼白,她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眼神中透著難以掩飾的倦意。但她還是努力擠出一絲牽強的微笑,說道:“還好,隻是有點累。”


    林竹曉在一旁笑著插話:“此次療養可是真幸福滿滿。”說著,他親昵地摟住靳爾君的肩膀,眼神中透著一種隻有他們才懂的曖昧。


    靳爾君沉默不語,心裏卻像被塞進了一團亂麻。他不知道該如何在衛雨氳麵前掩飾自己和林竹曉的關係。


    三人默默地走向停車場,暗淡的燈光下,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停車場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汽油味,地麵的積水映照著微弱的燈光,形成一片片破碎的光影。上車後,靳爾君小心翼翼地為衛雨氳調整座椅角度,眉頭緊皺,滿是擔憂地說道:“雨氳,你看起來臉色這麽差,整個人都很虛弱,趕緊靠著好好休息會兒。要不我找個地方先給你買點吃的補補?這一路奔波,你身體可別扛不住。”那認真的模樣仿佛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然而,他的餘光卻時不時瞄向林竹曉。


    林竹曉則安靜地坐在後排,不一會兒就湊到靳爾君的耳邊,輕聲說著什麽,兩人看似不經意的舉動,卻充滿了情人之間的親密。林竹曉的手甚至偷偷放在靳爾君的腿上,靳爾君趕緊輕輕把他的手挪開。


    車子啟動,靳爾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說道:“這次療養,就是讓你們放鬆放鬆,好像沒有達到目的。”他的眼睛盯著前方的道路,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手心裏已滿是汗水。


    衛雨氳輕皺眉頭,目光看向窗外,緩緩說道:“不錯,就是上山玩耍有點累而已。”說話間,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眼神也顯得有些空洞。


    林竹曉緊接著說:“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 說罷還朝靳爾君眨了眨眼。


    靳爾君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突然,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滴猛烈地打在車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模糊了外麵的視線。道路變得濕滑,街邊的店鋪燈光在雨幕中變得朦朧不清。雨水在地麵匯成涓涓細流,帶著落葉和塵土流向路邊的下水道口。


    衛雨氳望著窗外,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輕聲說道:“這雨,下得讓人心裏發慌。”她的眉頭蹙得更緊了,臉上寫滿了不安。


    靳爾君趕忙說道:“雨氳,你可別著涼了,我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一會兒到了家,你得趕緊泡個熱水澡驅驅寒。”


    林竹曉安慰道:“別擔心,雨很快就會停的。再說,咱們這不是快到家了嘛。你看你現在身體也有好轉,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說著,他的手輕輕搭在了靳爾君的肩上。


    然而,就在這時,車子猛地一震,靳爾君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的臉色驟變,迅速將車停靠在路邊。


    他急忙下車查看,發現車胎爆了,忍不住罵道:“真倒黴!”此時的他,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額頭上,顯得狼狽不堪。雨水在地上匯成小流,路邊的落葉被水流卷著打轉。周圍的建築在雨中顯得陰森而孤寂,隻有偶爾路過的車輛濺起一片水花。


    衛雨氳和林竹曉也跟著下了車。


    林竹曉一臉焦急地衝過去,為靳爾君撐傘,說道:“這可怎麽辦?要不叫救援?親愛的,你別著急。” 說著,他的手緊緊握住靳爾君的胳膊,那關心的模樣絲毫不加掩飾。


    靳爾君皺著眉頭,強裝鎮定地說道:“先等等,我看看能不能自己解決。雨氳,你別在這兒淋雨,迴車裏去。” 其實他心裏也沒底,但在衛雨氳麵前,他還是想表現得堅強可靠。


    林竹曉卻不管不顧,一直陪在靳爾君身邊,還伸手幫他擦去臉上的雨水。


    好在一輛路過的維修車很快幫忙換好了車胎。


    車子駛進衛雨氳住的小區,小區裏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樹影在地上交錯。地麵的積水倒映著燈光,宛如一片片破碎的鏡子。靳爾君幫她把行李提到租住房門口。


    “進來坐一會兒吧。”衛雨氳說道。


    靳爾君猶豫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林竹曉,還是硬著頭皮跟著進了屋。


    屋內,衛雨氳忙著給他們倒茶。靳爾君坐在沙發上,如坐針氈,心裏像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衛雨氳說:“這次出差雖然累,但總歸還是有收獲。而且經過這幾天的調養,我感覺身體好多了,精力也慢慢恢複了。老板,這次療養花了多少錢呀?”


    靳爾君眼神閃躲,連忙擺手說道:“哎呀,別想這個,你好好恢複身體就行。”


    衛雨氳輕輕皺了皺眉,繼續追問:“靳總,您就告訴我唄,不然我心裏老掛著這事。”


    靳爾君輕咳一聲,含混地說:“沒多少,真的,你別操心。”


    衛雨氳一臉認真,堅持道:“靳總,您不跟我講清楚,我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靳爾君有些無奈,小聲說道:“真不多,也就幾萬塊,你別太在意了。”


    林竹曉笑著接應:“沒錯。” 眼神卻不自覺地看向靳爾君。


    林竹曉則不停地說著話試圖打破沉默,可他的眼神也時不時地看向靳爾君,還時不時用腳輕輕觸碰靳爾君。


    靳爾君心不在焉地附和著,目光偶爾與林竹曉交匯,又迅速閃開。每一次目光的觸碰都讓他覺得心驚膽戰。


    坐了一會兒,林竹曉看了看時間,說道:“我該走了,你們好好休息。” 說完,她朝靳爾君拋了個充滿暗示的眼神。


    靳爾君趕緊站起身,急切地說道:“那我也走了。雨氳,你身體好轉了我就放心了,可別太勞累,一定要按時吃飯休息。”


    衛雨氳送他們到門口,就在靳爾君轉身的瞬間,林竹曉的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衣角。


    這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衛雨氳的眼睛,她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而銳利,嘴唇緊抿成一條線,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靳爾君和林竹曉離開後,衛雨氳緩緩關上門,深深地歎了口氣。她的肩膀耷拉著,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垮。


    房間裏顯得格外安靜,隻有窗外的雨聲不斷敲打著窗戶。衛雨氳慢慢走到餐桌前,開始吃起自己準備的晚餐。她機械地咀嚼著食物,眼神卻遊離不定。一邊吃著,一邊思緒飄飛,想起了老師李逸風曾對自己贈言:“願你在哲學的道路上不斷探索,找到屬於自己的光芒。”她不禁在心裏想:“我現在這樣的處境,還能堅守老師的期望嗎?在這金錢至上的現實中,我是否還有心力去追求哲學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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