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醉帶上了魏微,索鄂則充當了護衛,一路向著街市而去。


    星城當初的設置很合理,他們所在的城南便有可以采買過冬貨物的小商業街。


    稍微一打聽,陳醉便帶著魏微一路上向著西域人愛落腳的便宜客棧而去。


    一路上,陳醉的速度並不慢,魏微跟著有些莫名其妙,說來采買,怎麽跑那麽快?


    到了那客棧邊上,看著牲口攔裏的駱駝,馬匹依舊在,幾個西域人也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陳醉便找了對麵的酒樓安然坐下,等著看,真的是否如司勝男所說。仿佛他在印證一個猜想一般。


    她猶自記得,李佑小時候,和瞿輝一般,也是個喜歡鬧騰的孩子,可如今,為何成了司勝男口中所說權利的奴隸。


    索鄂不明所以,但似乎有些焦急,猶豫了半晌才說道


    “似乎看到個熟人,我去打個招唿。”


    陳醉本來隨口便答應了,但是想起司勝男的話,腦子頓時一個機靈。


    “索鄂!”


    索鄂剛走到門口,被這麽一叫,隻能止住了身形。


    陳醉說道:“這裏往來人多,我總感覺不安生。星城就這麽大,待會迴去了,我讓二嫂放你的假。”


    這麽一說,索鄂似乎找不到了離開的理由,隻能舉手抱拳,隨後,侍立在側。


    沒過多久,陳醉不想看到的一幕終於還是出現了,一隊軍士整裝列隊開了過來,直接包圍了便宜客棧。為首一人陳醉認得,是郭大勇手下的將軍,之前安排他們的住宿起居,便是此人。


    “你,你,你。”他點了三個聚在一桌的人繼續說到:“我懷疑你們和北原的半獸人勾結,出賣我星城的情報。帶走。”


    “我剛從西域而來,冒著風雪,不會的,不會的。”三人雖然掙紮,可不敢反抗,開玩笑,星城裏駐紮了最起碼四萬精銳,而且軍民一心,四萬人,怎麽反抗?


    唿唿啦啦的甲葉碰撞和西域人的喊冤聲沒持續多久,便消失在了街頭,而圍觀的人群,也議論著散開。就像一顆石子落進池塘的漣漪,最終翻不起大的浪花。


    勾結半獸人?這個,似乎是個最好的理由。可問題是,半獸人現在還有南下劫掠的能力麽?更別說星城。


    似乎是自周哲出現的那一年開始,北原便是冬季防守,春季用兵,數次飲馬冰河阻礙生產讓半獸人苦不堪言,早已經沒了往昔的鋒芒。哪怕北原飛將蒙格,也隻能在關北活動罷了。


    “咱們走。”陳醉起身,麵無表情,哪怕她再不相信,現在,也信了司勝男大半。


    信才送到司勝男手上,送信人便被抓起來了,哪有這麽巧的事情?恐怕,他們住的院子四周,都布置了內衛的眼線吧!細思極恐,陳醉走在路上,看著周圍百姓偶爾投來的目光,都覺得是別有用心。


    “索鄂,你去找你的熟人。厲飛,關上門,不許任何人進來。”剛進了家門,陳醉便發布了命令。


    此刻,司勝男正在院子裏,學著周哲的模樣,泡了一壺茶,坐在廊簷下,享受著上午的陽光。她看著陳醉的模樣,便知道,她的一切猜想,都成了現實。


    院子大門被關上,厲飛站在了門外。


    索鄂看了一眼院子,無奈離開。


    “怎麽?人被抓了麽?”司勝男給陳醉倒了杯水,示意她坐下說。


    陳醉怎麽能安生,氣唿唿的喝了口茶水,帶著不解的語氣說道:“李佑曾經是和瞿輝他們一般大的孩子,小時候最是調皮。可如今,為何成了這般模樣。”


    司勝男似乎並不在意李佑的轉變,她笑道:“我隻是說了,日久見人心。他做的一切,都是能推測出來,今天,你隻是去看了個結果罷了。”


    陳醉的情緒波動似乎並未因為司勝男的安慰而安靜下來,她憤怒道:“我就不明白,權利真的那麽重要麽?真的可以淩駕於一切麽?這世間有那麽多強者,真要是要了他的命,不是沒人能做的到。”


    司勝男冷笑:“因為當權者可以為所欲為,可以把自己的意誌淩駕一切之上。所有人的阿諛逢迎和諂媚會讓人上癮,一旦享受到了,便戒不掉。”


    陳醉無語,喝幹了茶水似乎也無法消除他的心頭之火。


    司勝男問道:“索鄂怎麽放假了?”


    陳醉沒好氣道:“他說遇上了熟人。”看書窩


    司勝男笑了,熟人?星城那麽大,而且,索鄂能有什麽熟人?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昔日鷹犬,終究還是越飛越遠。


    就在司勝男和陳醉談論之際,身在河南道的杜霄,也陷入到了困局。


    新上任的河南道天演秘境駐軍統領,和他這個河南道行軍總管不同。


    天演秘境的駐軍是以當初河西軍的老底子組成的,足足有三萬人,兵精糧足。駐軍統領是廣博侯錢熙,在京城是最會鑽營的一批勳戚。此人祖上,隨著李氏太祖平定天下,中途,幾代先人犯過些小錯誤,因此到了他這一代,也從公到了個縣侯。


    不過家底子,還不錯,京城有商鋪,還有田產,算過的滋潤。隻是人的不滿足就在於,當他看到一個個勳戚們起來,倒下,看著周哲飛黃騰達,又如彗星般隕落,他也動了別樣的心思。


    “一個泥腿子出身,得了大權便能施展手腳,揚名立萬。我乃是公候之後,豈能比他差?”


    送錢,送女人,家底子不算太厚,但積累了那麽多代,也算有點,拿出來做投資,是個不錯的買賣。


    而他送禮的對象,也很關鍵,施雲階,這位愛交友的人,當送了十幾位從小便圈養在閨中的美女之後。施雲階徹底對這事上了心,於是,一個河南道秘境駐軍統領便落在了他的頭上。


    “河南道可是個好地方,糧食充足,你隻要不餓著那群兵漢,隨你怎麽折騰。”


    施雲階在和他集體攜美共遊後,很暢快的告訴了他做官的訣竅。


    錢熙很懂行,到了河南道便上上下下打理了個遍,杜霄,這個分管河南地方治安的人,也在此列。


    隻是受了周哲的影響,杜霄隻是把錢熙打賞的糧票收了起來並未擅自亂動。


    昔年一流門派準掌門,後家門被滅,杜霄三十多歲,便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那些糧票,動搖不了他的心智,他在等,等著周哲東山再起的一日。


    隻是,當錢熙到來,他安靜的等待,漸漸的變成了堅固的困守。


    “我那兩個家仆,自小同我一同長大,他們不過是搶了兩個民女,又未害人性命。給我個麵子。”錢熙為這事,找到了抓人的杜霄。更是再次奉上了糧票。


    杜霄很為難,若是往昔,未曾洗禮,他會毫不猶豫的接過糧票,並且和錢熙共赴酒會。他會在酒過三巡時說:“都是自家人,一切皆是誤會。”


    但是今次,周哲不在,他更覺得,該堅守著讓他重獲新生的底線


    “那兩個民女,被你的仆役糟蹋了,若是可以善了,他們的父母,不會那麽辛苦的來告官。而且,這事,已經傳開了。汙人名節,和殺她們有何區別。”


    杜霄也不想事態擴大,他想的,是把糧票就當是補償,給了兩家,然後安排他們去外地。至於錢熙的兩個仆役,該坐監的坐監,算是給錢熙的那群狗腿子一個警告。否則這種事隻能是越出越多。


    錢熙見杜霄這麽說,抱拳作揖,很客氣的說道:“糧票您收著,就當是我那兩個弟兄的夥食費。不能讓您為難,告辭。”


    錢熙春風拂麵離開,而出了門,臉便黑了下去,在他身邊的仆役旁耳語了幾句,便一抖披風,離開了杜霄的府邸。


    杜霄,正準備次日就處理這件事。


    可未曾想,次日他的人手還沒派出去,卻是新的案子出了。


    那兩家人,竟然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了。可謂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杜霄手下還是有三千的團練的,是當初王運留下的老底子,算是得心應手。


    “找,他們一夜走不了多遠。”杜霄的命令讓手下動了起來。這個他們,即是指那兩家的人,也是指錢熙,因為這種事,太明顯了。


    半天時間,人像蒸發了一樣,不見了蹤跡。但皇天負有心人,最終查得的結果是,他們似乎進了天演秘境。


    杜霄已經明白了一切,他第一時間找到了錢熙:“那兩家人隻是普通百姓,給點糧票打發了吧!”


    本以為,他杜霄開口,錢熙好歹給個麵子,花錢了事,大家得過且過。


    可未曾想,錢熙一反前次的客套,直接冷著臉道:“你說什麽我不明白。你說我手下強奸民女,那原告呢?證人呢?要是沒有,那就趕緊放人,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罪侯的一條狗罷了。還以為你是萬華閣的核心?”


    這一盆冷水,讓杜霄心頭拔涼。他已經在放低了底線,難道他們已經到了花錢了事的心都沒有的地步了麽?


    捫心歎息:“侯爺,這便是你守護的大盛麽?你守護了一群蛀蟲和野獸呀!”


    同杜霄一起的,是他曾經的戰團,如今的侍衛,見著如此囂張的錢熙,恨不得立刻拔刀血濺五步。杜霄即使再不濟,也不該輪到一個算不上名堂的勳戚蹬鼻子上臉。


    杜霄黑著臉:“我會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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