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騎馬與程武並排而行。


    本以為程武會不遺餘力的找柳廷玉,追殺他,可是大出所料,十幾天過去了,程武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讓任天行都不由的懷疑這位大人跑來延城是不是真的要殺柳廷玉?


    看柳廷玉這麽躲他,定然對他很忌諱,可是他來,居然也沒有急著動手!反而好吃好喝賴在他家裏,那勤花樓的姑娘陪著,好吃好喝供著,幾位飛鷹司的大人們都吃胖了!


    有些太難以相信了。


    任家雖是延城的富豪,不在乎這點小錢,可是這天天住在這吃喝玩樂,活像一群祖宗!簡直讓他都覺得惡心!可是人家是官,不敢惹啊!


    看看程武次次都麵無表情,但是現在在延城居然這麽鬆懈,之前還是軍甲後背五槍旗的架勢,不說威武吧,那也是隨時準備戰鬥的。可是到他這,倒是輕鬆,卸甲之後就穿一身輕便的長衫,腰裏一把長劍。


    難道他真不怕柳廷玉像偷襲左盧堂那樣把他偷襲了?


    一說這個,那失蹤的慕容箐到現在都沒有下落,他居然也不急!


    ……


    延城外五裏有處酒莊,掛一酒鋪,門口就有幾條長凳板桌。


    洗灑風塵,店裏一角還支著水盆可供人洗手。


    長壺中的水尚有溫度,任天行拿起示意給程武先倒。一道白氣隨水流散出,雙手來迴揉搓的時候白氣蓬勃,溫暖又愜意。


    輪到小夥子洗了,挽起袖子,豈止是手,就是小胳膊都要洗!不說費水吧,這潔癖也未免太過了!


    程武麵無表情,並未多話。


    五裏處的酒莊就叫五裏鄉,說這酒啊,能飄香五裏!


    言過其實罷了,不說這冬天,就算是到穀雨,這最適合釀酒的時候,酒香也飄不出五裏去!


    但是酒還尚可,尤其是有原漿酒,可比那酒鋪裏勾兌的要有味道多了,還有現烤的肉排,這五裏香還是有些吸引人的地方。


    坐下溫酒一杯,程武並沒有安坐的意思,站在門口看著路邊的官道。


    “到底什麽人啊?”


    出來的時候程武隻說是接人,並沒有多說什麽,任天行自然也沒問,隻是難得見這位官爺居然會跑這麽遠來等待迎接。


    閑來沒事,任天行蹲在插旗子的大石頭上看著過來的路口。


    程武居然也照他的樣子,坐在旁邊等待。


    ……


    不說幾句著實憋不住了,任天行看看程武:“大哥!”


    看程武對這個稱唿沒有異議,任天行繼續說道:“我說那位姑娘失蹤這麽久了!不會出事吧?怎麽你也不急啊?”


    “她叫慕容箐。”


    差點一跟頭栽下來,擦擦鼻子,任天行看著程武。像是完全沒想到那好看的紅衣姑娘居然就是傳說中吸男人的慕容箐!


    不由的有些擔心柳廷玉了,好歹是師父,該不會讓那姑娘吸幹了吧?


    “我去,大哥,不會吧!難怪你不擔心,該不會是等她吸幹了柳廷玉,你就坐享其成了?”


    “嗯。”


    表情平淡,程武居然還承認了!


    “原來如此,哈哈,大哥果然深藏不露,我任天行佩服!”


    輕輕掃掃腿上一絲灰塵,程武看著遠方說道:“聽說你和東一太白認識?那手意境的劍意也是得他指點?”


    ……


    裝著沒有聽見,任天行摳著鼻子看向遠方:“哎吆,那邊有人來了!豁,不少,嗯,五個!我敢打賭,有個女的!”


    程武看看遠方五道騎馬的人影,微微應道:“嗯。”


    “那女的!……”看到越來越近了,任天行目力好,眼睛一亮:“我去!”


    擦把口水,靠近程武說道:“小騷貨長的真不賴!穿這麽單薄!哎,你看,我敢打賭,她的腿又長又白!摸起來賊舒服!”


    麵無表情的程武微微哼氣:“嗯”


    “大哥,這小娘皮子一看就是好貨色,可比我那勤花樓的姑娘們好幾倍!要是在床上,保準是個勾人的尤物!”像是內行,努努嘴,任天行繼續說道:“看那腰,多軟!哎!大哥,不是我說,你想象一下,騎在馬上抱著她,把她按在前麵那個!我去!”搖著頭笑著,似是意淫到了極致美妙的畫麵,似有萬馬奔騰。


    任天行右手做揉捏狀:“真是爽啊!大哥,要不要請她喝個酒,咱們灌醉她,今晚好好聊聊?”


    “好啊!”程武依舊麵無表情,但是卻應了這麽一句話,讓任天行都不由看看他。


    原來是個悶騷的老男人!


    假裝正經!


    “真的?”


    “真的!”程武看著他,許是覺得他不放心,那麵無表情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來。


    看到這麵孔,一臉嫌棄,任天行打個哈哈:“說好了,那四個你解決!”


    “騙人也得裝的像點,就你那看誰都欠你八百兩銀子的那模樣!不笑興許小爺還信!虛偽!”任天行心中是這麽想的,其實被柳廷玉教育那麽一次,他已經雞賊很多了,這種事情,打死他都不信。


    那五人走的近了,再看看就別有一番樣貌了!


    女子一騎在前,後麵四人兩人白衣,兩人黑衣,認識的不多,但是有一位腰間掛著金刀,一看就知道是洛陽金刀門的人,另外還有一人白衣一身,短劍長弓,箭矢皆為白羽。戴鬥笠看不清麵容,白羽箭江湖上用的人很少,戴鬥笠的白衣更少,據說有人自稱箭士名叫劉白元。


    另外兩人,一人空手不著兵刃,黑衣長袍,山羊胡約莫三十來歲,另外一人白藍相間的長衫,帶劍一把,年紀頗輕,約莫二十來歲。


    最有看頭的還是前麵這位衣著單薄的美人!


    藍白相間的衣衫著實吸引眼球,不說別的,這麽單薄之下,肌膚雪嫩如初生的嬰兒一般,纖纖玉,手指修長,青藍繡花鞋柔美俏麗,光是看著都覺得能聞到一股美人的香氣!


    臉蛋精致美觀,長睫下靈珠一般的眼睛更有幾分美人嬌貴的神色,左眼角下一方極小的黑點小痣不僅不妨礙她漂亮的臉蛋,反而更讓她有幾分成熟撫媚的感覺。


    就像任天行說的,這女子是個“尤物。”


    來到跟前時,任天行呆呆的看著這位美人都幾乎癡呆了,真是美的一塌糊塗。氣質高雅,更有冷美人的底蘊,那一雙眼睛看他的時候,雖然冰冷,卻有種讓男人欲罷不能的喜歡!


    她的年紀定然比自己大的,不然不可能有這份氣質!


    這種味道的女人,簡直就是夢中情人!


    任天行大刺刺的看著,打量她美妙的曲線。


    他是不知道這位名二小姐脾氣也是不小的,若非他和程武在一起,哪怕就這會這種褻瀆的眼神,怕是也得展展的躺在這石頭上了!


    馬蹄聲漸近,蕭靈玉身後的四個人齊刷刷的看著任天行。估計是在等待蕭靈玉動手。


    二小姐卻看著程武了,比起看任天行的時候眼神冰冷,看著程武的時候,名二小姐的眼神就柔和了許多。


    五人停下,看著他們兩人。


    任天行嗬嗬嗬傻笑。


    程武麵無表情的指著任天行說道:“他想灌醉你。”


    “哎!”


    任天行看向程武,著實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把他賣了。


    急忙擺手:“沒有!別聽他胡說!”


    冷麵女神看著任天行,那一雙丹鳳眸子不帶一絲波瀾。


    “真的沒有,姐姐!他胡說的!……”


    “好!你請客!”漂亮的清麗女子就這麽下馬了,向店裏走去!


    哎——


    著實沒想到這也行?


    依舊麵無表情的程武看看他,說道:“你要多喝,灌醉她!”


    “哎吆,走了這麽遠的路,終於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那金刀門的刀客自馬上下來,招唿夥計過來拴馬。一邊走,一邊還說道:“聽說五裏香味道不錯,哥幾個好好喝喝?”


    “好啊!”


    幾人也紛紛下馬。


    那位著劍的白衣青年下馬後說道:“地方近了,要多小心,我去查探一下!”


    “嗨,晴天,就你最謹慎!”


    年輕人微微一笑:“畢竟是差事,不出差錯才好。”


    懶得理他,眾人都向酒莊裏走去。


    拉了一把還在愣神階段的任天行,程武也進去了。


    ……


    東城外飛鷹司朱雀隊已經來了,西城外十裏,也出現了百多人的陣勢。


    黑巾白裳,振武鏢局的旗號分外顯眼。


    隊伍頗長,中間四匹馬的大車更是顯眼。


    這四匹馬拉的車叫一乘。算的上極有檔次了!


    要知道這種規格,皆是出自皇家,尋常百姓也是不能用這麽高規格的車子的!


    前方鄭海藍開道,眉宇間有幾分焦急的神色。


    八大鏢師的主力幾乎全部被程武扣在延城,眼下十幾天過去了,也沒有放的意思,他怎能不急。


    前方一騎飛奔而來,一抱拳對他說道:“錢安說不管是誰,都不放人!”


    “沒有告訴他是誰來了嗎?”鄭海藍壓低眉頭。


    “說了,他說就是滕傲天他爹來了,也不放!有種就來!”


    歪著頭咬著牙齒,鄭海藍一擺手讓他退下。


    一拉馬頭,催馬來到馬車旁邊,一抱拳:“錢安不放人!騰爺,龍爺,進城嗎?”


    “沒告訴他誰來了嗎?”


    “說了!”


    ……


    “哎吆,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騰爺,那錢安分明就是不給您麵子!”芳花姑娘聲音響起,更有拱火的意思,似乎在摟著某人的脖子,說話帶著幾分癡語:“哧,唔,嗯!騰爺,芳花說的沒錯吧?難道還要這麽等著嗎?”


    “哥,我說的是吧!就是想借機整我!”


    “媽了個巴子!進城!老子倒要看看他錢安有多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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