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文會的熱鬧非凡,武會可算得上是冷冷清清。


    參會的選手少,圍觀的看客們更少,許長安站在台下看著台上拿著自己那把黑劍大放異彩的林嬰呆呆的拍手點頭。


    再看著台下幾位捂著胳膊不停哼唧的少年更是感到一陣陣發冷。


    就那幾位也是硬被林嬰給拽上去的。靖王朝不善武,眼中更看不了這種打打殺殺,所以官方隻是負責擺個擂台,連捧場的人都不安排幾個,完全就是你們自個兒上去玩吧。


    外來人員又是要去望舒樓參加入樓試的,都是盡量不在其他人麵前暴露自己實力,很少有林嬰這般在擂台之上大展手腳。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林嬰隻算得上是牛刀小試而已,這些人還不夠來讓她大展手腳。


    突然,林嬰雙眼微眯,這是警覺的表現。將一人扔下台後看著遠處一人躍躍欲試。


    林嬰盯著那人,雙眼近乎眯成了一條縫。


    那人身著寬鬆道袍,頭上紮著並不規範的道髻。


    年歲不大,身形卻已經是與城內一般青年男子差不多。模樣慵懶,嘴裏叼著一根甜草,隨意的嚼著吸食那些汁液。懷中摟著一柄方且長的劍,右手搭在劍柄位置輕輕摩挲。


    身高體長,好似一把快劍。


    雖然衣服幹淨整潔,但那副慵懶輕佻的模樣總給人一副地痞流氓的感覺。


    林嬰握著黑劍的那隻手開始微微使力,右腿更是慢慢向後呈發力姿態。


    許長安當然早就看出林嬰的變化,順著林嬰的目光向後看去也看到了那人,眼神不停示意林嬰不要沒事找事。


    林嬰自然不會管顧許長安的示意,雙腳驟然發力,一躍下台快速衝刺,同時左手握緊黑劍向前刺去!


    耳旁秋風唿唿而過,周圍行人都被她這一劍嚇了一跳,趕忙躲閃,生怕成了那一劍的目標。


    楊賀九已經轉過了身子,看著林嬰的那一劍微微點了點頭,顯然是認為這一劍還是不錯的,至少要比某人好上太多。


    倒是許長安,忍不住的扶額歎息,總覺著這姑娘應該是什麽地方有些不太對勁,當時剛見麵二話不說就給了自己一槍,現在又是剛見麵就給人家一劍。


    那人很快便感受到了後方變化,以極快速度轉迴身子,同時搭在劍柄位置的右手快速拔劍。


    體內靈氣瘋狂滲出,覆蓋包裹在劍身。那柄方劍嗡嗡作響,顯然是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分量,可是那人卻認為麵對白衣女子的這一劍,你必須要承受。


    林嬰已經到了。


    在兩柄劍接觸到的前一刻,兩人極有默契的同時手臂彎曲,改刺劍動作為下擋,同時空出的另一隻手快速對換了一掌。


    先是兩柄長劍撞到一起的尖銳劍鳴聲,再是兩掌相交的沉重悶響聲。


    隨著這兩道聲響二人同時向後退了數步。


    林嬰站穩身形,對麵男子已經開始出劍了。


    男子後退同時將手中方劍抬到身前,體內靈氣隨著這柄方劍散發了出去。每道靈氣都是一道劍氣,在林嬰的眼中無數把劍朝著自己刺來,每一道劍來的都是那麽方,那麽長。


    方中有長為跳脫,那些迎麵而來的飛劍上方還有著另外一柄劍。


    那柄劍跳出了戰場,卻又快速製造出另外一個戰場,使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林嬰撇了撇嘴,麵露不屑,右腳用力狠跺地麵,腳下青石板盡碎,一條長長的裂縫直逼那位少年。迎麵而來的劍氣瞬間化為虛有,同時抬起黑劍橫與頭頂,向著迎麵而來的那柄方劍狠狠的劈去。


    黑劍挾帶秋風,方劍與其碰撞,劍身所覆靈氣被震的四處逃逸起來,那人握住折返而來的長劍,猛的刺入地麵,阻攔住了逼向自己的裂縫,而後輕輕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終究還是跳不開啊。”


    吳歧途站在一角,看著場間畫麵臉色震驚,右腳忍不住向前踏出了一步。他的腦海中在演練如果在入樓試上是自己麵對這兩人的兩劍會如何去接,如何去擋。最後得出的答案並非是接不住,而是不容易。


    雖然場間兩人看似輕描淡寫,但隻有明眼人才知道那兩劍要想接下來是如何的不容易。


    那人收劍迴鞘,隨後向著三人行禮,賠笑說到:“在下從南越來,禮數上多有得罪,還請身後那位先生海涵。”


    楊賀九微微點頭,並未說話。


    倒是林嬰很是不滿那人話中意思,秀眉微皺道:“你什麽意思?”


    那人苦笑,撓了撓頭,“沒有沒有,這位姑娘也請海涵。”


    再轉而看向許長安一臉不服氣的模樣硬著頭皮又是再重複了一句。


    “為何收劍?”林嬰問道。


    “我說姑娘,咱們都是去參加入樓試的,在這種地方動手豈不是提前暴露了實力,這周圍可是有不少人盯著呢。”那人盯著遠處的一位青衣少年書生雙眼微眯說到。


    吳歧途與其見禮,並未現出身來。


    “在哪打都是打。”林嬰不屑道,隨後重新作勢便要再次出劍。


    “在下認輸,姑娘好本事!咱們來日方長。”那人趕忙行禮道。


    許長安上前拉住林嬰,擺了擺手示意那人快點走,別在這位姑娘麵前亂晃悠。


    那人見狀衝著許長安豎了根大拇指,“仗義!”隨後更是一溜煙便跑的沒影。


    林嬰把黑劍還給許長安,抱怨道:“真沒意思。”


    許長安嘴角微微抽搐,也懶得去理會這個暴力狂,迴頭看著楊賀九問道:“那個人從南越來,而且是用劍的,難道是那位劍聖大人的學生?”


    楊賀九微微搖頭,“劍聖大人不收學生,而且他的劍與劍聖大人完全不一樣,想來應是散修而已。”


    劍聖大人的劍求的是直,而這人的劍卻是又方又長,顯然不是一個流派。


    “這剛來到一個國家就碰到這麽多厲害的人,我們真的有勝算嗎?”許長安看著自己那柄黑劍有些鬱悶的說到。


    “你當然是沒有勝算,你也看到了,剛才那人不是我對手。”林嬰輕聲哼了一下說到。


    楊賀九微微搖頭,“剛才那人並不簡單。”


    林嬰也察覺到了異樣,恍然大悟道:“他是修行者,與我對了一掌並未占據下風!”


    武者修的是身體力量,自然是比引靈入湖的修行者身體素質要更為強悍,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剛才那人還能與林嬰正麵對了一掌,而且並未占據下風。


    隱藏的有多深自然是不難看出。


    不過林嬰也並未如臨大敵般頭疼,她雖好鬥卻也不是見麵便使出十一分力氣的莽夫。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好不好相見她可不管,卻也知道什麽時候應該保存實力。不然南境那一個照麵就直接把許長安給捅死了,更不會留這小子如今在這裏冷嘲熱諷的看笑話。


    許長安單手揉了揉還沒長出胡渣的細嫩下巴,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到:“如果這麽說的話我們兩個的實力應該是差不多的。”


    許長安甚至認為剛才那人比自己的實力還要稍差上一些。


    二人有些疑惑的同時迴頭看著許長安,眼神中透露著不解,顯然是不明白他的這種依據從何而來。


    “那人接了你一掌未占下風。”許長安沉默說到。


    林嬰點了點頭,“沒錯啊。”


    “在南境時我接了你一槍也並未占下風,而且當時你還是騎著馬的。”


    ......


    ......


    “先生,那個唐國來的與剛才那人誰更要強?”林嬰開口問道。


    “如果單論境界,唐國那個要強上一些。”


    林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到:“這倆人都不簡單,看來這入樓試諸國都是相當看重的。”


    狂書閣言念先生肯派出自己的學生,這就代表著唐國已經表態了。


    剛才那人從南越來,雖然不會是劍聖大人的學生,但實力也是不菲,自然不會是平凡之輩。


    而北昌更是連院長大人的學生,以及林平歸的女兒都派了出去。


    至於許長安...不提也罷。


    楚國更是不用說,哪怕其餘十國都不參加這入樓試他也不敢不給望舒樓這個麵子。


    此次入樓試已然是成定局,而最大的對手莫過於唐國與南越的這兩人。


    當然,前提是望舒樓不會做出什麽動作來。


    吳歧途從角落走來,對著三人行禮微笑說到:“剛才那人隨了我一路,多謝姑娘幫我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林嬰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許長安好奇問道:“那個人看起來挺懶的,能做出尾隨這種變態的事情來?”


    吳歧途雖然總覺尾隨與變態這兩個詞放在一起顯得自己好像是吃了什麽大虧,卻還是緩解了一下自己情緒說到:“那個人啊,性格跳脫,很是讓人捉摸不透。”


    林嬰點了點頭,他很認同青衣少年的這句話,畢竟剛才與自己交手之時那人可沒有半分的慵懶。


    “你倆誰強一些?”許長安走到吳歧途身旁,神神秘秘的問道。


    吳歧途笑了兩聲,並未掩飾什麽,直接說到:“若論境界修為,我要勝上其一籌,可真的是要打起來的話,不好說。”


    “那入樓試之時,就有勞歧途兄幫小弟處理下此人了。”許長安趕忙揖手行禮謙虛說到。


    ......


    ......


    “那個...長安賢弟啊,咱們來日方長,入樓試見。”吳歧途嘴角抽搐了一下迴到。


    隨後趕忙離去。


    頭也不迴。


    “不過這來日方長,作何解釋?”許長安嘟囔道。


    “可能,剛才那人名叫方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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