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廳堂坐下,等著喬書華母親。


    等妹妹的畫拿出來時,喬書華成心要逗弄小姑娘,誇讚起來:“咱們家欣姑娘的作畫功力有長進,筆觸細膩,構圖也頗精巧。”


    欣姑娘得到哥哥的誇讚,喜不勝喜:“我就說我畫的比她們的好。她們照著先生的畫作臨摹,我不過照著她們的畫兒又作一遍而已。”


    便又拿出一幅圖畫:“這是府裏的六表姐作的。很受吹捧呢。”


    “你跟府裏的姑娘比畫作了?”喬書華笑的有些寵溺。


    欣姑娘不覺得難為情,大大方方道:“九哥哥幫我指點一下,我更勝她們一籌。”


    俞明祉無意於孩童的好勝心,不過閑來無事,指著竹叢下麵一團看不出是什麽的地方:


    “欣姑娘竹子畫的初具形態特征,下筆力道再均勻些,線條就流暢了。下麵這一團就不用畫上去了,影響整體觀感。”


    “她們說是南天竹,竹叢下麵長的,還說她們先生畫的可清楚,可傳神了。”欣姑娘解釋道。


    “人家畫的能看出是南天竹,你畫的就是一團漆黑,畫蛇添足。再說畫竹叢就是畫竹叢,為何一定要畫上南天竹。”喬書華笑著跟妹妹強調。


    “她們先生說,眼裏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對了,六表姐還說,畫的就是你們住的那個客院,叫什麽荷儀院。要不我同哥哥過去觀察一下,再重新畫一幅,明兒拿給她們瞧瞧。”欣姑娘的話,不知從哪裏開始就傳錯了。


    “我們住的院子?我怎麽看不出來。”喬書華瞧著妹妹的畫作,忍不住笑出來,真是一丁點也瞧不出來啊。


    那一幅徐府六姑娘畫的,倒有幾分影子。


    “就是你們所住的院子。她們先生為了畫竹子觀察府裏不少的竹子。”欣姑娘強調。


    “我們所住院子的確有竹叢,下麵是不是有棵南天竹我倒不記得了。”喬書華仔細迴憶著。


    俞明祉斷定:“沒有。”


    忽然問欣姑娘:“她們學堂不是在西府的嘛,先生住在東府?”


    那個院落,帶路的小廝可是說許久沒人住了,前幾天剛收拾出來。


    “她們先生就住在學堂裏,今日我還去學堂的呢,比我們府上要小些。”欣姑娘口無遮攔道。


    “欣兒!”喬書華製止她,“這些話不許亂講,咱們府上那是因為你們姐妹眾多,用作私塾的地方才大了一些。”


    欣姑娘很乖覺:“欣兒謹記八哥教誨,但她們先生博學多才,見多識廣,性情溫和不嚴厲,外祖府上的姑娘們都喜歡她。雖來的時日短,可姑娘們跟她學了不少東西。


    大舅母說,等他們先生迴來了,讓大表姐家的姐兒也來跟著她讀書。”


    兄妹二人又嘰嘰喳喳的說了一會兒話,他們母親才迴到住所。


    俞明祉鄭重的道了謝,厚著臉皮求表姨母一定讓徐府注意他的飲食,列舉一堆他不舒服的地方。


    平原侯夫人再一次要給他請郎中的時候,喬書華再一次幫他攔下:“母親放心,他的身體要的是調養,鳳鳴氣候好,多養養就恢複了,不用大張旗鼓的請郎中。”


    “身體要緊,怎麽能怕麻煩呢?”平原侯夫人覺得兒子做法有些欠妥。


    俞明祉也推脫:“表姨母,明祉實在不想打擾姨婆府上,待出了府,再請不遲。”


    喬書華接著道:“就是啊,如今外祖府上正是繁忙的時候,我們就不添亂了。”


    平原侯夫人聽他越說越離譜:“怎麽就添亂了,不過一個壽宴,如今隻剩自己親戚,有何可忙的?”


    “母親您是侯府大世麵見多了,小小壽宴自然不放在心上,可這裏是鳳鳴,如此大規模的壽宴已經是少的了。


    舅舅和表哥們要麽剛迴鳳鳴,要麽受傷了。府裏能伸手的自然就不多。”喬書華奉承著母親。


    “胡說什麽呢?”平原侯夫人雖覺得兒子說得有道理,但自己的娘家總不想被看輕,徐府不至於此。


    喬書華見母親還不相信,直接指出:“母親您沒聽說嘛?連莊子裏丟了東西,西邊的聰表哥都親自帶人去追了。宴席還沒散就急匆匆走了,這會子還沒迴來呢。”


    平原侯夫人不相信:“竟胡謅!”


    俞明祉假裝欣賞芭蕉,已經走到外頭天井邊。


    喬書華開始信口雌黃:


    “兒子怎麽是胡謅,那聰表哥,早說是個不理世事的,在京城的時候也不與咱們親近,更不與四舅舅親近。


    為何迴到府裏還能親自去追家賊,不就是家裏忙不過來了。”


    “誰說不與咱們親近,那不過是剛到京城的時候年輕,不懂禮數而已。


    最近幾年,離開京城反倒比以前懂事多了,每每節上都打發人給我和你四舅舅問安,送些當地特產。


    你怎好如此這番說嘴。”平原侯夫人開始教訓兒子,維護自己的娘家。


    喬書華忙認錯:“兒子倒是給忘了,聽管家提起過,他給母親送東西來著。可能在京城那幾年印象太深刻了,老記得他不怎麽搭理我。”


    “更或許,他那夫人在為人處世上欠缺些。”平原侯夫人心中有些不滿意,


    “小地方出來的人,沒見過什麽世麵,有些拿不出手吧。在京城就是稱病不出來應酬,我們府上左請右請就去了一迴。


    生個孩子都不叫我們知道。


    如今在徐府都待了那麽多年,還是如此,這幾日出來應酬一迴,接著又稱病了。


    比起你那夫人可就差遠了!”


    喬書華的妻子是母親做主娶的,婚後倒也舉案齊眉,在幾個精明能幹的妯娌中周旋,幫母親操持家務,把府裏打理的井井有條。


    “還是母親有眼光。也許人家就是真的身體不好,母親倒好,直接說人家謊稱病了。”喬書華打趣母親。


    平原侯夫人嗔了他一眼:“不然呢,府裏這麽大的事兒,婆婆在操勞,做媳婦的身體再嬌貴也要幫著打理啊,哪能不出院子啊。


    從前在京城見她一迴,雖然有些拘謹,我瞧著人還挺精神,知書達理的,就是推脫路程遠沒坐多久就迴去了。


    這會子又說身子不好,說她撒謊,是因著我那天瞧著她氣色還好,不像生病的。”


    說完又覺得自己作為老姑奶奶,背後指責侄兒媳婦有些為老不尊,即便在兒子麵前也落了臉麵,便給自己找補:


    “總覺得你聰表哥的夫人有些怪怪的,才多留了心。”


    喬書華的臉皮可不是母親那麽薄,依舊多嘴:


    “夫妻相,兒子一直覺得聰表哥就怪怪的。不僅是他,這府上,瑞表哥也怪怪的,聽說生病了卻隱瞞病情,根本不是從馬上摔下來的。”


    平原候夫人不讓再提:“許是怕家人擔心,得空你再去瞧瞧他。”


    “兒子知道了,明日就約上其他表兄弟去看瑞表哥。”


    喬書華又同母親閑聊幾句,才同俞明祉迴到荷儀院,等了老大功夫也沒見吉祥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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