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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霖深吸了口氣,“這樣也好,我總算可以解脫了,這些日子以來,我的良心一直飽受折磨,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我愧對‘人民警察’這個光榮的稱號,愧對帽簷上的警徽,我會引咎辭職,主動接受懲罰。”


    “石隊……”


    “石隊……”


    顏昕伊和沈弘異口同聲地喊,兩人的語氣一樣的沉痛。


    “不要再喊我石隊了,我不配……”石天霖的嗓音嘶啞破碎。


    盧睿剛無言的坐在那裏,眼眶濕潤,喉頭哽結。他暗淡的目光,堅毅的嘴角,憂鬱的神情,都讓顏昕伊心酸,這場驚天暴風雨,直摧得天地變色,人心荒涼。


    就在那天晚上,顏昕伊很意外的接到了丁一衡打來的電話,她聽鍾恪南說起過丁一衡,也知道他們在合作一個新項目,但是鍾恪南一直對她保密,她不清楚他們具體在做什麽。


    鍾恪南被捕前的這段時間,他和丁一衡帶領的科研團隊召集到了600名經過精心挑選的,有亞洲或者歐洲血統的誌願者。一方麵,團隊人員們采集了誌願者的dn,a,然後利用醫學成像技術掃描出頭部的三維圖像,分析這些龐大的數據,目的是找到與臉部9個鮮明特征相關的基因來。這9個特征包括眼距,鼻尖角度,鼻梁挺拔程度,眼睛大小,臉部寬窄等等。另一方麵,利用計算機在誌願者的頭部三維圖像上標識了7000個點,精確計算三維的位置,然後與基因數據相比較,試圖找出這些臉部點陣的三維位置與基因差異的關係。


    之後又選取了76個已知如果突變會導致臉部某些特征異常的基因。理由是如果這些基因變異會導致臉部異常,那麽這些基因在正常狀態下也許就是調控這些顏麵特征的。通過比較它們之間的微妙差異,也許就能解開臉部特征的密碼。經過繁複龐大的對比,他們從600名誌願者的dn,a裏找到了20個基因的24種差異,這些差異顯示能調控臉部形狀和特征,從而可以利用這些dn,a信息逆推出dn,a所有人的臉部標誌。最終,他們推導演算出一個通過使用dn,a推測人臉的係統。性別、種族、基因所導致的臉部差異可以通過這個新的係統做出相關性的聯係,也就為利用dn,a推測人臉鋪平了道路。


    丁一衡將大致情況告訴了顏昕伊。“這個係統最直接、最有效的用途就是法醫。現在還是初步階段,推測的人臉不一定正確。我們計劃下一步測試更加大量的人群樣本,以確保這些發現的基因決定因素是可靠的。但恪南非常急切地想要利用這個係統,推測出當年到你家縱火的嫌犯的臉,正好也可以驗證一下這個係統的準確率。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就……”丁一衡沉歎了口氣,“他之前特別交代過我,萬一他出了什麽事情,讓我務必要幫你了卻心願,找到那個縱火犯。你能提供那個嫌犯的dn,a信息嗎?”


    “當然可以,我明天就讓人給你傳過去。”顏昕伊已經亟不可待,但她還無法出院,隻能請肖婉紫幫忙了。


    通話結束後,顏昕伊的眼裏已經溢滿了淚水,她的每根神經都絞痛著,鍾恪南為她做了這麽多,她竟然毫不知情。那些過往的歡樂甜蜜,那些那些點點滴滴、絲絲縷縷的愛,都化作一股酸楚的柔情,和若有所待的期盼,在她的胸中激蕩。


    第二天,肖婉紫將dn,a信息傳給了丁一衡,丁一衡和其他科研人員通過dn,a推測這個人的樣子,並將計算機推測的臉貌圖片發給顏昕伊。顏昕伊看後很是吃了一驚,畫麵中分明是一張未成年男性的臉龐,少年看起來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五官很俊秀,還帶著稚氣。難道當年縱火的,真是這個少年?她目不轉瞬地盯著這張臉,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像誰。而且丁一衡說過,推測的人臉不一定正確,她隻能求助於沈弘,請他借助大規模數據人像搜索比對係統,將該人像與數據庫中照片逐一比對,根據比對結果按相似度排列,看是否能對其進行準確身份識別和鑒定。


    顏昕伊身體康複後,重新迴到了專案組。少了石天霖的專案組會議,被低氣壓籠罩,每個人都倦容懨懨、精神不振。


    “現在正是案件偵破最關鍵的時期,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盧睿剛自己的情緒也很低落,但還是聲音洪亮,威嚴十足,“經偵隊的人已經介入調查了,追查風正集團的不明海外資金來源,讓人傷腦筋的是,那筆資金在世界各地多家銀行幾經輾轉,雖然一看就知道錢來路不正,是故意隱藏來源,但又抓不到切實的證據。就跟葉明超的情況一樣,明明有重大嫌疑,卻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是殺害劉金平和吳安華的幕後黑手,那個linda,也一直找不到蹤跡。”


    “盧隊,悉尼警方那邊有新消息了!”沈弘匆匆跑進會議室,手裏拿著一疊資料,“終於查到linda和葉實忠的關係了。”


    沈弘的話如同一縷涼爽的清風拂麵而來,令所有人的神誌為之一清,眼睛也都亮了幾分。


    那疊資料當中,一張發黃的老照片格外引人注目,照片中是一對形狀親密的男女,雖然年代已較為久遠,還是可以一眼辨認出,照片中的女人和黎雪梅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男人的麵目較為模糊,一時也難以辨認出是什麽人,但沈弘已經通過人臉識別係統,確認此人就是葉實忠。據悉尼方麵的調查,linda的中文名叫翁菱,她的父母是澳籍華人,她在悉尼出生。翁菱14歲那年已經出落得成熟漂亮,她和一個中國男人相愛,生下了一對龍鳳胎,但那男人在國內已經有了家室,不可能娶她,她的年紀又太小,還要繼續學業,所以生下的女兒送了人,兒子則由男人帶走。後來翁菱和別的男人結婚生孩子,過著家庭主婦的生活。但在她來到中國之前,已經和丈夫離了婚,女兒歸前夫撫養。而之前那個送了人的女兒,就是黎雪梅,翁菱的母親有個朋友在官城,朋友認識一對不能生育的夫婦,正想收養個孩子。翁菱的母親就將剛出生的嬰兒帶迴官城,交給他們撫養。”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黎雪梅是翁菱和葉實忠的女兒,母女二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加上翁菱保養得非常好,看上去就像20多歲,人臉識別率才會這麽高。”宋景彥咒罵了一聲,“那個妖女,把我們耍得團團轉。”


    “那個被葉實忠帶走的兒子,應該就是葉明超了。”顏昕伊恍然大悟,“怪不得胡曼那麽強勢,一直想要掌控葉明超的人生,因為她極度缺乏安全感,安全感缺失的原因,就是葉明超並非她的親生兒子,而是她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婚外情生下的。”


    “從小到大,我和媽媽相處的時間很少,在我的記憶裏,她大概是忙於工作,從來沒有陪我玩過。但她對我的要求非常嚴格,規矩繁多,各種標準也定得很高。”葉明超說過的話,清晰的在她的腦中響起。謎團已經解開了,現在看來,葉明超應該已經知道翁菱才是他的親生母親。當時她問“你父母的感情,好嗎?”葉明超毫不遲疑地迴答“他們都深愛著對方,視彼此為此生唯一的摯愛”,當時他心裏想的爸媽,其實是葉實忠和翁菱吧。


    “葉明超和他的親生母親合夥,先後害死了陳玲玲、劉金平和吳安華。”崔永奎的推測得到大家的認同,但是,依舊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


    “悉尼警方那邊還傳來一份關於胡曼的資料。”沈弘繼續他一度中斷的匯報,“胡曼曾到悉尼大學進修計算機碩士課程,但她在國內的檔案簡曆中,對這段經曆隻字未提,似乎是刻意隱瞞,不讓人知道她是計算機方麵的高手。我懷疑,她才是真正的愷撒大帝,愷撒大帝登錄qq的時段,她和鍾恪南在同一家酒店內,而且駱以利因為遇見葉實忠而耽誤了和鍾恪南約定的時間,這也像是有預謀的。”


    盧睿剛思索片刻後,果斷做出決定:“開始對胡曼、葉實忠實施24小時監控、監聽。”


    會議結束後,顏昕伊正準備離開,盧睿剛喊住了她,讓她留下。隻剩下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微帶著歉意說:“鍾恪南暫時還不能出去。”


    “我知道,一切都還隻是推測,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他的清白。”顏昕伊表示理解。


    盧睿剛沉沉地歎了一口氣,這聲歎氣引動了她心腑深處的那份柔情,一種難言的愴惻掩過了她的心頭。在她意識清醒的時候,從來沒有停止過對鍾恪南的思念和牽掛,“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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