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丁波投誠後的一個月後,整個河西的局勢已經發生了根本性質的改變,從一家,到四家,到了十六家,這是周哲所掌握的十六家門派。再加上西山派和飛劍山莊,周哲已經有足以碾壓天宇閣的人數優勢。


    十八家門派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隻是因為利益走到了一起,西山派想拿迴西山,飛劍山莊想尋求一個立身之所,並且這兩家在見識到了一個月來周哲的手段後,心中也認定了周哲會給他們一個美好的未來。


    一則,在地位上,他們是最早便跟了周哲的,不同於其他被詔安的門派。二則呢!本身就是準一流門派的底子,數千精銳弟子和頂尖的絕學可不是那些一二百弟子的過家家門派能比的。雖然在拿下了天宇閣的山門後,共損失了近千名精銳弟子。但是西山派的西山,周哲允諾了,天宇閣的原駐地,飛劍山莊已經拿到了。


    這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大哥二哥都吃到肉了,有目共睹,其他人也不再掩飾他們的貪婪了,因為,河西還有不少門派沒有投誠呢!


    餘下沒有拿到詔安狀的門派不是不想投誠,而是周哲刻意的,丁波為了利益,也刻意留下了皮薄餡大的一些門派。試問,一家經營百餘年的門派,田畝,靈液,靈石,哪個不動人心呢?


    確實,這其中有不少門派與投誠的門派關係有不錯的,甚至是姻親。可是一則自身難保,二則利益當前。曾經都是區域性的犯罪團夥的聯合,能有多鐵的關係?正是看明白了這一點,周哲的詔安狀才隻給了十五張,要的就是拉一部分,滅一部分。等一切都完成了,便去打天宇閣,到時候四五千的河西門派聯軍加上西山派和飛劍山莊,耗,都會耗死他們。


    小神棍吳書道是明白周哲的計策中的血腥,可是當他看到整整兩千餘具禁軍的屍體被擺在麵前,隻能緘默。如果宣揚出去,河西會崩潰成什麽樣不知道,但肯定要死更多的人。死十萬還是死一萬,這個選擇被放在吳書道麵前,他隻能選後者。


    無奈的他,每日隻能像個尾巴,跟著周哲,防止他在做出什麽惡毒的計劃。


    肉擺在麵前,誰去吃最好成了各家門派爭論的焦點,事情吵到了周哲那邊。但是周哲的禦下手段可比黃引高太多了,一句:“這點小事還要煩我?你們都是河西人,自己處理,戰利品也自己分派。不過有好的可以先給我挑一挑。”


    河西人治河西,乍一聽,是這麽迴事,可隻有周哲的內圈知道,這就是故意在他們之間製造矛盾。還是那句話,禦下之道,你們都穿一條褲子了我還混個屁。而且也不能達到讓他們互相傾軋消耗的目的。


    於是乎,詔安門派的階層和鄙視鏈便產生了。包括丁波在內的第一批詔安門派是名義上地位最高也最有發言權的,自然鄙視那些後詔安的門派。然而第二批第三批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們連周哲那句稱讚他們為“義士”的話都搬了出來,言下之意先詔安的都是牆頭草。


    爭論不休,吵個不停,甚至在臨西城駐紮的幾家門派都有了要械鬥的跡象。怕的就是不出現矛盾,現在矛盾出現而且有擴大化的跡象才是周哲真正出麵調停的時刻。


    幾番爭吵最終周哲把這塊蛋糕拋給了第一批和第二批的投誠門派,理由是他們第一批投誠的,根紅苗正,去,理所應當,第二批也是如此。而且你們第三批詔安的人要土地幹嘛?遲早是要去山東道的。


    眾人一想,是這個道理,而且是周哲出麵說話,第三批門派沒有不同意的理由。周哲更是好言勸慰,其實也是暗示:“那幾家門派拿了好處,自然也要多出力,後麵滅天宇閣,他們是要出大力氣的。”


    這話說的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第三批門派的掌門也不是傻子,肉他們吃,骨頭,也自然要他們啃。而且周哲還給花讚,馬耀暗中授意了,到時候,那幾家門派除了定海閣陸戰實力不濟,其他門派若是不願意啃天宇閣這塊骨頭,就投票,並且暗示,這是周哲給第三批投誠門派混經驗將功補過的機會,帶你們劃水把罪給贖了,還有什麽不開心的?


    第三點,就更關係到兩派的切身利益了,你們是監軍,現在平河西也好,未來平山東也罷,都是監軍。


    花讚和馬耀雖然年輕,但一個是一派掌門曆經風雨,另一個是飛劍山莊年輕輩的精英,兩人互相交底一盤算,才發現周哲給了他們多大的好處,這次直接參與到周哲的手段裏,他們是徹底服氣了。


    未來兩派的山門都在河西,第一批,第二批投誠的門派在吃完肉以後會空前的膨脹,若是沒消耗在天宇閣門派的防守下,他們怎麽能放心去山東當監軍?


    漫天血雨,點滴不沾,這就是周哲。


    花讚和馬耀是看出來周哲的全盤計劃後,然後下意識的想,如果我把這個消息散布給那幾家門派,會有什麽結果?然後瘋狂的否定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開什麽玩笑,天宇閣都要完蛋了,這前車之鑒還不夠麽?


    十天,甚至在河西沒有引起多大風浪,幾家殘留的門派便被以雷霆萬鈞之勢解決了。內衛的情報,數倍於敵的人數,加上本就是群狼逐肉,哪能給他們翻起浪花的機會?第一批,第二批總計九家門派的聯軍,攜王命,平反,大勝而歸。


    在丁波的示意下,各家門派把靈液靈石,以及戰俘都押解到了臨西城,一時間群情湧動,禁軍更是士氣高漲。


    “侯爺。幾家門派家眷,三階以下弟子和多年搜刮的寶貝都在這,請您吩咐。”大廳裏,丁波第一個站出來諂媚的說道。同去的幾家門派心中都在擔憂周哲會太貪心,拿的太多。而失去田畝的幾家門派則是心中酸水不斷,大罵丁波這個馬屁精。


    周哲的手在成箱的珠寶,玉器古玩,和靈液上一一滑過,很是滿意,而靈液的最小的箱子上,一個小盒子的靈氣波動最是劇烈,打開一看,十幾顆人造靈石璀璨的光輝照的大廳更加明亮,而天然靈石也有五顆,不過都是鵪鶉蛋大小的。


    “嗯!”周哲微笑著拿起裝有靈石的盒子,取出了裏麵的五顆天然靈石,隨後大手一揮:“剩下的你們自己分吧!”


    隨後便離開了大廳,他不喜歡看他憎惡的嘴臉眼紅脖子粗的爭搶。


    才出了大廳的門,索鄂卻抱拳說道:“侯爺,有幾個俘虜大喊大叫的指名道姓要見你。”


    周哲好奇了疑惑道:“喲!這時候還敢指名道姓,怕是有些來頭。帶我去看看。”


    三轉兩轉,周哲帶著林小二和索鄂便到了暫時安置戰俘的一個甕城哨塔上,一個個戰俘手上被戴著禁靈環或蹲或坐,旁邊更有兇神惡煞的禁軍看護,看到哨塔上的來人,很多大氣都不敢喘。可偏偏,有那麽幾位,直接站起身來。


    我乃是懸空弟子某某某,我乃是乾坤弟子某某某。周哲也聽出來了,其中更是以懸空弟子為多。而且不是門主夫人,便是門中入贅的精銳。


    心中不由大罵丁波無能,這明顯是個雷,丟給自己趟。


    周哲無奈的按按手:“但凡乾坤,懸空弟子,一個個報名,你們的處置,我會酌情。”


    但偏偏有不信邪的仍舊大聲質問:“我夫君山門有何過錯?不過是受奸人蠱惑裹挾。”


    周哲隻是揮揮手,一隊禁軍把他們給帶離了人群,而背過臉的刹那,臉黑的像鍋底。連索鄂看著都嚇了一身冷汗,他知道,侯爺這是動了真怒了。


    哪能不動怒,曾經西靈城的一幕就在眼前,一個小小的百刀門劣跡斑斑,一直到了被戴上禁靈環,那百刀門主的夫人都淡定無比。與其說是大派風骨,不如說是有恃無恐。


    而這些被滅的河西門派裏,還藏著兩個乾坤弟子,五個懸空弟子,那麽那些還沒被滅的門派,又被滲透了多少?自己的動作,懸空,乾坤有沒有完全察覺?到哪都有你們,周哲的拳頭擰緊,又鬆開,四大派何止是表明的實力,這暗地裏,又有多少實力?


    七個人,三男四女被押解到周哲身邊的時候愣是站那腰板挺直,要不是身上的狼狽樣和禁靈環,都要以為是請了位大爺過來。


    “我乃是懸空弟子。”


    “我乃是乾坤弟子。”


    一個個見周哲黑著臉不說話,開始各自報出了自己的姓名和來路,一點階下囚的覺悟都沒有。


    周哲惱火,但還是心平氣和的說道:“各位世兄,世姐都報完了?那在下也有一問,這河西的亂局,是乾坤門和懸空山在背後策劃的麽?”


    “這?”這一問,打到了七寸,他們有恃無恐是不假,但是對於這個話題,他們接不了。


    周哲又繼續說道:“我相信,兩派是清白的,這河西亂局就是天宇閣一家鬧騰的結果。”


    這算是給了眾人一個台階下,七個人算是鬆了一口氣,天下皆知乾坤,懸空是自成體係,相當於一國,可沒正兒八經的撕破臉,都裝糊塗而已。


    “那我的公公和夫君,不過是受。。。”一名懸空的女弟子還想爭辯,周哲卻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了


    “啪!”桌子一拍,周哲朗聲說道:“我不是沒給機會,招安令一個多月前就開始在河西流傳,為什麽不來臨西城接受招安?難道參與謀反是假的麽?若是程洛洛,我還會給她麵子,你算個什麽東西。索鄂,吩咐下去,今日就派出一隊禁軍,送他們迴各自山門。”


    七人明白了,自己雖然是名門弟子,可在周哲這裏真不夠看的。周哲將他們直接送迴山門,而不是京城各家議事,已經是給足了兩派的麵子,心中再有不忿,可人家做的滴水不漏,你便無力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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