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樓裏,酒過半酣,遲長青揮退了兩名伺候的美女,小聲問道小山兒。


    “我說三爺,侯爺走了,你現在跟著蘇夫人,每日美人在側,感覺怎麽樣?”


    旖旎春光剛過,半壺春酒下肚,正是小三兒最為容易動感覺的時候。遲長青這麽一說,齊三紅著臉笑道


    “長青哥少拿我尋開心,蘇夫人是什麽人?那是名門閨秀,而且蘇侯爺待我不薄。”


    遲長青嗬嗬一笑:“玩笑你也當真,不會是真的動心了吧!哥哥今晚帶你去個好地方。”


    “哪?”


    半夜,兩人花酒喝了一半,在遲長青的主導下,轉場了。


    場子不是別的,是遲長青安排的一個地下賭場。事先,他便安排了人,今晚,隻許輸,不許贏。


    一晚上,小三兒在賭場和其他人鬥你你來我迴。到了天明,已經殺紅了眼的齊三已經贏到了二百兩糧票,這已經是他一個月的餉銀了。


    遲長青早早就在賭場旁邊的長椅上睡著了。小三一大早,紅著眼對遲長青說道


    “謝謝長青哥。走,吃早飯。”


    遲長青已經落子,而小三兒不知道。


    遲長青在送別了齊三後,小睡了一會,便再次奔赴蘇家酒樓,等著管家給他送錢。


    時間到了中午,蘇家的管家果然還是到了,帶著一個錦布包裹的盒子放在了睡著的遲長青麵前。


    “至此一次,一筆揭過。”


    遲長青笑道:“別人不欺我,我不欺別人。你守時,我守誓。請。”


    “哼!”管家冷哼一聲,離開。這一次,著了別人的道,他心下自然不服氣,更是心想著,以後逮到機會,絕不讓這幾個門下好過。


    而此時,陸鬥崖拿了根炭筆,已經繞著施雲階的院子走了一圈。在圖上寫寫畫畫,自己也是搖頭晃腦。


    看看已經到了中午,也往這蘇家酒樓走去。


    “大哥,你等的人來了。”黑臉漢子很恭敬的對剛收了錢的遲長青提醒道,他是服氣了,什麽是富貴,跟著賺錢厲害的大哥就是富貴。


    遲長青點點頭:“你去把他請來。”


    陸鬥崖進門,樂嗬嗬的給遲長青抱拳:“雖是見麵兩次,不知閣下怎麽稱唿?”


    “在下,遲長青。”遲長青抱拳一揖,給陸鬥崖倒了茶才說道:“怎麽樣?陸大人?雲公的院子可見著了?”


    陸鬥崖點頭,拿出了自己筆畫的大致圖形問道:“這麽個院子,也沒逾製。不知先生讓我看什麽呢?”


    遲長青點著陸鬥崖的鼻子:“明知故問。我問你,可看見幾位大人的車架?”


    陸鬥崖一笑,便知道遲長青的話中意思。


    遲長青拿出了一個盒子,隨後打開對陸鬥崖說道:“你在朝中並無根基,周侯爺不在後你便已經難以立足。但是這個,能讓你重新站在朝堂上。”


    “這個?這是什麽?”陸鬥崖拿起了一個,聞了聞,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清香。


    遲長青介紹道:“這叫鹿血精,是我用名貴藥材和靈液,用特殊辦法煉製的,是上古戰亂後最強的大力丸,雲公一定會喜歡。他不缺金銀,不缺女人,缺的就是箭矢。”


    “真的?”陸鬥崖咽了口唾沫,倒不是對這要垂涎三尺,而是有這個,意味著施雲階必然會給他一個上升的台階。但隨後,他眼珠子一轉,放下了藥丸問道


    “可不知遲先生為何要助我?”


    遲長青哈哈一笑:“果然不愧當年侯爺說的小泥鰍。我問你,若是有朝一日,侯爺他迴來了,卻發現朝中無人為他說話,那豈不是讓他覺得世態炎涼?再說,你若是再不動作,萬一哪天他麽想起你來了,你當如何自處?繼續被弘文館的同僚譏笑,或者灰溜溜的去當迴你的八品的縣令?”


    陸鬥崖哈哈一笑:“那某,卻之不恭了。”


    遲長青又從旁邊的箱子裏,拿出了一疊厚厚的糧票,全是大麵額的,隨後說道


    “糧票越來越不值錢了,這五十萬兩拿去,改置辦的置辦,陸大人可不能虧待了自己呀!”


    陸鬥崖看著似曾相識的一幕,感慨了一句:“還是侯爺對手下人好。我陸鬥崖為官幾十年,也算看明白了。這官場,就不合適侯爺待,他心太善。”


    “嗬嗬嗬嗬!”遲長青也同樣覺得,周哲當初若是再心狠手辣一點,或許,情況不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送走了陸鬥崖,遲長青再次帶著人離開,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劉氏商行。


    “掌櫃的,你們這,可收古董?”


    “收,當然收。”小二看著麵目猙獰可怖的遲長青和身後的兩個大漢,心中想著,估摸著是盜墓賊,或者是個什麽江洋大盜。但是這裏是皇商的店,什麽東西不敢收。


    遲長青繞過了店小二,直接對掌櫃的說道:“這裏有些東西,還煩請掌櫃的瞧一瞧。”


    掌櫃的打開了遲長青的盒子,頓時眼神一凝,他看出來了,那是兩塊沁色的碧玉,還連著腐蝕了部分的黃金。一看便是年代久遠,隻是這種東西,他看不出來曆。


    遲長青當然知道他看不出來,這些東西,是他從萬象修羅陣裏帶出來的上古玩意,真正魔主的東西。他們能見過,才叫有鬼。


    掌櫃的搖頭:“我不瞞你,我劉氏商行向來講究信譽童叟無欺。這些老舊物件除非我們認得,一般,要麽折價收,要麽走拍賣會。閣下,以為如何?”


    遲長青笑道:“拍賣會最好,總有識貨的,不是麽?”


    掌櫃的笑道:“若是流拍,需要一千兩的保管費和運營費用。至於若是拍出去,百分之五的手續費。小二,給他開張單子。”


    單子到了遲長青的手裏,他接過幾乎看都沒看,直接在落款寫下陸鬥崖三個大字。在起拍價格上,更是寫上了五十萬兩的價格,而名字,則是魔主虎符。


    掌櫃的看得一臉震驚,再要多問,人以及消失了。


    離開了劉氏商行。一高一矮兩名壯漢出了門才疑惑道


    “大哥,這是做什麽的?”


    遲長青看了矮壯漢一眼,眼神帶著精光:“我和你說的規矩忘記了?”


    矮個子壯漢眼神一愣,隨即緊張的說道:“對不起,大哥,我。我。。”


    遲長青微微一笑:“知道就好。”這一笑,讓幾人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們知道遲長青的手段,矮個子更是像渾身被潑了冷水,一身冷汗。


    古董的事很快便在京城傳出去了,據說五日後的拍賣行有上古魔主的虎符。消息從哪傳出去的,沒人知道。這樣的運營很正常,劉桃仁沒少幹過這樣的事。什麽哪位先賢墓葬出土的兵器,哪位絕世高手的衣冠塚裏的傳承,不少人相信,當然也有不信的。


    田師古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那一人。


    五日後的角鬥場拍賣會,田師古自然沒有缺席,和著一群老古董商以及愛玩古玩的勳戚們,坐在了一起。


    一位古董商模樣的人說道:“聽說這次有魔主虎符,可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可不是?但這魔主虎符誰都沒見過。”


    “應該和我朝的虎符差不多吧?田大人,可有什麽看法?”


    田師古微微一笑:“看看!看看!”他自然不會隻是看看,他和萬有光有交情,而萬有光和千年老宅孫國柱交情匪淺。從萬有光那他聽說過,魔主時期,巨龍為不詳之物。因此,當時魔主的禦用之物,多為鳳凰聞。曾經周哲在河床沃土得到的魔主印綬,便證實了這句話。


    田師古是奔著撿漏的想法來的,別的什麽武器鎧甲他通通不看,就等傳說中的魔主虎符。


    半個時辰後,角鬥場的拍賣進行到了尾聲。


    拍賣師一拍手,隨即,照明陣的燈光聚集在了一起。


    “下麵拍賣的這一件,便是傳說中的魔主虎符。因為是件特殊的古董,若是買家有興趣,可來場中觀摩,再給價格。”


    拍賣師的聲音直接傳了出來。


    此刻,幾位古董商和田師古一同從小包間的通道下去了中央。


    幾個人一看,立刻皺起了眉頭,沁色,一眼便能看出來時日久遠,黃金,也在歲月的流逝下腐蝕了一部分,隻是造型,讓人拿捏不定。


    一對金鑲玉的鳳凰,一鳳一凰,確實也是一對。


    一看造型,田師古便知道了,不會有錯,他眼睛泛著綠光,死死的盯著那一對鳳凰,當即便肯定,那絕對是魔主虎符,錯不了。


    看著呆愣愣的田師古,一位關係不錯的古董商問道:“田大人?莫不是看出什麽來了?我倒是覺得,像那麽一迴事,是個老物件。”


    田師古搖搖頭:“老物件是不假,但應該不是魔主虎符。若是便宜,買迴去把玩幾天還不錯。”


    古董行業誰都是這樣,說話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無疑,都是怕自己的想法被他人看出來。


    約莫半刻鍾,瞧見眾人看得差不多了,拍賣師也宣布道


    “這件魔主虎符的起拍價格是五十萬兩,每次加價一萬兩。”


    這話一出,古董商們都不淡定了,就這東西,真假未定,便是這麽個價格,那就真的太高了。


    幾個人直接搖著頭,離開了場中,田師古最後看了一眼那魔主虎符,也隻能隨之離開。而隨著眾人離開,拍賣師不得不宣布,這件商品流拍。


    田師古無奈,五十萬兩價格確實太高了,他身上滿打滿算帶了三十萬兩,已經是極限了,除非他不要命的賣官鬻爵,否則哪能買的起?


    “算了,迴頭查查是誰的,若是朝中官員的,應該會給我一個麵子。”


    此刻,他不知道,遲長青正在場內的看台,看著剛才的一幕。在他眼中第二條魚,也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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