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侯爺不會拋棄我們兩的。”被放走的兩人嬉笑著走出了大牢。順便還奚落了周圍的軍士。


    軍士們憤懣無比,哪怕當年王運在此,又何曾遭過這種折辱。


    杜霄遠遠的看著二人走遠,在街角,被錢熙的人接應離去,眼角抽出。


    “大哥,怎麽辦?”一個如鐵塔般的漢子挎著腰刀問杜霄。他沒有什麽多餘的正義感,但是眼見曾經的山門核心,他的兄弟受辱,他受不了這氣。


    杜霄抽動著嘴角:“今夜,要他們兩的命。”


    一名有些幹瘦的挎刀漢子問道:“大哥,咱們要了他的命是輕鬆。可以後?”


    杜霄幾乎不假思索道:“憑你我實力,大可縱橫江湖不問世事。侯爺當年留給咱們家底子夠咱們吃喝一輩子,隻是複興山門,恐怕無望了。”


    “大哥。”鐵塔漢子似乎後悔剛才言語上的衝動,臉帶糾結。


    杜霄拍了拍兄弟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若不是侯爺,我們甚至連仇都報不得。如今,侯爺隱遁江湖。我即使留在河南道這行軍總管的位置上,也做不長久。我杜霄一輩子,幹過壞事,幹過好事。但是,就不怕事。”


    “好!”杜霄手下數十名弟兄手臂相交,用力擁抱在一起。


    當夜,月黑風高,河南道也迎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


    風雪之中,錢熙在洛城的府邸依舊燈火通明。他是秘境統領是不假,可秘境裏有什麽樂嗬的?除了一地莊稼和傻乎乎的軍士便是黑漆漆的城堡。更傳言周哲在此滅天演道場擊殺了數萬人,錢熙就更不想住在那裏了。


    洛城的府邸是他來了洛城後買下的,價格據說很便宜,至於用了什麽方法,無人知曉。


    “多虧侯爺搭救,我等才能逃出生天,那杜霄太不識抬舉了,他不過是個行軍總管,也敢拒絕侯爺的美意。”


    “就是。他當年跟的,也不過是個侯爺。如今,還跑大山裏去刨食了,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錢熙喝著酒,聽著手下的奉承和別有用心的話,隻是笑而不語。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建議道:“侯爺,不如就此事參他一本。朝中的老爺們隻要知道他曾經跟過忠勇侯,保證他吃不了兜著走。”


    錢熙放下了在鼻子下聞著香味的酒杯,覺得這似乎是今天晚上接風洗塵宴席上最好的建議。


    “嗯!這個點子不錯。名師出高徒啊!哈哈!”


    被誇獎的那人,正是施雲階的徒弟,大盛選士沒選上他,施雲階給了他條路,如今,得了真傳的他混的風生水起。


    “侯爺謬讚,謬讚。”


    錢熙似乎可以想象,隻要對手是周哲餘黨,朝中的人都會不惜餘力的幫他,而且皇帝,也會站在他這一邊。隻要杜霄倒了。麵前的河南道就是他錢熙天高任鳥飛的局麵。想想河南道每年的糧食產出,他就口水橫流。


    酒過三巡,錢熙招來了那兩個剛從大牢裏出來的家仆,那是跟著他從小混到大的人,如今的親信。


    “那兩個娘們,現在就在後院。他們的家人已經料理幹淨了。我給杜霄留下的蹤跡是往秘境去的,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的。今晚,你們兩自己處理。”


    “謝侯爺。侯爺待我等恩重如山。。。。”又是一通馬匹,錢熙無比受用,感覺整個身體都要漂浮起來了。


    而此刻的杜霄,已然和他的十名弟兄,昔年萬華閣的戰團來到了錢熙的府外的院牆下。一身皆是破七階的鎧甲戰刀,這是周哲曾經送給他的戰利品,光這一套,便是有市無價。


    杜霄的身上已經落滿了雪,似乎是在等待。


    約莫半刻鍾之後,一個幹瘦的身影從牆上滑幹淨利落的滑落下來,小聲稟報道


    “大哥,他們酒宴快散了。”


    杜霄點頭:“再等半個時辰,等他們的酒宴散了,挨個殺。”


    眾弟兄紛紛點頭,臉色猙獰。


    “走!”幾乎每個人都成了雪人,時杜霄終於發布了命令。


    頭一個上了牆的,是幹瘦漢子,在一切安全之後,杜霄便緊隨其後,其他人,也紛紛越牆而入。


    沒有人會以為錢熙有危險,甚至,包括錢熙他自己,以及他從京城帶來的充作家將家兵的仆役們。


    堂堂朝廷的二品武官,秘境駐軍統領,誰敢刺殺?


    可就在這一夜,雪與血交錯舞動。慘叫聲混合在北風的咆哮中,十個人的戰刀一路砍殺,猶如砍瓜切菜。


    “侯爺,這兩位怎麽處理?”殺入後院,鐵塔漢子像提溜小雞仔一樣,提著兩名衣衫單薄的女子,正是那日隨著家人前來告官的女子。


    杜霄一楞:“你們怎麽在這?你們的家人呢?”


    兩名女子哪見過滿地是血和屍體的場景,早就嚇的魂不守舍,隻是一味的搖頭。


    杜霄長歎一聲,隨後對鐵塔說道:“找到錢熙,我要活的。”


    “明白。”鐵塔漢子丟下兩名女子,當即轉身離去。


    喊殺聲漸漸變小,錢熙原本已經準備摟著搜羅來的美人睡覺了,可喊殺聲還是讓他驚醒,就在他慌忙的喊人尋找武器時。


    “咣啷!”


    門被踹開了,身邊的美人驚叫一聲,躲進了被子裏。


    而鐵塔漢子已經站在了門口。


    “你?”錢熙一愣,隨後寒氣自腳而生,他們都互相認得,杜霄的人。


    “給老子出來。”鐵塔漢子直接一個虎撲,向著錢熙而去。


    慌忙的錢熙哪還記得怎麽使用靈力,當即被撲倒在地,隨後被反剪著雙手帶走。


    殺戮已經停止了,除卻幾名杜霄點名要的活口,幾乎無一例外,被撲殺當場。數月以來,這些人仗著有錢熙罩著,在河南道橫行不法,今日不殺,他日,也是禍害。


    “杜霄!你私闖侯府,可是死罪,今天的事,你逃不了幹係。”錢熙看著坐在院子台階,任由風雪吹打的杜霄,依舊保持著他囂張的氣焰。


    可杜霄,看他,仿佛看一個死人。


    “錢熙,我問你,他們的家人去哪了?”


    錢熙心裏雖然有所畏懼,但是臉上卻帶著嘲諷:“我不告訴你,你殺了我?為一群泥腿子,你值得麽?若是現在你們投誠與我,我便當什麽也沒發生,以後,跟著我,你一樣是駐軍統領。”


    鐵塔漢子都沒待杜霄說話,便一腳踹翻了錢熙:“呸!你算什麽東西。”


    杜霄麵無表情,刀尖在地上無聊的戳著積雪:“我再問你一次。她們的家人去了哪了?”


    幹瘦漢子蹲下,揪起錢熙,用沾著血的刀身拍打著錢熙的臉


    “大哥問你話呢!快說。”


    人不是沒有求生欲望,這一刻的錢熙,靈光乍現,他知道,一旦說出了真相,他必死無疑


    “在天演秘境裏。”


    杜霄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因為他之前得到的調查結果,最終也是指向秘境。


    錢熙終於鬆了口氣。


    杜霄說道:“我會放你走。”


    “大哥,咱們殺都殺了,不缺他一條命。”杜霄的兄弟們一個個都準備了解了剩下人的命。


    而杜霄卻說道:“殺了他一個錢熙,還有第二個,第三個。錢熙,我不殺你,因為我不想看到再有人為禍一方。若是你識趣,就放了他們一家,讓他們遠走他鄉好好過日子。否則,你便一輩子呆在秘境裏吧!”


    “啊?”錢熙連自己都一愣。


    “滾!大哥說不殺你,就不殺你。還不快滾。”幹瘦漢子一腳踹在錢熙的身上,罵罵咧咧的收起了刀。


    杜霄將糧票丟給了那嚇暈過去的兩名女子,隨後,帶頭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一路上,就著風雪,幹瘦漢子問道:“大哥,那錢熙本就不是個實誠人,若是他說謊怎麽辦?”


    杜霄看著黑色的漫天風雪冷冷說道:“那他就得在秘境裏待一輩子,惶惶不可終日。比咱們直接殺了他更解恨。即使殺了他,朝廷還會派個不著調的,不如,咱們讓他安生下來。也好過河南道的百姓再受荼毒。”


    幹瘦漢子想不到,自己的大哥如今竟然有這番見地,佩服到:“大哥,你這。。。”


    “大哥像個好人。”鐵塔漢子憨笑。


    幹瘦漢子鄙視:“大哥本來就是好人。若是侯爺在,就好了。”


    是啊!侯爺,為何要隱遁江湖呀!


    河南道的事情很快便層層上報了,遠河南道萬華閣弟子杜霄,河南道行軍總管,夜襲廣博侯府,殺人無數。


    這個消息讓沉浸在大興土木的興奮和新年展望的京城一片嘩然。


    “這是造反。”


    “周哲提拔上來的人,和他一樣就是反賊。”


    不少人口誅筆伐,又將周哲拉出來鞭屍。


    可皇帝早已經厭倦了提到那個人。


    施雲階偷瞄皇帝的神色便知道,這事,不能總往周哲身上引。


    “不如著內衛調查吧!杜霄此人極其身邊親信戰力強橫,非比普通修靈者。”


    這個建議皇帝同意,當日,便下達了海捕文書,捉拿杜霄,及其黨羽數十人。


    而杜霄,也不是傻呆在河南道不動,他早就趁著大雪封路信息交流緩慢的這段日子,一路奔走,往西域而去。因為周哲在那裏戲耍了天下一眾強者後再次隱遁,而之前,他從馬大寶傳遞來的消息也知道,白山水帶著苗小萌去了西域。


    若是大盛容不下我,便去西域,想必,有人照應,侯爺的徒弟們日子,也好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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