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請周小友過來破陣,並非是我派弟子不可破,而是因為這是先祖的大陣,若是我派弟子破陣,因九宮絕學,恐怕稍有困難。”鄭星河終於托了底,半真半假,周哲隻是品茶點頭。


    鄭星河繼續說到:“剛才讓小友見小,我這孫子向來自視甚高,聽聞天下聞名的天書諸位來此,因而動了爭強之心,還請見諒。”


    周哲一聽,剛才就注意到,他曾提起的鄭勇是七階,而且,他們要麵臨的是懸空的開山鼻祖布下的九宮大陣,與其到時候直接麵對大陣,不若此刻試試也不錯,順便削一削這些家夥的氣焰,否則這群無法無天的世家子遲早還會找上門來。


    “鄭世伯,剛才聽聞您孫兒是七階,此言當真?”


    鄭星河滿意點頭,見到周哲連稱唿都換了,這便表明了周哲是有善意的。


    “自然,在場弟子,皆是我派年輕一輩六階,七階的弟子,隻是心性急躁了些。不知世侄可有興趣先觀摩一下我派大陣,省的他們又說我人老糊塗,有眼無珠?”


    周哲笑了,果然,能當一派掌門的鄭星河手心手背都是算計。


    “怎麽個觀摩之法?”


    程洛洛此刻端起了茶杯,請抿了一口,鄭勇則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說道:“切磋一二,世兄覺得如何?點到為止,畢竟我是七階。”說話的口氣很是自豪,似乎除了他再無人是七階一般。


    周哲擺擺手:“七階也沒什麽稀奇,小弟弟,到時候我要是下手重了可不要喊你姐姐幫忙喲!”


    七階沒什麽稀奇?


    在場眾人紛紛鄙視,狂妄也不帶這樣的,世間可有幾人能七竅玲瓏達到七階?但是再看場中,幾人那確實不對七階特別在意的樣子還是讓他們一驚,難道,他們也有人達到了七階?


    鄭星河不為所動,天下英雄豈能是泛泛之輩,這一次,讓門下弟子見識見識這浪尖上的人傑,也是收獲。


    “師侄莫非也是七階?”


    “自然是,他這樣的,在我手上走過一個唿吸算我輸。”辛追此刻顯得有些不耐煩,覺得這些世家大派說起話來好聽是好聽,就是覺得無聊。


    鄭勇一聽辛追的話,脾氣又上來了:“我不信。”


    可是信字話音剛落,一把彎月型的匕首已經架在了脖子上,頓時一身冷汗。


    而其他弟子反應過來,更是拔出了武器,一時間,大廳之內,劍拔弩張。鄭星河樂嗬嗬的看著辛追問道


    “想必,這位便是單人滅掉乾坤半數戰團的辛門主吧!失敬失敬。”


    周哲笑道:“辛追,他小孩子脾氣,別鬧。”


    辛追這才迴聲到了位置上,而赤月聖徒,早已經收入腰間衣服下擺之中,動作行雲流水毫無拖泥帶水,辛門主,出了江湖曾經傳聞的天下第一刺客辛追還能有誰。


    鄭勇此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不發一言,甚至有些呆滯,連帶著道心都不穩了,難道我修煉了九宮列陣二十幾年都白學了,在人家手上一個唿吸的時間都過不了。


    看著那臉上幾乎垮掉的鄭勇,周哲可不準備拉他一把,正想著待會是不是要請鄭星河換個人,卻是程洛洛開口了。


    “鄭勇,今日可見識了天下英傑?別說是你,即使我,嚴寒,葉天一,單對單也是她的對手。但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切莫鑽進了牛角尖。”


    表姐為表弟解心結了,周哲也做了個順水人情


    “是這個理,否則步青雲這個天下叛逆也不至於被辛追追了一條街。你的長處應該在你的絕學,你的大陣。可是如此,鄭世伯?”


    “步青雲確實鬧得過界了。”鄭星河哪聽不出來,這是變相的要他表態,同樣是順水人情,做了也無妨,一個瘋掉的乾坤門核心弟子,背鍋去好了,還能被我懸空當一迴人情,何樂而不為?


    一切談妥,切磋也是演練,自然是當沙盤推演來看待的,周哲很重視,口上雖然各種垃圾話照說,但是手上,才是見真章的。


    一行人這次被帶到了山下的山門之中,這裏反而有更多的懸空弟子,畢竟隻有懸空的嫡係精銳才有資格住在山上的九宮裏。


    演練場,裏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人,有懸空的,自然也有周哲帶過來的河西軍和一眾親信。周哲和王銳小聲說明了一下,讓他們主意觀察學習,便換上了衣服,手持一把從河床遺跡出土的破七階利劍下了場。


    正對麵的鄭勇早已經準備好,隻是依舊穿著那一身青白飄逸的修士服,手上的武器,萬萬想不到,竟然是一根短杖。站在那裏的氣勢,和白山水這等強者不同,更剛才立於大殿的衝動驕傲也不同,此刻的他反而多了一份成熟的穩重,和風輕雲淡。


    周哲皺著眉頭,或許,這是因為絕學,讓他的臨戰氣質發生的轉變,比如楊覺。手執長槍的楊覺和手抱兒子的楊覺若是不看正麵,你絕對認為這是兩個人。一個,敢怒視九天神王,而抱著兒子的時候,楊覺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更像個好奶爸。


    自己的絕學氣質會是什麽?他搖搖頭,似乎隻有多變,這一點,他倒是覺得嚴寒其實挺適合的。


    “你先不好了陣,咱們並非生死比鬥,而是以破陣為核心,鄭勇,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周哲打鬥的目的是為了去困龍淵,而鄭勇聽了,倍覺難受


    “若是布好了陣,我豈不是會勝之不武?”


    周哲無奈,這個家夥,不說話凹凹造型憑借你掌門孫子的身份偏偏同門小姑娘不香麽?一說話就讓人覺得腦子裏全是漿糊。撇撇嘴,你愛怎麽著怎麽著。


    “咚!”一聲鼓響,兩邊已經開始了,周哲沒有直接下死手,反而是用天擎力直接投出了手上的長劍,速度極快,目標直指要害。


    鄭勇可沒有用武器硬扛,而是一腳點地,身形飛退,更是在空中打了個旋躲開飛劍,手上的長杖竟然已經開始在刻畫九宮陣了。周哲的飛劍一擊不中,立刻轉向再擊,他本人則沒有動,而是看著那點在地上的短杖。手上也沒閑著,一顆鎢鐵球飛來飛去,時不時給鄭通造成麻煩,讓他隻能專注於刻畫。


    地麵之上,道韻在流轉,哪怕是青石板,在帶著靈氣的短杖刻畫下,也留下了痕跡。很像陣,但並不是陣,似乎純粹是道紋產生的效果。周哲對於懸空的絕學,了解的並不如乾坤,劍宗的絕學更多,因為本身,九宮列陣的體係就讓他覺得過於複雜。


    但是現在,他不想學也得學學。他的大招,就是刻畫一個可以紊亂後發生爆炸的神陣,而神陣的道痕,是他最薄弱的點,現在有現成的,自然得好好學學。


    鄭勇似乎是沉寂在戰鬥中了,哪能知道周哲此刻一心多用,一邊像拿個鞭子一樣,用飛劍和鐵球去讓鄭勇更加賣力的刻畫,一邊偷學著他的道韻。


    程洛洛雖然依舊停留在六階,但是,他太了解了,周哲就是個雁過拔毛的禍害,這哪是比鬥,完全是在戲耍。


    “咚!”程洛洛直接跑到了場邊,一手敲打了那銅鑼。


    鄭勇這才醒過神問道:“咱們還未打完。”


    程洛洛看著這個雖然七階,但是不成器的表弟沒說話,隻是朝著周哲說道


    “不用比了,他輸了。想見識我九宮大陣,不如我來。”


    周哲惱怒程洛洛打斷了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反駁道:“你六階,他七階,你還不如他。”


    “我沒說我一個人,而是我懸空的戰團十人和你比鬥。若沒有十人之力,怎可模擬出先祖的困龍大陣的神級?”


    場上其他弟子都快崩潰了,什麽情況?剛才不是和鄭勇打的有聲有色,怎麽這下直接戰團上?戰團上去了周哲再牛怎麽可能有機會反抗?還不是一個照麵便被鎮壓?


    周哲這邊的人不樂意了,這不就是擺明了人多欺負人少查探周哲的底子麽?那肯定不行。


    “我們也來。”袁緣和方芳不假思索的說道。辛追林小二兩個也挺身而出,準備協同一戰,而周哲,則是擺擺手對袁緣和方芳說道


    “你們仔細看,到時候破陣少不了你們幫忙,我盡力施為,你們且看好了。”


    這話一出,周圍懸空弟子嘩然,他們聽說過周哲,聽說過他幹的那些事和狂妄不羈,這一次,他們是真的見識到了,一人,挑戰懸空十人一線戰團,簡直狂的沒邊了。


    “到時候別狗啃泥。”眾弟子腹誹著周哲敗退後的樣子。


    而鄭星河,一言不發,臉色凝重,他似乎真的小瞧了天書,先前,有楊覺,但也隻是讓人頭疼,而如今的周哲,鋒芒畢露。且看,你是真有滔天手段,還是假模假樣。他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胡子,頓了頓,似乎是個很平常的動作。


    但是程洛洛看著,頓時讓她眼神一凝,這難道是外公要直接要了周哲這小子的命?難道懸空的名聲都不要了麽?


    鄭星河確實想要了周哲的命,特別,是他在見到了周哲手下那群親衛,傲視全場的氣質之後,這樣的人,像那濃黑的墨子,沾染到哪裏,最後都和他一樣。


    司勝男自然不知道程洛洛和鄭星河賣什麽關子,但她還是走到了周哲麵前


    “小心點,謹防有詐。”


    周哲隻是笑了笑:“沒事,比鬥而已。”


    司勝男也隻是認為,自己可能習慣性的把人看扁了,畢竟周哲是天書門下弟子,怎麽可能在一派煌煌天日之下無罪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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