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雍玉涼。


    牡丹樓一老頭坐於四樓花廳,懷中一女子。


    一手老龍探淵的本事堪稱天下一絕,此道翹楚,就這手本事,教了一徒弟讓沈擁直唿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


    懷中姑娘至多十八,含苞待放,鵝蛋臉雖是北地常見,但是小有點嬰兒肥挺討喜,長得清秀不說,皮膚還挺白,這女子以前也是個官家小姐,隻是父親貪贓枉法被抄了家,姑娘模樣不錯,被王爺賞給沈擁了。


    老色鬼手段老道,摟著的姑娘麵紅耳赤。


    花廳桌前青衫女子翩翩起舞,正在助興。


    蕭姑娘也麵紅耳赤,本是隆冬時節,裸著腰肢跳舞不合季節,頗有些冷,最重要是色鬼沈擁要求,赤腳,裸腰!


    其實本來沒什麽,舞女跳舞,赤腳,裸腰本就正常,隻是最近沈擁越來越過分了!她在那跳,這老色鬼就和懷裏的姑娘給她表演不堪入目的戲碼。


    其實這種事情沈擁以前是不幹的,隻是上次劍舞的事情出了之後,沈擁雖然替丹姨擺平了牡丹樓的麻煩,但是老色鬼也得寸進尺了!


    別說蕭憶清了,就是牡丹樓都是沈擁罩著的!


    她沒法拒絕。


    她們這些人也不傻,沈擁是何等人物,這簡單的一點點小事情後麵包含著的意思可不小!


    “哎吆,蕭姑娘也跳累了吧!來來來,休息會,坐下喝幾杯?”


    微微擦拭鬢間的汗濕,蕭憶清行萬福:“多謝沈大人。”


    清酒一杯。


    沈擁這老頭不喝烈酒,多喝些無味的清淡酒,這是他的養生之道。


    對於這種隨時榨幹腎水的人來說倒也是好事!


    烈酒傷身那!


    從姑娘懷裏掏出手來,攜一杯清酒舉杯:“蕭姑娘這舞,又精進了!來,我敬你一杯!”


    女子奉上酒杯:“多謝沈大人,今日狀態不佳,讓大人見笑了。”


    “嗬嗬,蕭姑娘謙虛了,在這坐也是等著蕭姑娘哪天想通了,便從了我沈擁不是?像你這麽水靈的姑娘,外麵難找!所以才看著嗎!”老色鬼毫不吝嗇自己的眼神,那白玉的腰肢微微泛點黃,這一陣子蕭姑娘跳的多,遮擋不在,皮膚也微微變了點色。不由的老色鬼腦補姑娘光身子的模樣。


    那一副猥瑣表情,蕭姑娘更加麵紅耳赤了,但是倒也見怪不怪,隻是勉強擠出笑容:“這一年多了,若不是沈先生照顧,憶清也難能堅持到現在。沈先生不虧是姬園的高人,憶清佩服!”


    “哎吆,別把我抬那麽高,不然這手都不好意思下了!來吧,小翠!”


    身邊女子臉蛋潮紅,身子湊近沈擁,挺胸。


    蕭憶清皺眉,看著那十八的姑娘,已經不是稱為姑娘了!


    比起第一天看到她時,姑娘又是哭又是喊,老頭絲毫不憐香惜玉。到如今乖的像隻小綿羊,這姑娘已經徹底認命了!


    蕭憶清不由唏噓,自己比她年歲還大,能在西雍這地方守住貞潔,確實不容易!


    沈擁護著她也許還有其他目的!


    像坊間曾傳聞一個不靠譜的推測,西雍二世子要飯的事情是沈擁點頭的,二世子雖說脾氣好,但是發起來火來也絕對不比西雍王爺柳霸差,動輒殺千八百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更何況兩年前滅西梁更是殺了十萬人。


    故而沈擁這老頭也有把這蕭憶清留給二世子泄火的心思,雖然是自己徒弟,但是二世子整起人來也是極度變態的!


    比如當年招了十六樓的名妓在牡丹樓一夜,差點沒把沈擁弄死在牡丹樓。


    色鬼沈擁一夜酣戰,被一群名花魁們罵是廢物!


    沈擁直喊冤枉,一對十六!就是再壯的牛也撐不住啊!


    似是看穿蕭憶清的心思,那微微蹙眉的女子正是走神,沈擁說道:“這小翠的爹是金川府昌縣的縣令,貪贓枉法被抄了家,這丫頭長得水靈,王爺就賞給我了!”


    這話打斷了蕭憶清的思緒,女子應承著微笑:“恭喜沈大人。”


    “嗬嗬,有什麽恭喜的,王爺賞我的女人還少嗎?這次啊金川府貪腐之事是個叫蘇仁的小夥子檢舉揭發的!其實按照王爺的意思,是要把她賞賜給他做嘉獎鼓勵!此事被我攔下了,把這姑娘要了過來!嗬嗬。”


    聽到這話,蕭憶清頓時對沈擁的好感下降不少!


    沈擁歎息一聲:“哎,想想廷玉立了那麽多功勞,也沒領上點賞賜,我這厚著臉皮要,是不是有些無恥啊?”


    蕭憶清逢迎的說道:“哪會呢,大人您是西雍第一謀士,做什麽事情定然都是有自己的謀劃的!”


    老色鬼眯著眼睛看著花魁。


    “哎吆,蕭姑娘果然冰雪聰明。這蘇仁啊,已經做了昌縣縣令,若是再賞給個姑娘,豈不是重賞?這不是就告訴咱們西雍的年青人,個個都去檢舉官員嗎?個個去抓官員的小辮子!?”


    蕭憶清微微合眉:“我聽說那位張大人好像貪汙的並不多,治下也一直很太平,不少百姓都為他請願,想讓王爺輕判他!”


    微微點頭,沈擁認可,說道:“沒錯,他貪得不多,也就三百多兩,算不得大惡。隻是貪汙之事卻是屬實,咱們西雍對貪汙的刑罰偏重,所以這小翠啊,就歸我了,哈哈。”


    摸著懷中女子,沈擁說道:“於法而言,錯就是錯,對就對,明知是錯,還要做,便是他的問題!法鎮的是人心,而不在多少。能貪三百,以後就能貪一萬,一百萬。所以法就是劍,這些官員們頭上的一把劍。”


    蕭花魁點頭,應酒一杯:“先生真是治國的賢才,小女子受教了!”


    “話說迴來,也有不法的人,比如像廷玉那種,就好鑽法的空子,看上喜歡的姑娘,就要使著手段敗了姑娘身子!幸虧這兩年他不在,不然的話,蕭姑娘,就是我沈擁在,恐怕也不能護你周全那!”


    女子身子一顫,額頭發際隱有汗膩。


    沈擁不再廢話,而是把心思花在懷裏的姑娘身上,那姑娘玉眼如水,含情脈脈:“沈大人,隻要能救我爹爹一命,奴婢一輩子感謝您的大恩大德!”說著女子解開了腰帶……


    蕭憶清泛紅的臉色更有難堪,輕咬嫩唇,一雙大眼睛不知何去何從。


    樓下忽然傳出一聲大喝:“給老子酒!”


    這聲音洪亮,傳遍整個牡丹樓。


    蕭憶清皺眉。


    樓下。


    一襲藍衫,桌上壓著一把長刀,一落魄男人不疼身邊紅鶯,卻好大口喝酒。


    一醉解千愁。


    這人作風著實不好,尤其是酒品,喝多了就好惹事,動不動拿著刀子嚇唬人。


    這場子裏都是文雅人多,老鴇子又不敢惹他,隻得由著他胡鬧。


    端酒的小廝上來,還沒把酒放在桌上,他就拿起來大口往嘴裏送。


    忽的:“噗,草泥馬的,這他媽也叫酒,兌水!”


    小廝搖頭:“客官,咱們這是誠心店,不可能兌水的!您喝多了!”


    “啪”一巴掌打在小廝臉上,男人怒罵:“放屁!”


    這又是耍酒瘋,眾人有些憤怒。


    擾人清靜!


    “這位,喝點馬尿就發情,你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誰?要鬧出去鬧,不要擾了這裏的清靜!”


    “啪”藍衣男人一把按在刀上:“你知道老子是誰嗎?敢惹老子,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那位同樣帶劍的男人不屑,張嘴冷哼:“和醉鬼打架有辱我的名聲!”


    藍衣男人一雙醉眼瞪大:“想打就不要廢話!”說著他手指點於額前,這是武鬥的挑戰的手勢。


    “哼,不知死活!走,出去打!”


    “好!老子韓世文好久沒殺人了!是該找個練手的了!”


    帶劍男子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那人:“你,你是,你是韓世文!”


    藍衣男人冷笑:“怎麽?怕了?”


    那帶劍男子急忙抱拳:“大俠,多有攪擾,小生告辭!”


    說著快步就向外跑了出去!


    這能饒?


    韓世文一提刀追了出去:“別他嗎跑!老子今天就殺你!”


    眾人急忙跟著湊了出去。


    “這,這是韓世文啊!?榜二十排名第二十?”


    “是他,不過他已經不是榜二十了!聽說前陣子被人打下去了!”


    “打下去了?誰啊?”


    “說是中衛的劍師,叫吳庭軒。”


    “難怪他在這喝的這麽厲害!原來是下榜了!”


    風光不再!


    這找人發泄正是尋到挨打的了!


    發酒瘋的人提刀,很是兇煞。


    一個前麵跑,一個後麵追。


    沒跑多遠,那人慌不擇路之下一頭撞上前方的人,一下被彈開,摔在地上。


    “哎吆。”


    “你他喵的不長眼嗎?連老子也敢撞!”


    定睛一看,一肥胖男人,身後一群護衛,身邊兩黑衣男人已經死死的盯著他了!


    後麵追的人可不管這些,韓世文提著刀照著那人就砍了過來!


    “你馬的!”


    胖男人見此,許是自然反應,拔劍一擱。


    “呯”


    隨即一腳把那藍衣醉漢一腳踹了出去!


    “哎吆!你還敢還手!”


    身邊黑衣人瞬間出手將其擒住。


    “幹什麽,幹什麽!老子是韓世文!你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看起來頗有心頭氣的胖男人眯著眼看著他:“韓世文是個什麽東西?老子倒想聽聽!嗎的,剛養好傷又碰上這種晦氣!老子得好好掃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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