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丞相走出大殿之時看看這新修的皇宮,雖然尚未修完,但是修築的風光比舊時更加富麗堂皇。


    看看西邊,夜色的雲嵐下有著幾分猙獰之像。


    “大勢之爭啊!哎……”


    一邊的宮人靜靜的恭立在一邊,待到他走遠之後,便快速進了禦書房。


    ……


    得了旨意的李公公領著禦林軍出宮,第一目標不是直奔銀鉤賭坊,而是去了南街的禮部尚書府。


    尚書府裏已經燈火通明了。


    對此很有經驗,李公公吩咐人堵門,自個走到前門命令砸開大門!


    就一句:“一個也不準放過,全給我抓!”


    禮部尚書嚴晧都沒有想到這禍事來的如此之快,以致於禦林軍來抓人的時候,正在後門把家裏最小的兩個孫子送出去!隻是可惜,被堵了個正著!


    這一夜建安城裏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知道了,大建太子趙亦被禮部尚書的兒子嚴鹿給殺了!


    不乏有人大半夜就放竄天猴的!


    ……


    建安的這宗謀殺太子案幾乎沒有任何疑點,以嚴家被滅九族收場。


    三察巡案王重明,本是京兆府的人,被皇帝提升之後,歸完此案,並沒有迴京兆府,而是直接升職為禦史台雜事。這個官位已經到了侍禦史了,與京兆府少尹同級,昔日的長官見了他,都得畢恭畢敬。


    這一次在傳旨的李公公麵前,王道長沒有敢推辭!


    接聖旨前愁眉苦臉,接聖旨後,仍舊愁眉苦臉。


    當然道長愁無非是嫌麻煩。


    但是好朋友們還是很高興的,王奎安做東,請了他,文皓軒,梁南天,朱先生還有幾位朝中的好友一起為他慶賀。


    地方選在了頂香樓。


    最近一段,得月樓的老板不遺餘力的為自家親戚捧場,所以今日便定在了頂香樓。


    全驢宴,端上來的時候眾人胃口大開,但是吃上幾口就不是那麽迴事了。雖然各具特色,但是總歸他們都是吃喝不愁的人,對於這一桌子全是驢肉的單調還是有些不得勁。


    唯有朱先生,坐在王重明身邊不停與他討論食補的經驗,而且朱先生來之前還特地把黑市上買的虎鞭也讓店家去做了,說好吃吧,倒也可以。


    隻不過四條像香腸一樣的錢兒肉拚在一個盤子裏,一截一截的,著實讓眾人吃不下去。


    “王兄,這大案已破,剛好也沒什麽事,不知道王道長這幾天有什麽打算?”


    “無上天尊,不瞞朱先生說,這加官進爵倒不是壞事,名聲大了,找貧道的人就多,皇上禦賜我一道牌匾《降妖除魔》沒想到,十裏八鄉的鄉親們聽到之後都慕名而來,家裏有事的,都來求貧道幫忙。現在啊,那是忙的不可開交,就今天一天已經有三戶人家來找貧道幫忙去看看!”


    紅光滿麵的王重明掰著指頭給他數:“南街李員外,說是在窯子裏睡了女鬼,被纏上了,讓我去看看,本來說的是今晚,可是不湊巧,重明兄請客,所以這事挪到後半夜了!”


    ……


    眾人怔怔的看著王道長,有這麽忙嗎?吃完席還要去抓鬼?


    “西城劉相公,說是他爹被狐狸精給迷住了,要我去看看,這事說好明天早上就去!哎,你不知道啊,別看這劉相公斯斯文文,穿著樸素。可是出手那可大方的很,見麵就遞送十兩金子的禮錢!對了,還有城外五裏鋪的張二麻子,說是他那酒莊裏最近老有人偷酒,本來以為是個人偷的,卻沒想到半夜抓的時候發現是個大老鼠!你猜這老鼠多大?”


    聽到這個索然無味,朱先生是想約約王道長去抓那白毛猿啊!


    看到王道長說的興高采烈,春風得意,又不好意思薄他麵子,隻好認真聽著。


    “半人大的老鼠!”


    “半人大的老鼠?”


    聽到這稀奇倒也把眾人都吸引住了,全都看著王道長。


    “憑我的經驗,這老鼠啊,絕對是成了精的,我打算後天晚上就去看看,搗了他的窩!說不上大有收獲!”


    “什麽收獲啊?”


    王道長媚眼一飄,忽然拉住朱先生的手說道:“這事還得朱先生替我幫幫忙,這種老鼠不怕人,動手兇狠,說不上還是個老鼠王,恐怕手底下還有一群成了精的老鼠!所以咱們還得多找些人,好製住它!”


    成了精的老鼠也是老鼠,太惡心,吃不下,朱先生並不想摻和,但是礙於王重明的麵子,也隻得點頭應承:“好,既然王兄開口了,那朱某定當竭盡全力!”


    “嗯,朱先生,你可不要小看了這成精的老鼠,它窩裏那可全是寶貝!這老鼠啊,最會偷,說不上能藏著什麽金銀珠寶呢!要找上了,哈哈,那可是發大財的好機會!”


    看朱先生不怎麽感興趣,王重明又說道:“額,這成精的老鼠也是好貨,分量足,肉多,別看那鞭小,就那麽一丁點,可也凝聚精華……”


    “嘔……”


    ……


    並不在意其他人嘔吐,朱先生睜大眼睛看著王重明:“能恢複功力嗎?”


    王重明點頭:“應該能!”


    “好,咱們明日就啟程!”


    為了食補,朱先生算是拚了,哪怕是老鼠的,也要吃吃!


    對此其餘周圍的人都變了臉色,今日這一場全驢宴著實越吃越沒有滋味了。


    “呃,一說還有件事!”


    忽然梁南天說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瓶兒山有隻白毛老猿,前陣子被人殺了!”


    “什麽!?”


    朱先生一驚,自己打了這麽長時間的主意,怎的讓人捷足先登了!?


    “是啊,”梁南天歎了口氣說道:“東一太白去東越,順便轉道去瓶山殺了那隻白毛猿,托人送了條猴尾巴迴來,說是看文公子認錯態度好,也算是個有為青年,送他掛在祥來招招生意。”


    “砰!”朱先生一拍桌子,兩眼彎曲,嘴角顫抖,恨恨罵道:“東一太白!欺人太甚!”


    ……


    文奎安疑惑道:“猴尾巴還能招生意?”


    “誰知道呢!既然送了,也隻能掛著了,不然要是再惹到他,還不知道是什麽禍事!”


    也就抱怨一句,朱先生就不再多話了。


    王重明看看今日倒是有些沉悶的文皓軒,他今天自坐下到現在都沒什麽說過話,看起來更是心不在焉啊?


    端起酒杯給他敬一杯:“文公子,來,我敬你一杯!”


    他還在發呆,


    “文公子?”


    梁南天輕輕拍拍文皓軒:“文公子,王道長敬你酒。”


    “哦,”這才迴悟,他端起酒杯來,示意一番,喝上一杯。


    “文公子有心事啊?”


    眾人看梁南天,但是梁南天隻是擺手,更多是看著文皓軒。


    看看周圍人,文皓軒歎了口氣,也不打算隱瞞,說道:“哎,這次太子殿下過世,對我們文家也不是好事,昨日太子大葬之後,皇上迴宮,傳出一句話來,說是家父編纂的《德林通鑒》上有錯字,是不是他年紀大了,一心不能二用,所以下旨保留家父大學士的名號,專心編纂,順道好好休養,不用再參與朝中議事了。”


    眾人相互看看,這就是一腳把他踢出朝廷?


    看來太子爺死後,這整個朝堂都會有不小的變動!


    眾人都清楚,目前禮部尚書嚴晧一家已經被誅了九族,這件事情表麵上是王重明做的,但是實際上所有的號施令都是李公公發的,說白了這事情就是皇帝親手處置的。


    嚴家,太子府的侍衛,通通沒有幸免。


    這幾天禮部尚書的位置懸而未決,朝會上一旦有人提議接任人選,皇帝表麵上說要考慮,卻轉頭就找個莫須有的理由斥責那人一頓。


    大夥都知道,沒了太子爺,那現在二皇子是接下來帝國唯一的繼承人了!


    所以皇帝也在考慮,在朝裏為二皇子鋪路了。


    喝了一口杯中酒,文皓軒微微一笑,給眾人抱拳說道:“實不相瞞,過幾日我也要離京了,父親說,光悶在京裏也煩,不如出去走走,所以叫我相陪。”


    “去哪?”


    文皓軒搖搖頭,說道:“父親沒說,祥來的事情我全權交給梁先生打理了,其他的事情,我也已經安排好了,生意上的事情,還需要梁先生多幫忙啊!”


    梁南天一抱拳:“文公子放心,此事,我梁某定當義不容辭!”


    眾人看看文皓軒,都默不作聲。


    他們中有些人是知道的,上次刺殺二皇子,是文家二少爺主持的。


    雖然文老爺子把二兒子丟到邊關去以正清白,可是已成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了。


    這表麵上是下了文老爺子的官,實則在動手把文家趕出朝堂。文家在朝內的根基要動搖了,這京城已經待不下去了。


    這一頓飯吃完個個都不怎麽高興,其實太子爺出事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最不希望發生的。


    王家人朝裏有趙商,他們的心思自然會向著趙商那邊。故而與二皇子趙靈本就是敵對,現在文家一脈又被大削,未來二皇子上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那以後,王家與趙靈之間的衝突是不可避免了。


    沒了意思,散場就極快。


    眾人紛紛告辭。


    王奎安今日喝的多,再加上也懶得去看那騙人的假事,什麽李員外睡個女鬼讓纏上了,八成是找王重明幫他嚇唬老婆,討上一院小妾而已。


    銀子給的多,王重明也是那種隻要不在傷天害理範圍內的事情,倒也可以做的人……


    所以王奎安就自己迴去了。


    至於梁南天和文皓軒,二人也需要討論些事情,上次的事後,朱先生可是跟著文皓軒寸步不離了。要知道事情鬧這麽大,根子上卻是朱先生該做文皓軒保鏢的時候稱病不出。這才讓文皓軒在宮裏遭了嚴鹿羞辱,才有了後麵的事。


    小事慢慢成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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