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一日,陸鬥崖終於在施雲階的家裏等到了他。


    一連數日,他幾乎每天都有去施雲階家。施雲階的夫人已經年老色衰,但因為育有兒女,富貴不愁。自我定位也明確,隻要男人沒忘記了這個家,一切都成。因此,施雲階日常不在家她也能接受,而施雲階,似乎也和夫人達成了共識,每五天,迴來一次。


    “是你?”施雲階看著一臉諂媚的陸鬥崖,臉上帶著皮笑肉不笑的那種趾高氣揚。


    陸鬥崖在弘文館這些時日,練就了一身唾麵自幹的好本事,繼續諂媚著笑道:“雲公,我來京城有些時日了,隻是手上一直沒什麽拿得出手的禮物。這不,拖朋友從外地帶迴來了些特產。”


    陸鬥崖說完,便拿出了一個錦盒。裏麵,是十二顆藥丸。


    施雲階冷冷一看,他手上有顧城送的大力丸,自然有些不屑。但下麵人能擺對了姿態,投其所好,施雲階也沒有再趕人的意思了。


    “帶這麽貴重的禮物,陸大人真是客氣了,客氣了。”


    陸鬥崖擺擺手:“不客氣,雲公,您是不知道這東西,可不是普通的大力丸。”


    一聽這,施雲階不禁有些好奇:“這不是普通的大力丸?難道不是龍鼎門產出的?”


    陸鬥崖給了個你懂得眼神說道:“這是一從一位散修手上買到的,據說,是用上古的秘方,和各種藥材靈液調配而成的。不單藥效好,而且還能強身健體。號稱鹿血精。”


    施雲階反正閑來無聊,也就聽他這麽說說,哪個賣大力丸的郎中沒有這一套說辭。不過聽陸鬥崖說,似乎,更有趣。


    “鹿血精?”


    陸鬥崖一揮手說道:“可不是麽。我當時也不信,給我那拉車的老馬吃了一顆。散修賣的,我也怕有什麽不對,然後,您猜這麽著?”


    “怎麽著?”


    “那匹老馬,兩刻鍾,就往母馬那湊,我攔都攔不住。”


    施雲階被陸鬥崖逗的哈哈大笑。


    陸鬥崖繼續揮手說道:“雲公,這事還沒完。”


    “哦?沒完?”


    “那您是沒看到當時那場景,母馬最後都趴下了。不得已,我隻能帶著他去給其他家的母馬配種。”


    “哈哈哈哈!”施雲階指著陸鬥崖哈哈大笑,更是說道:“你陸鬥崖是妙人。”


    陸鬥崖躬身道:“唉!第一個這麽說我的,是周侯爺,可我也就頂多和周侯爺講講笑話。第二個,就屬雲公您了,可惜,拜會雲公一趟不易。好不容易找到了當年賣藥的那名散修,如今,才來雲公府上叨擾。”


    施雲階以為這陸鬥崖是怕被穿小鞋,來送禮保平安的,擺了擺手


    “唉!哪的話,皆是為陛下辦事。不必見外,不必見外。”


    虛偽的兩人就此別過,施雲階也沒真的吃這藥,他的園子裏,有的是人和他一樣,到時候給他們試試,一試便知。


    而陸鬥崖才到府邸,便見到了劉氏商行的分掌櫃。送來了一個盒子。


    起初,陸鬥崖還疑惑,但是當來人描述了參與拍賣的人的容貌,陸鬥崖立刻明白了,這是遲長青搞的鬼。他無奈收下了盒子,打開一看,一對金鑲玉老古董。嘴裏嘀咕著


    “這又是搞什麽名堂。”


    日子一天天過,撒魚餌不一定會有魚,遲長青的心態很好。就像曾經戚心告訴他的,下棋,你在乎勝負,你已經輸了。


    一條條京城的消息到遲長青的手裏,有人盡皆知的大事,而更多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的情報網才開始鋪設,不可能像內衛那樣無孔不入,但是好在事無巨細,而往往,小細節也能發現大問題。小人物,往往也能做成大事。


    小三兒自從那日和遲長青贏了錢,就時常光顧遲長青開的那家黑賭場。


    一來二迴,贏了不少也輸了不少,都說賭博這個東西上癮,不是個好東西。可越是控製力不強的,越容易上套。小三兒便在此列。


    “他這幾天,輸了多少?”遲長青隨口一問。


    負責黑賭場的人便恭敬迴答:“一千兩。”


    遲長青點頭,隨後對身後的矮個漢子說道:“晚上,告訴三爺,我請他到春風樓喝酒。”


    齊三一聽遲長青有請,自然不會拒絕。


    再一次酒過半酣,遲長青說道:“今晚不如三哥請我一頓,我日子可不好過,下麵那麽多人要養活。”


    一聽這話,齊三苦下了臉:“哥,我倒是想,奈何囊中羞澀。”


    遲長青鄙夷道:“你還囊中羞澀?你每日跟著蘇夫人,那些勳戚家的夫人小姐沒少打賞你吧!三哥你長那麽帥,就沒人勾搭你?”


    齊三酒後也什麽都說了,大咧咧說道:“還不是你害的,這兩天手氣不好,米哥給的那些糧票,全給折進去了。可就是管不住我那手。倒是,前日裏馬球賽有一家小姐賞了我些糧票,可也備不住這麽折騰。”


    遲長青笑道:“行,我來。我來。你真笨,抱著個金山都不知道怎麽用。”


    “金山?哪有金山?”齊三搖著頭:“每日我就給夫人牽馬執鞭,上馬當馬鐙,下馬當馬鐙。”


    遲長青拿出了一顆鹿血精說道:“這玩意,男女通用,你隻要在蘇夫人的飲食裏下些,保準成就好事。到時候,哥哥可要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齊三一聽這話,臉色一變:“長青兄弟,這可不成。要是米大哥迴來,非打死我。”


    遲長青笑道:“不知道,那不就沒事了?就我這些天,沒少發現這些事,那些個勳戚家的夫人,你以為多幹淨?。。。”遲長青將八卦說成了故事,哪些夫人偷馬夫,哪些侯爺愛俊男,事無巨細。都說貧窮限製了人的想象力,齊三這一次也感受到了階層的腐化了。


    遲長青沒說什麽,把藥丸像丟垃圾一樣隨時丟在了桌子上。再次請出美女,大酒開喝。


    邪惡的種子就是顆種子,至於能不能生更發芽,還要看那片土壤是不是塊肥沃的土壤。遲長青就是這個播種人,第二天一大早,齊三離開。


    遲長青便問開玩笑似的問那窯姐兒:“昨天我三哥厲害麽?”


    窯姐兒嫵媚一笑:“哪厲害。鑞槍頭。”


    遲長青舔了下嘴角,這事,****不離十。


    心中更是感歎,蘇道三,你因女人而走上了一條不該的路,遲早,也會走到死胡同。


    帶著藥丸,一夜宿醉後的齊三心中興奮,但身體卻有些疲憊。


    這一日,蘇夫人恰好要去參加別人家孩子的滿月酒,起的很早,一早便開始梳妝打扮,他和蘇道三成親有些年月了,隻是遲遲沒有孩子,讓她有些著急。但沒有子女也有沒有子女的好處,那便是像少女一樣還能打扮起來美豔動人。


    “馬車準備好了麽?齊三?”


    “齊三?”


    蘇夫人喊了兩聲,齊三才醒來,他太累了,一夜宿醉,還應付了兩個窯姐兒,誰都罩不住。


    蘇夫人對待下人,是有些千金小姐的脾氣的,她可不是苦出身的辛追,也不是知道理的李九陽。她和其他的什麽名門閨秀沒有本質的區別。


    有些怒氣的蘇夫人在上馬車時重重的踏在了齊三的腰上以示懲罰。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齊三因為疲憊,腰直接一扭,趴倒在地,而蘇夫人,也身心不穩倒在了地上,頭上的一支玉簪直接掉在地上碎掉了。


    “幹的什麽好事。當個馬鐙都當不好。”


    蘇夫人氣急敗壞,再次迴屋重新插上了簪子,而出來時更是直言道


    “這個月的例錢,扣光。”


    若是別人,可能會打一頓,扣光。但是蘇夫人想到了齊三的大哥兄弟還在跟著蘇道三征戰在外,於是便沒有打一頓。


    這一次,齊三終於感受到了眼前的蘇夫人,也並非是他想象中的聖母,他懷中的丹藥,似乎更熱了。


    一路往返,齊三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一則,疲憊,二則,蘇夫人前後就沒給過他好臉色,去吃酒席,更是沒讓他去車夫一桌,而是直接讓他在車邊等著。


    齊三又餓又累,終於吃到了來自勳戚夫人的苦頭,心中的種子,終於長成了樹苗,而這,離遲長青給他藥丸,都沒超過一天時間。


    “怎麽做呢?”齊三動起了壞腦筋,曾經和米大力幹的那些壞事便湧上了心頭。


    蘇夫人的飲食起居,都是娘家帶來的貼身丫鬟們伺候的,平日裏,根本沒有什麽機會,但偶爾,也會嚐嚐鮮,去街市酒樓買了飯菜迴來。這些,原本是下人去做的,現在,他齊三在,完全可以從中手腳。


    迴程的時候,蘇夫人的心情好了不少,齊三看著蘇夫人因為幾杯酒而紅潤的臉頰白皙精致的皮膚,忽然心頭火熱,感覺什麽春風樓的窯姐兒都是狗屁。這,才是女人,想著若是好事成功,那他,這輩子就沒白活,更是熱情的趴在了地上,等著蘇夫人的纖纖玉足踏著他的背上馬車。


    蘇夫人自然不知道,以為是他的處罰收到了效果,還很是滿意的說道


    “齊三,罰你不是目的,隻要你好好做事,蘇府不會虧待你和你的那些兄弟。”


    “唉!明白了夫人。”


    著重觀察齊三的人匯報了消息,匯報的人不懂,為何要有那麽多細枝末節。隻有遲長青,看著前後兩端齊三的表現,他就知道,種子發芽了。


    他昨天喊齊三喝酒,可不是隨意而為,他早就算好了今日蘇夫人要去別家吃酒,才有的這一出。而且,他們成不成,隻要看齊三在黑賭場裏輸了多少錢,他就一清二楚了。


    “可惜,世上再無譚玉卿。”遲長青閉著眼睛,想著那些勳戚家的夫人小姐做派,帶上了那枚黑色的靈魂聖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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