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


    有時候朝上的事情,著眼於看,而非做。


    為何這世上就有坐享其成的人呢?


    便是如此,少做,少犯錯。


    也許沒有別人精彩,但是卻能苟且而安,子孫興旺。


    丞相還是那個丞相,天子還是那個天子。


    隻是都已經垂垂老矣了。


    時間會改變一個,曆過許多事情之後,人也是會變的。


    有的意氣風發不在,有的歡暢達旦,高傲自滿。


    這已經不是那個群雄分戰的年代了,縱橫天下,遊說諸國,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看看高傲的天子,他對這些不在乎,也許他隻是想,哪個王八蛋敢騎在老子頭上,就得死!根本不會在意因此所要花費的代價!


    良久的沉默很快隨著李德順李公公的到來打破了。


    李公公擦著汗,搭著拂塵快步走了上來,看到趙商也在,便先施禮:“奴才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嗯!怎麽樣了,快說!”


    “呃,”李德順起身向湊近皇帝耳邊去說,卻被那一個兇狠的眼神嚇住了,不由兩腿一哆嗦,跪下了,抹著一把老淚迴道:“皇上!奴才該死,去的時候殿下已經被奸人所害了!啊,嗚嗚嗚嗚……”


    “什麽!?”


    皇後趙商猛然站起來看著李德順。


    “殿下已經過世了!”


    “嗚……”


    女子連動都沒有,直接當場軟了。


    “梓童!”趙商伸手扶住她,才讓她沒有倒下去,不過人已經暈了過去。


    “傳太醫!”


    “傳太醫,快,傳太醫!”


    何術均快步上前看了一眼,伸手說道:“掐人中!”


    ?


    聽到此話,救人要緊,趙肅便依言行事。


    “搓手”


    沒想到老丞相還有土方法?


    聽到他這麽說,救人要緊,捉著趙商的手不停的搓著!


    果然,不消片刻功夫,皇後幽幽的醒來了,看著趙肅……:“皇上!亦兒!沒了?……啊……”


    這一句涼薄,要不是趙肅有心理準備,怕是也得暈過去了,此刻悲痛萬分,不由摟住趙商歎氣:“哎!梓童!”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何術均都沒有搞明白怎麽迴事!


    拉住李德順,他問道:“李公公,你在說什麽?到底怎麽迴事?”


    李德順一邊啜著眼淚,一邊迴道:“何丞相啊,今兒剛入夜,皇上翻了牌子,剛要移駕,就聽護城官呂將軍來報,說是王奎安王將軍差人來說,太子殿下在京城西街的銀鉤賭坊出事了!來的人也沒說清楚出了什麽事,就說是大事!哎吆,這宮裏頭什麽事不是大事啊!?皇上就派咱家跟著去看看。出了宮,遇上王將軍派的人來一說才知道,太子殿下出事了!哎吆!”


    “什麽事啊?”


    李德順偷看一眼那邊,小聲說道:“太子殿下,讓人給,殺啦!”


    “什麽!”聽到這話何術均都不由震驚:“誰這麽大膽!?”


    這時才提高嗓門,李公公說道:“哎吆,正在查呢!這事怕是和禮部尚書嚴晧嚴大人有關係!”


    “什麽!嚴晧?”何術均都愣住,不由驚訝。


    要知道嚴晧一黨可是和文家合在一起的,尤其是他那兒子,整日裏巴結太子,就是跟著太子黨混的。怎的和嚴晧有關係?


    李公公說這話的時候,摟抱著的兩人也在默默聽著。


    “哎,是這麽迴事!這嚴晧的兒子叫嚴鹿,經常跟著帶著太子在外麵玩,玩的那個可就瘋了!吃喝嫖賭,樣樣都有!”


    ……


    這話一處,不光趙肅臉色不好,就是趙商臉色也變差了。


    看看李公公的臉色,何術均摸摸胡子說道:“這些富貴子弟整日無所事事又不好學,自然也就隻有去玩這些了!沒什麽啊!”


    不知道何術均這話是在寬心,還是在諷刺。


    這有些暗諷她教子無方啊!可是太子府在外麵,她一個皇後,能管的了嗎?也不是沒有警告過他,可是,他出來就跟著嚴鹿跑了,竟然是連她趙商也不知道!


    這個太子做的未免也太舒服了,解除圈禁之後不說第一件事就進宮來給母後請安,居然就跑出去大玩十幾天找不到蹤影!


    趙商也曾派人去找,可是東宮太子府裏的人根本都不知道太子在哪!


    李公公繼續說著:“哎吆,要是這樣,也就罷了!這嚴晧的兒子嚴鹿為了巴結太子殿下,竟然找了一個長的很像二皇子的人來,丟在那裏讓太子虐待發泄!”


    “什麽!”不說皇後了,連皇帝趙肅都震驚了!


    李公公沒有停的意思,說的更加快了:“那人不堪忍受虐待,就殺了太子殿下,然後自己自殺了!”


    “什麽!”


    “老奴去的時候看的真真的,那人啊,長的幾乎和二殿下一模一樣!哎吆,這事還沒完,就在老奴查看的時候,有人裝神弄鬼,鬧出詐屍來,竟然借著混亂把那銀鉤賭坊一把火燒了!”


    “什麽!亦兒!”


    “雖然老奴誓死搶救,但是無奈,火勢太猛,等把太子搶救出的是時候已經……哎!”


    “嗚……”


    趙商又一次暈了過去!


    學著何術均的方法,又掐了人中,但是也僅僅是有口氣出來,太醫也已經來了。趙肅便讓太醫去救治了。


    繼續聽李德順講述。


    老太監轉著眼睛在那裏說著:“皇上,老奴還查到,這嚴晧的兒子嚴鹿的賭場還搞歪門邪道,恐怕這次太子殿下出事和他脫不開幹係!”


    “講!”


    “他在賭場裏,養小鬼!”


    “養小鬼?”老丞相皺皺眉頭,再看看那老太監的表情,大致就已經能猜出來了。


    今天這事出了,怕是禮部尚書嚴晧算是徹底廢了,鬧不好就是誅九族的慘禍,這李公公一口咬出這事情來,定然還會添油加醋說上不少。


    好歹是也是一朝的同殿之臣,隻是這些年這樣的,何術均見的多了,到了這份上竟然也有些波瀾不驚的感覺了。


    自顧在那裏聽著,也沒有插嘴說話的意思了。


    宮裏的事情他也是聽說過的,養小鬼這事情,算是趙肅最忌諱的事情,光是聽到恐怕就已經火冒三丈了!


    看看他。


    果然,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嘴裏就含著一口氣,雙眼圓瞪,麵無表情。


    這是他殺人前最明顯的特征了!


    李公公還在添油加醋:“今兒真是危險,若不是京兆府的三察巡案王重明王大人指揮卓絕,行動得當,慧眼辨識,怕是今日這事就讓他給蒙混過去了!他那賭場裏,還有暗門!那些殺手們就藏在暗門裏,見到事情敗露就裝神弄鬼嚇唬大家,然後伺機把賭場給燒了,毀屍滅跡!皇上,老奴去的時候,嚴晧的兒子還在跟老奴說,他爹是禮部尚書嚴晧,他是太子身邊的紅人,皇後娘娘會保他的!叫老奴把王奎安王將軍抓起來!”


    “為什麽?”


    “好嫁禍給王將軍啊,聽說他早上從太子那討了個內侍省給事的官位,偏巧文柯文大學士的兒子文皓軒尋了一名女婢送到內侍省之時讓他給碰上了,這嚴鹿仗著官位就羞辱了一頓文皓軒,而後還把文家送的這名女婢當著眾人的麵給強暴了!”


    “混賬東西!”趙肅隻差沒有摔杯子了,一把拍在書案上,奏折倒了一堆。


    “王奎安和文皓軒是好友,聽到他被欺負了,就替他出頭,去銀鉤賭坊討要個說法!沒想到竟然剛巧碰上此事,若不是王奎安撞破此事,怕是嚴家這小子還想欺上瞞下,最後不成,看事情敗露便想殺人放火,把老奴和一眾知情的人也一並燒死在那裏!”


    “混賬!罪無可恕!罪無可恕!”


    看到皇上敲著桌子憤怒不已,李公公急忙說道:“是,皇上,老奴已經讓他們保護好現場,嚴鹿已經讓正在辦差的三察巡案王重明王大人親自押解到天牢,皇上可以隨時查問!”


    “王重明?這人辦事牢靠嗎?”


    “啟稟皇上,若不是王大人機敏睿智,審查有度,怕是這一次還讓嚴鹿這賊人誣陷王奎安和文大學士的兒子文皓軒得逞!害了好人!”


    “嗯!……”


    李公公趁機又說道:“皇上,老奴覺得此事並不簡單!嚴鹿被抓起來的時候,這銀鉤賭坊還沒有被燒,可是老奴一到場,就有人燒樓毀滅證據,甚至差點把老奴和王奎安王將軍也燒死在那裏!恐怕這事背後還有幕後主使!三察巡案王重明王大人對這類案件經驗豐富,所以才能力挽狂瀾。”


    這話說的明顯,別說何術均聽出來了,就是趙肅也聽出來了。


    “嗯,傳旨,命王重明為專查禦史,全權查勘此案!禦賜金牌一塊,若有不配合者,可先抓後報!”


    “是,皇上聖明!”


    李公公轉身快步退了出去。


    “等等,傳旨,讓王重明去把嚴晧給我先抓起來!”


    “是!皇上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


    這事情中間,何術均一直坐旁觀者,不說一句話。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亦不會多管閑事。


    微微起身抱拳說道:“皇上,明天的早朝,就不上了吧?”


    無奈的歎了口氣,趙肅也隻得擺手說道:“嗯,善後的事情你去處理吧,朕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是!老臣告退!”


    正當何術均要離開之時,揉著鼻梁的趙肅忽然又說道:“聽說靈兒著了幾次刺殺?我看這些人膽子太大!要好好查查!”


    “是!聽說二殿下要納妃了,也是喜事,不如召他迴京,好好辦辦,衝衝晦氣!?”


    ……


    “嗯,你去辦吧!”


    “老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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