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穩定的情緒和神態,讓韋月溪心緒也穩定下來,求人嘛,當然姿態得放低,換做一副討好的姿態:


    “俞公子若肯替我們拖延幾日,我願意給公子提供我們所查到的東西。”


    “哦,那要看姑娘能給我們提供什麽?”韋月溪的識時務,讓俞明祉越來越欣賞這個聰明的姑娘。


    韋月溪故作深沉的在屋裏來迴踱了幾步,才緩緩道:“綠竹的身世想必你們已經查到了,她從舅舅家跑出來的時候,跟一個小姑娘一同跑的。”


    “鄰居家的童養媳。”俞明祉替她說道,“後來走散了,她就是用的那個童養媳的身份進的徐府。”


    韋月溪立即否定他:“再後來又見麵了,在徐府。”


    俞明祉恍然:“瑞大奶奶房裏的圓圓?”


    韋月溪沒見過圓圓,隻能根據夢裏所見描述:“長的不算太挺漂亮,但是很討喜,腮幫子鼓鼓的?”


    俞明祉不知道什麽是長的很討喜,也不知道什麽樣腮幫子算鼓鼓的。索性進屋拿出紙筆,在最快的時間內,勾勒出圓圓的大致模樣。


    韋月溪接過畫像,的確是夢裏同綠竹在一起的女子有幾分像。


    她邊點頭邊誇讚道:“俞公子,不愧是三甲出身,寥寥幾筆就展現此人相貌特征和神韻,這功底和技藝了不得。”


    俞明祉明知她在拍馬屁,還是忍不住勾了嘴角:“就當姑娘是真心話。那姑娘對圓圓了解多少?”


    “有些事情你信不信隨你,但莫要問我為何知道。”韋月溪強調。


    不管是城南的乞丐,府裏的袁嬤嬤,還是其他人,都是他們花了太多心思才籠絡到手,自然不能讓俞明祉知道。


    俞明祉點頭,他們當然有他們的渠道,他沒有理由問,也不會問。


    “綠竹進徐府的時候,徐府裏負責挑選新進丫鬟的嬤嬤,兇悍又貪心,卻沒有怎麽為難綠竹。


    兩年之後圓圓進府,是綠竹帶她求的嬤嬤,那位嬤嬤如今已經不在。年代久遠,能記得這件事兒的人不多。


    但總有人還記得,綠竹求人的時候說過,那時的圓圓是同她一起出逃的夥伴。


    許多人不管是被別人賣的,還是自己賣的,都會抹去自己的從前。綠竹如此,圓圓亦如此。所以二人在府裏碰到,就裝作不相識。


    但背地裏卻是偶有見麵的。


    五老爺死後,有人看見綠竹在花園隱蔽處,燒紙給她枉死的哥哥,陪著她的正是圓圓,一口一個滿庭哥的叫著,怎麽看都是情義不淺,兒時就認識的。


    關於她們,最讓我感覺稀奇的是綠竹先進徐府的那兩年,圓圓查不到任何蹤跡。


    鄉下人家的童養媳,識幾個字也是有的,但用兩年的時間,不僅學會讀書識字,還學會上等富貴人家的禮數,舉手投足之間脫胎換骨,真正做丫鬟是學不來那麽多的。


    圓圓如何從一個鄉下童養媳變成落魄人家的丫鬟,這兩年圓圓到底在哪裏學習的這些,無從查起。


    而她的此舉顯然是為了進徐府做的準備,可目的卻無從得知。”


    俞明祉分析她的話,“你確定圓圓就是那個童養媳?”


    韋月溪指了指條案上的畫像,“這個不難,你可以叫人去鄉下問問,不就知道了。”


    “如果圓圓進府是要協助綠竹報仇,沒必要花兩年的時間,把自己打造成大戶人家的丫鬟吧?”俞明祉有些疑問。


    “是為了能更快的冒尖,更快的進主子的屋裏伺候?”俞明祉和韋月溪或許不太懂下人之間的彎彎繞繞,可是葉寧在韋家隻是客居,丫鬟們的小心思,她是見過的。


    許多人家的丫鬟,鉚足了勁兒識幾個字,學府裏規矩,一心揣摩主子心思,就是為了能做得臉的丫鬟,大丫鬟不敬能多掙一些臉麵和錢財,在府裏說話也是有分量的。


    這個圓圓,顯然做的第一步就是為了能順利進主子身邊伺候。


    “進主子屋裏又有什麽目的?方便籠絡人心,自己好行事?”韋月溪問。


    這跟他們當初的計劃一樣, 不過他們進徐府時間太短,隻能在外院,所以放棄。


    而綠竹、圓圓還小,可以有大把的時間等自己長大,等自己走近徐家人身邊,伺機報仇。


    “也許圓圓進府壓根兒就不是給綠竹報仇的,而是要綠竹為自己所用呢?”韋月溪思量著。“所以才把自己最初童養媳的身份給了綠竹。”


    “有可能,徐府的人不是綠竹殺的,所以我們找不到她的證據,綠竹隻是為他們所用,所以昨日他們放棄了綠竹。”俞明祉又想起了綠竹掩護的花嬤嬤,也算是綠竹背後的人吧。


    她的話還讓俞明祉想起另一種可能,圓圓進府是為了殺徐雲瑞的。但徐雲瑞的死法,他不能拿出來和眼前的姑娘分析。


    他隻好提另一件,“關於花嬤嬤。姑娘又知道多少?”


    “花嬤嬤?西府後牆那一片,負責清掃的管事?”韋月溪很少見到,也很少聽到有人提起這個人。


    但是她耍了個小心機:“俞公子,今兒一個圓圓,夠不夠您幫我一把?至於花嬤嬤,草嬤嬤之類的,那要看公子能不能兌現自己的承諾。”


    俞明祉有些貪心他們調查出來的東西,又存了想逗她的心:“當然兌現!可是韋姑娘,你莫忘了,聰少夫人已經洗清嫌疑,徐家是可以隨時帶他出府的。”


    韋月溪不怕,因為景州的表哥今日就可到達鳳鳴,最多明日,就能登徐府的門看望聰少夫人了。


    可是葉寧這幾日忙著打聽徐府的熱鬧,並不知此事,所以有些急眼了:“九哥,今早的蟹黃包不甚滿意?”


    俞明祉啞然失笑,朝著葉寧道,卻是有心說給韋月溪聽的:“好吧。當真吃人家嘴短,徇私舞弊一迴,去求求喬司理。”


    韋月溪虛情假意的感謝:“謝俞公子高抬貴手!日後有需要公子的地方,還請公子援手相助。”


    俞明祉還未開口,葉寧替他做主:“月溪你越說越客氣了,九哥‘是個大好人’,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說完憋著笑,還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轉臉對著韋月溪偷偷的笑。


    韋月溪被她揶揄,又不好發作,皮笑肉不笑的沒出聲。


    俞明祉卻答應的非常認真,“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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