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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須有。”


    薑羽凡一把將桂七撥到一邊去,趾高氣揚走向君青藍,周身都洋溢著翻身做主的揚眉吐氣。


    君青藍靜靜瞧著他,忽然對自己方才拿王府令牌助他脫離桂七的監視這事有那麽幾分後悔。不過是壓製住了一個下人就能興奮成這個樣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與他在一起,多少有些……丟人。


    “快來,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薑羽凡扯著君青藍手腕,不由分說便將她往花樹下的人群中帶。


    “等一等。”君青藍飛快開了口:“我今日來,是要與你談一談普寧寺案子的事情。”


    “那咱們得找個安靜的地方去。”薑羽凡止了腳步,略一沉吟說道:“到我院子裏去吧。今天府裏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到竹枝軒的花園子裏去了,我的院子離那裏遠。”


    君青藍點頭:“好。”


    “對不住各位,待我處理完公事再來同大家多喝幾杯。”薑羽凡笑著朝花樹下的世家公子們拱了拱手,扯著君青藍拐上了東南的小路。


    “那是君青藍?”


    “不過是錦衣衛裏一個小小仵作,薑小爺可也太將他給當迴事了。”


    “嗬,你這可就太小瞧他了。君青藍可是咱們近日來燕京城裏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呐。”


    “可不是呢。聽說長樂公主十分鍾情他,幾次三番向皇上請求要將他賜封為駙馬。”


    “不但如此,他還得了端王爺的青眼,如今已經被端王爺親自給接到端王府居住了。聽說,端王爺賜給他的清露園就與他自己的沁園比鄰。”


    “端王爺迴燕京也有好些年了,一直不曾聽到他大婚的消息。原來……他喜歡的是這個?”


    “嘖嘖……。”


    君青藍才與薑羽凡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議論紛紛。眾人一陣唏噓後,接下來的言論便有些……不能聽了。


    君青藍唿吸一滯。她知道自己住在端王府之後市井中一定會有些流言,卻不知竟已經傳的這麽不堪了麽?薑羽凡皺眉,轉身便要去找那些人理論,卻叫君青藍展臂將他攔下。


    “嘴和腦子都長在旁人身上。你管得住嘴能管住他的腦子麽?”君青藍淡淡說道:“清者自清,他愛說什麽隻管說吧。隻要我自己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就行了。”


    “他們這麽詆毀你,我很生氣。”薑羽凡沉聲說道:“你懼怕他們的身份不敢反抗,我敢!這麽不聲不響的,豈不是叫他們以為自己說的都是真的。你……。”


    薑羽凡氣息一凝:“該不會真是……真的吧。”


    他話音才落,天地間忽然便響起汪一聲嘹亮犬吠。下一刻便有虎嘯風生攜裹著砂石朝著花樹下卷了過去,驚恐的唿聲陡然間劃破長空。


    “哈哈。”女子清脆的笑聲夾雜在瘋狂的犬吠中尤為清晰:“肉包好樣的,撕爛了他們衣裳,叫他們好好嚐嚐丟人的滋味!”


    這個動靜!


    君青藍猛然轉過身去,果然瞧見薑盈正插著腰指揮肉包將樹下那些個世家公子們給撲倒了。黑舌犬碩大的頭顱來迴擺動,尖利的牙齒和爪子將公子們薄薄的衣裳給撕扯的慘不忍睹。


    “令妹真是……彪悍。”君青藍在心裏盤算了半晌,才終於找到最合適的一個詞語來形容薑盈。


    “我這八妹,的確巾幗不讓須眉。”


    君青藍:“……。”她剛才那話似乎並不是誇獎吧。


    “八小姐,咱們走吧。”君青藍別開了眼。


    雖然君青藍並不知道花樹下那些人都是誰。但,有資格出現在定國公府乞巧花會上的人,身份定然不同尋常,這種時候怎麽都不能讓薑盈與他們起衝突。她當然不會擔心薑盈吃虧,隻因為起衝突的原因是李從堯和她,這筆賬將來自然會算在端王府的頭上,這麽一來,怎麽想都不劃算。


    “算你們命大。要不是君哥哥替你們求情,今天一定要讓肉包將你們當肉包給吃掉!”


    薑盈冷哼著轉過了身去,朝肉包揮了揮手。一人一犬飛快湊在君青藍身邊,薑盈嘟著紅唇,眼底分明帶著不滿:“君哥哥,我還沒有出氣呢,你該再過一會叫我才是。”


    瞧著她滿麵的憤怒,君青藍卻勾了勾唇角:“謝謝。”


    薑盈怔了一怔,眼底的憤怒驟然間消失。良久,卻緩緩顰了眉:“君哥哥,我不要你對我客氣。無論為你做什麽,都是我甘願的。”


    “你若再對我客氣,我會生氣。”薑盈瞧著君青藍,語聲鄭重而深沉。與她平日的歡快儼然判若兩人。


    君青藍瞧著她,女子杏核大眼中印出她清晰的身影,一動不動。君青藍漸漸低下頭,她在薑盈的眼中看到了堅韌,叫她無法拒絕的堅韌。


    “好,我記下了。”


    “這就對了。”薑盈立刻恢複了歡快,伸手摸一摸肉包毛茸茸的大腦袋,柔聲說道:“你可要認真記得,不然等我真的生氣了,這一輩子你都莫要想我再同你說一句話。”


    君青藍微笑著答應。於她來說,今日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玩笑。在很多年後同樣一個夏天,君青藍想起今日情形的時候,多麽希望當初的自己能認真的記下這句話。或許,便不會發生後來那件事。


    薑羽凡領著二人迴了自己的院子。正如他所說,他的院子離著竹枝軒極遠,此刻安靜的很。


    “我想請你幫我將福來死時的現場畫出來。”三人才進了屋君青藍便朝著薑羽凡飛快開了口:“我總覺得似乎遺漏了什麽細節。”


    君青藍略一沉吟說道:“我將那日瞧見的情形說我你聽,你先試著畫畫看。”


    “不必。”薑羽凡說道:“那日的現場我也去瞧了,大致的情形我記得住。”


    言罷,他脫了外麵穿著的大袖衫,又拿綁帶係了袖口,這才走到桌案邊。薑盈則執了硯台,親自來給他研墨。


    薑羽凡取了毛筆,略略想了一想便鋪開宣紙,開始作畫。


    君青藍靜靜在軒窗下的椅子上坐下,並未上前觀瞧指點。薑羽凡的本事她比誰都清楚。但凡過了他眼睛的東西,他若是不想忘記便永遠不會忘記。而且,他作畫的本事堪稱一絕。從前每每與他一同探案,隻要聽她形容出案子發生的現場或者兇手的特征。他便能將聽到的東西畫出來,且與君青藍記憶中的畫麵一般無二。


    所以,無論旁人如何嘲笑薑羽凡是憑著父兄的關係混進了錦衣衛,她都從沒有附和過。因為她知道,薑羽凡的這些本事足以撐得起他錦衣衛百戶的身份。


    半個時辰之後薑羽凡停了筆,先舉了畫自己瞧了一眼,才抬頭瞧向君青藍:“你瞧瞧,當時情形可是這個樣子?”


    君青藍湊近了去瞧。紙上畫著的正是案發時那間普寧寺的工人房,薑羽凡將屋中細節都畫了出來。包括床榻上的福來,以及地麵上滲入的青磚中斑駁的血痕。


    君青藍認真瞧著,伸手在福來屍身旁邊畫了個圈:“還記得福來屍身是如何被發現的麽?”


    薑羽凡沉吟著說道:“說是鮮血淌過了門縫,被行人發現了異常便報了官。等到打開房門後發現,福來早就已經死在了床上。”


    “當時的房門從裏麵上了栓,門窗完好,屋中也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福來的屍身呈現熟睡之態,麵部並沒有痛苦,指縫中並未藏有破碎的皮肉毛發。所以,大理寺斷定他死於熟人之手,而且是在睡夢中被人殺害。”


    君青藍淡淡說著,眼眸卻在畫麵上流連盤旋。指尖從福來胸口劃到地麵上殘留的血跡處眯了眯眼。


    “朝霞郡主睡在福來裏側,福來死時麵朝外,背部麵向郡主。他的傷口……。”


    君青藍抿了抿唇,沒有再開口。


    “也有可能是在朝霞郡主把他刺傷後,他自己翻轉了身軀,將臉側在了另一旁繼續睡覺呢?”薑盈順著君青藍指尖所按之處瞧了去。


    “沒有人會在受了致命的傷害之後能翻個身繼續入睡。”薑羽凡嗬嗬笑道:“那樣的話,心可就太大了。”


    薑盈撅了嘴:“不管怎麽樣,當時屋子裏麵隻有他和朝霞郡主。房屋的門窗都關的死死的,難不成福來還能自己殺了自己來嫁禍給郡主不成?他又怎麽能保證郡主那會子剛好就在他房間裏?”


    “我怎麽知道?”


    薑羽凡聳聳肩瞧向君青藍,二人目光灼灼,儼然都在等著君青藍的答案。然而,那人卻半晌都未曾再說過一個字。


    “我知道了。”薑盈撫掌說道:“定然是他們兩個人相約做一對亡命鴛鴦。然後,福來用郡主的金釵自盡,郡主卻因為害怕不敢下手。所以福來死的時候,才會門窗完整,而郡主也剛剛好在他床上熟睡。”


    “你是個笨蛋麽?”薑羽凡屈指在薑盈頭上用力彈了個爆栗:“你身邊有個死人還能睡的安穩?何況,郡主千金之軀怎麽可能會跟福來相約自盡?”


    薑盈揉著發疼的額頭,滿目的委屈:“外頭不是都在傳說朝霞郡主同福來有個五六歲的兒子麽?兒子都生出來了,我想他們關係該是極好的。但是,他們身份相差那麽懸殊,他們的感情一定不會被外界認同。憂鬱之下將希望寄托來世,合情合理不是麽?”


    “你……你真是……。”薑羽凡瞪著眼,滿目的嫌棄:“都同你說了,少看些亂七八糟的畫本,腦子裏麵成天胡思亂想些什麽。福來那個潑皮哪裏配得上郡主?你以為郡主是個瞎子還是傻子?”


    傻子兩個字出了口,薑羽凡的氣息猛然一滯。李雪憶……可不就是個傻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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