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吃酒,大哥不來,咱們不能讓表兄弟們幹等著啊。”宏二爺一臉賊兮兮的賤笑。


    喬書華做親昵狀:“你既然能吃茶,我們不願吃酒的,也可換做茶水,免得你小子灌起別人來不知多少。”


    “華表哥,弟弟我就不是那不知輕重的人。”


    “知不知輕重的,反正聰大哥不在,你就是老大,你說了算。”有人已經喝的有些多了,說話犯糊塗了。


    喬書華伸手夾菜,徐家果然熱鬧。


    東府瑞大爺受了傷,任憑他怎麽套話,主仆都一口咬定是騎馬摔的。


    騎馬摔的該是外傷為主,怎麽瑞大爺的氣色,看著像是內裏受損一樣。前兩日還勉強出來坐坐,今兒的宴席都沒來,說是累了。


    而這幾個兄弟的意思很明顯,瑞大爺根本不是騎馬摔的。


    再瞧那邊主桌上,長輩們你來我往,酒吃的亦挺熱絡。


    五舅舅作為西府的東道主,捧著酒碗正在敬酒,臉上堆著謙卑的笑容,腰身都是微屈的。


    二舅舅和四舅舅雖是東府的老爺,卻比他更像主人。


    四舅舅坐的從容,麵帶笑容的同一位表舅舅談論著什麽。


    而二舅舅則端坐著,從坐姿到神情明顯的倨傲多了,身邊的一位喬書華不太熟悉的親戚正歪著身,傾向於他,同他講述什麽。


    果然官大一級壓死人,哪怕在家中的地位亦是如此。


    不光徐家,放眼整個大梁國,喬書華見識的官宦世家,都差不多。


    喬書華的目光漫不經心的從主桌上轉迴來,眼角餘光瞅見五舅舅那還未成年的兒子,坐在另一張酒桌上,正低頭吃菜,仿佛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


    俞老九說的對,調查徐家的情況,應該從西府打聽東府,從東府打聽西府。


    惦記著聲稱身子不好,先迴住處休息的俞老九,喬書華並沒有待多久就離開了。


    迴到住處,俞明祉正在用餐,府裏送來養胃滋補的藥膳。


    “味道如何啊?”喬書華問。


    “太甜了。”俞明祉麵對食桌上的藥膳很是無奈。


    喬書華噗嗤笑了:“活該!”


    “宴席上的難道就不甜了嗎?”俞明祉反問他。


    “總有不甜的,專門給外地人燒的菜。”


    “那就是清淡。”


    “像極了鳳鳴女子的性子,清清淡淡,溫溫柔柔的。”喬書華理理外袍,坐了下來。


    “打住,你才來了幾天。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啊!”俞明祉提醒他。


    喬書華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母親可不就是鳳鳴人,這府裏多少女子啊?!”


    “那倒是。”俞明祉把這茬給忘了,聽他提起府裏的女子,問道,“那個灑掃的還沒找著?負責灑掃的管事怎麽說?”


    “找著了,果真是病了,此刻還沒好。管事的說她從莊子裏送過來的,到府裏兩年多了,勤快老實話不多,目前看不出可疑之處。”


    “管事是家生子,似乎也無疑點。”俞明祉自言自語,這是前天喬書華就打聽好告訴他的。


    “狗洞那邊沒有進展,倒是瑞表哥受傷的情況,果然如我們所判斷的那樣,不是騎馬摔的,怕是有別的病症。”喬書華把方才酒桌上的話講給俞明祉聽。


    俞明祉思忖,那幾個死了的官員,生前都有身體不適的情況,卻瞧不出到底是何疾病。徐家瑞大爺不會同他們一樣吧。


    難言之隱,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抬頭看向喬書華。


    喬書華懂他意思:“會繼續打聽的。今兒還有件事情,席間徐雲聰在聽了小廝傳話後就離開席麵,直到此時還未迴來。府裏的護衛、小廝帶出去不少。”


    “哦,所為何事?”俞明祉很有興趣。


    曾經在京城,徐雲聰跟徐家和親戚間來往的就不多,大有一副同族中、家中脫離關係的勢頭,喬書華每每提起覺得可笑。


    原以為徐雲聰如今在東北一個叫勞城的州衙謀了個缺,對家中事務更不會上心,沒想到,今兒當著大夥的麵動作還挺快。


    “我已經吩咐吉祥去盯著瞧瞧,永旺聽院裏的小廝說,有人偷拿了放在田莊裏的貴重物品後逃走了,他們去捉拿那個人。”


    俞明祉興趣更濃:“需迴家探親的大爺親自帶人去捉拿,看來物品的確貴重。”


    喬書華也懷疑:“什麽貴重物品能放在田莊裏?等吉祥迴來便知道了。”


    俞明祉慢條斯理的把飯食用好,開始穿衣裳出門:


    “我這頓晚膳,是表姨母打發人送來的,還說照著你妹妹的口味做的,隻放少許的糖。怎麽著也得去感謝她老人家。”


    喬書華從善如流:“好吧,那就陪你消消食,方才在席間去見過母親,倒真沒見到妹妹。”


    二人便一邊逛園子,一邊朝喬書華母親所住的院子走去。


    東府此刻比較冷清,府裏的人今日大多都去西府赴宴,女眷迴來的早,也都歇去了,男賓多半都還沒有迴來。


    壽宴的裝飾依然還在,喜慶還未褪去。


    俞明祉瞧著這雕梁畫棟,極具江南特色的庭院,滿目的奢華,比起京城的將門侯府毫不遜色。


    喬書華母親所住之處,在東府的東側,比起他們現在住的荷儀院要寬敞的多,單單種了芭蕉的天井,就趕上一間廂房那麽大。


    住所裏也靜悄悄的,丫鬟上前稟報:“夫人去老太君那裏說話了,恐一會子就迴來。欣姑娘在屋裏頭作畫呢。”


    丫鬟口中的欣姑娘是喬書華最小的妹妹,今年才十歲,家人十分疼愛,不免有些嬌寵,這次出門就把她帶來了。


    喬書華有些好笑,有些詫異,脫口而出:“在家裏頭就不愛作畫,怎地到了外祖家還巴巴作起畫來。”


    小姑娘聽到說話聲,從屋裏出來,連禮都未行就嬌嗔道:“八哥這說的什麽話,就如此瞧不上妹妹?”


    見到俞明祉也不覺生分,以往在京城就常見,這一路走來大半個月,早已當成哥哥看待。


    隻屈膝問安:“見過九哥哥。”


    喬書華繼續取笑她:“妹妹如此認真,怎會瞧不上,作的什麽畫?拿來叫哥哥瞧瞧。”


    小姑娘當真迴身去屋裏拿畫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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