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祁祁、上官德音迴到宗門。兩人離開多日,這一迴來,便在宗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上官德音雖是當時得到師弟受難而離宗,但此事宗內鮮有人知,隻有一些高層的長老、執事,因此弟子都當宗主是外出曆練或者有事了,並未慌亂。


    自從武林大會結束,加上宗內又招收了大批新弟子,男女都有,祁祁戰勝了合歡宗刑天,以及後來在太山擒殺刑天並且誅殺一眾合歡宗核心弟子,使得他的名號在宗內傳得沸沸揚揚,他的存在也為原本生源枯竭的宗門灌入了新的活力,許多弟子是慕他的名而來。而且他離宗後,眾弟子見不到他,心中的渴望日漸膨脹,讓他的故事也更加變得像傳說一般具有神秘色彩。


    比如師兄祁祁一定是天生神力,否則怎麽能在十九歲不到的年紀戰勝當初江湖年輕第一人刑天呢?要知道刑天爬上這個位置,也是在二十五歲的時候才做到。刑天比他多修煉了七八年,且享用的又是如今江湖第一大宗的頂尖資源,強者親傳,天材地寶猛砸,但最後卻是輸給了師兄祁祁。


    比如師兄祁祁一定是天賦異稟,如此年輕的年紀便悟得了《八極劍》的第二式,且熟練度還不低,而他們這些弟子,也許窮其一生都摸不到宗門的核心,更別說修煉到第二式了。因為獲得了《八極劍》並不代表就領悟了劍氣,剩下的還是要靠自己的悟性。《八極劍》本身是一門難度極高的頂尖武學,若不下一番苦功夫,而且是苦中苦的功夫,想要練出成績,必是空想。


    但他們在歡唿的同時,也有著一份唏噓。那就是祁祁師兄的左眼竟是...受傷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麽,莫非師兄在外出曆練時遭賊人暗算了嗎?想來也是有可能,畢竟師兄如今是劍塚首席,天機閣俊彥榜第一名,當今江湖年輕第一人,如此刺目鋒芒,不遭人眼紅想必也難。


    路上,上官德音調侃道,“師弟,如今你也算是宗內的名人了呢。”


    祁祁苦笑道,“師姐,你就別打趣我了。”


    上官德音挑眉道,“我沒有打趣,這是事實啊。你看那些弟子們看你的眼神,尤其那些女弟子,嘖嘖。”


    祁祁深深地看了師姐一眼,“師姐,沒想到你也有這一麵啊。”


    上官德音微微一笑,“為什麽不能有?人都是複雜的。隻是大多數時候大家隻見到我的某一麵,而不見其他麵罷了。”


    兩人來到主峰峰頂的議事大廳前,這裏已有多人在此等候,韓集等宗內高層,以及一些宗內弟子。


    韓集等人見宗主和首席弟子到了,抱拳道,“恭迎宗主!”


    上官德音又恢複了以往的那股清冷模樣,擺擺手,淡道,“不必多禮,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宗內不曾發生什麽吧?”


    韓集道,“一切安好。”


    上官德音點點頭,“那就好,我先走了。”


    說罷便要與祁祁一起離去。


    韓集向前一步攔道,“宗主!宗內還有許多事情,您不留下處理麽?”


    上官德音停下,但目光未曾轉向韓集,淡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們不是處理得好好的麽?一些瑣事你們就自己定奪吧,別來煩我。”


    話落,不給韓集等人再說的機會,拉著祁祁便往玉女峰掠去。


    韓集等人望著上官德音兩人的背影,搖搖頭,嘴角泛起一抹苦澀。自從出了祁祁這麽一個首席,或者說自從他來了,宗主這甩手掌櫃,倒是玩得愈發嫻熟了,唉...


    玉女峰,峰頂。


    木屋內,上官德音說道,“師弟,我們先在宗內住幾日,過後,我帶你去天玄省。”


    “嗯,”祁祁點點頭,問道,“是去天機閣麽?”


    上官德音點點頭,“嗯,天機閣無奇不有,或許他們能治好你的眼睛。”


    祁祁想了想,說道,“那代價,應該會很大吧?”


    上官德音搖搖頭,輕聲道,“隻要能治好你的眼睛,什麽代價都無所謂。”


    祁祁想了想,說道,“若是可以接受的話,那便治吧,但若代價很大,師姐,我是不會同意的。”


    上官德音搖搖頭,笑道,“不會的。”


    她問,“師弟,如今你八極劍練得如何了?”


    祁祁慚愧道,“還卡在開山大成。”


    上官德音說道,“那這幾日我便助你修煉吧。”


    祁祁猶豫道,“師姐,不好吧?你那樣幫我,也會損耗你的修為,後麵又得花時間恢複,我是進步了,但你的修煉卻要止步不前了。”


    上官德音笑道,“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隻是消耗一些我感悟的元氣罷了,很快又練迴來了。你悟性本就不低,加上我的輔助,進步會更加神速的。”


    祁祁問道,“真的麽?”


    上官德音點點頭,“我感悟元氣,與你一定是不同的。同樣的進度,因為我之前感悟過,所以再次修煉會事半功倍,而你此前未曾踏足此域,感悟起來十分緩慢。我先幫助了你,再自己恢複迴來,沒有什麽的。”


    祁祁想了想,“


    那好吧。”


    上官德音說道,“等你什麽時候將第三式隕滅練好了,那時你便可修煉宗門的核心機密——《無量劍》了。”


    “是麽?”祁祁眼中綻出亮光,“據說無量劍是最有益於感悟劍意的劍訣,若是我能感悟劍意,那時戰力必將大增。”


    上官德音笑道,“你現在想這些還太早啦,開山都沒修煉圓滿,就想碰無量劍。”


    祁祁訕訕一笑,問道,“那師姐,你將無量劍修煉到什麽地步了呢?你有沒有...感悟劍意?劍意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啊?”


    上官德音沉吟片刻,說道,“到時你就知道了。”


    祁祁笑道,“師姐,你又賣關子,之前你就說什麽‘天機不可泄露’。”


    上官德音為難道,“師弟,對不起,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劍意殺傷力太大,若是顯露太多,難免引人耳目,在這江湖中,許多人都盯著我們劍塚,不可掉以輕心。”


    祁祁忙擺手道,“沒事沒事,師姐,我也就說說而已,你不說沒關係,不必跟我道歉的。是我求知過度,忘記替你以及替宗門著想了。”


    上官德音感激地看了師弟一眼,“謝謝你,師弟。”


    祁祁問道,“那師姐,在以前你有展露過麽?天機閣到底是根據什麽來對你們這些頂尖高手進行排名的呢?可信麽?”


    上官德音想了想,說道,“無量劍太過深奧,我隻敢說自己懂些皮毛。但隻是這點皮毛,便讓我的實力大增。此前我不曾展露過,因為也是近幾年才感悟的。所以實際上天機閣對我的實力評估必須摻雜一些猜測,偏差比較大。據我所知,韓集他們幾位長老對無量劍的感悟也隻是皮毛,不過應該也能施展出比較完整的劍意了。別看我們劍塚擁有江湖公認的最容易感悟劍意的無量劍,事實上曆代宗門之人都鮮有人能真的將無量劍和劍意修煉到高深層次。近幾代中,恐怕就隻有我們逝世的師傅在這一塊上造詣不低了。他在世時,是天機閣高手榜排名第一的公認強者,江湖中無人不知。他生前無一敗績。”


    說到這,上官德音有些悵然,“隻不過他老人家不喜爭鬥罷了,否則憑他的實力,當時甚至可以一統武林,讓江湖七大宗並為一宗,合歡宗、玄教這些頂尖宗門盡皆成為我劍塚附屬。”


    祁祁心中也生出一股敬佩,“原來師傅真的如此強。”


    上官德音柔聲道,“師弟你也不必太過羨慕,在我看來,你的天賦比師傅和我大有過之,日後,你的成就一定會高於我們的。”


    祁祁笑道,“師姐你高看我了,我一定是不如你和師傅的。”


    上官德音嗔道,“你可別臭美了,你的天賦到底如何你自己心裏清楚,隻不過你向來謙虛,不喜張揚罷了,實際上你心裏已經樂死了吧?”


    內心深處的想法被戳破,祁祁有些臉紅。師姐說的沒錯,他就是這樣。當年在山中與師傅一起生活時,每一次修煉的進步,他都要拿來與師傅比一比,隻要勝過了師傅,他心裏便會高興許久。隻不過後來在師傅的告誡下,明白了樹大招風的道理,他便不再如此張揚,而是事事想著藏掖。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


    上官德音又道,“因為大多數頂尖高手年事高後便很少出手了,大多數時候都在閉關修煉,到了他們那種層次,隻有更高的修煉境界才是他們所追求的東西。他們鮮有的出手,也都是出於切磋交流、互相精進修為的目的,而那時天機閣散布在江湖中的眼線便會根據他們戰鬥留下的痕跡來對高手的實力進行判定。所以天機閣的高手榜實際上出入較大,排名不一定準確。就像合歡宗的阮玄天,排名第五,但那日一戰卻輸給了排名第七的我。實際上,若我衝一衝,拿下排名第一不在話下,但那也都是些空名而已,不值得為其花費太多。隻有俊彥榜這些,可以收集到每個排名者近乎所有的詳細信息,才具有比較高的公信力。當然了,這江湖中必然也有著一些與世無爭的散修,實力也很高強,並未被天機閣發現。所以俊彥榜多少還是有些水分。包括其他榜也是一樣。”


    她道,“排在高手榜前幾的那些人也都是合歡宗、玄教、琴宗這些江湖七大宗內的頂尖高手,他們雖然名次比我高,武功就未見得比我好。但不過是一張紙榜而已,不必太看重。隻要有一定高度,能夠為宗門吸引生源便足夠了。至於是不是第一,都不重要了。”


    “嗯,”祁祁點點頭,聽了師姐這一番話,他對這天機閣,以及七大宗,還有其他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也是更了解了。看來沒事還是要多跟見多識廣的師姐聊聊啊,畢竟師姐闖蕩江湖的時候,他都還沒出生呢。師姐的閱曆比他要高了不知多少。


    又聊了會兒,兩人便結束了這次聊天。自始至終,上官德音都未曾提起皇宮以及那位朝陽公主的事情,她知道師弟現在內心一定還是很酸楚的,她要做的是轉移師弟的注意力,而不是明知故犯,刻意去揭他傷疤。


    結束了聊天,兩人往木屋後的曠野而去。


    兩人站於空曠的草地中,四周遠處是茂密的樹林,更遠處是宗內的其他峰,峰半遮半掩於雲霧中,透著仙氣。


    上官德音站在師弟的旁邊,對他道,“拔劍吧,師弟。”


    “嗯,”應了聲,祁祁將龍旂拔出。過去他背上有兩柄長條,如今隻剩下龍旂了,另一把,已經物歸原主了。


    龍旂出現後,這一片陽光明媚的曠野都有些黯淡起來。兩人雖一個使用這龍旂多年,一個曾也目睹過許多次,再次見到這龍旂,也不免心生歎意。究竟是什麽人,用什麽精鐵,才打造出如此天級神兵的呢?


    見師弟將劍拔出,上官德音便與師弟貼在了一起,手臂、腿部的接觸零距離。


    上官德音說道,“出劍吧,師弟。”


    “嗯,”應了聲,遵循腦海中開山施展之法,祁祁劈出一劍,一時間周遭的空氣劇烈動蕩起來,一股駭然的豎形劍氣自他身前憑空出現,而後對著前方席卷而去。


    “不錯,”望著聲勢不低的開山劍氣,上官德音誇獎了聲,“繼續。”


    “嗯,”應了聲,祁祁繼續施展開山。在師姐的輔佐下,他能將開山發揮得比原本更好,因為師姐將她所感悟的元氣也給予了他一部分,讓他感悟到了更多的元氣,從而使開山的威力變大。


    而當他習慣了這種增幅後,慢慢地,這股由師姐給予的元氣,便會成為他的。而那時他再施展開山,不需要師姐的輔佐,便也能感悟到這部分元氣。


    練了兩個時辰後。


    兩人在木屋裏生火做飯,吃飯中,祁祁問道,“師姐,你才剛迴來,便一件宗門的事都不處理,會不會不太好?要不,我還是自己練著,你去主峰主持大局吧?”


    上官德音瞪了他一眼,“說了多少次了,沒事,又沒有什麽大事需要我來解決,韓集他們可以的。你就把心思放在修煉上,其他什麽也別想,否則師姐可生氣了,聽懂了嗎?”


    祁祁猶疑地,“額...好吧。”


    上官德音之所以要輔佐師弟修煉,一是這樣確實有增進作用,二是她想盡可能時刻陪在師弟身邊,讓她和修煉成為師弟生活裏的主旋律,這樣一來皇宮裏發生的事才不會從他腦海中冒出來,把他的腦子攪亂。


    她已經嚐過那種腦子被攪亂的滋味了,就在看到他初見朝陽公主時驚愕又驚喜的表情,那種滋味並不好受,所以她不希望師弟也像她一樣。


    即便是他讓她受的這般滋味。


    兩人吃的是祁祁最愛吃的紅燒肉和一盤炒青菜,都是祁祁親自下廚做的。師姐不像玄鳥一樣不喜歡吃蔥花,相反,與他一樣特別享受放了蔥花的紅燒肉的鮮嫩滋味。所以他做紅燒肉時,不必再考慮到別人的存在,而思考到底要不要放蔥花。


    上官德音用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裏,嚼了嚼,咽下,眸中綻出一抹亮光,笑道,“師弟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祁祁淡笑道,“師姐喜歡就好。”


    上官德音看著師弟,忽然發現師弟嘴角有一顆飯粒,她沒有問,直接伸手將那顆飯粒捏了下來。


    祁祁露出疑惑的目光,“師姐,你這是做什麽?”


    上官德音眨巴眨巴眼睛將那顆飯粒展示在師弟眼前,“喏,你嘴巴上弄來的,你吃飯也太急了,一點都不注意吃相。”


    祁祁說道,“有麽?可能沒注意吧。”


    話剛說完,他忽然睜大了眼睛,伸手驚了聲,“哎!”


    但師姐還是不顧他的阻攔將飯粒塞進了她的嘴裏,嚼了嚼,咽下去,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若無其事地問道,“嗯?怎麽了?”


    祁祁指著師姐的手停留在身前,呆呆地道,“你...你...額...算了。”


    上官德音笑道,“幹嘛?師姐吃師弟的飯有什麽不正常麽?”


    祁祁說道,“沒,沒有。隻是...你是宗內所有人心中的高貴冷豔女宗主唉,江湖所有人都把你奉為江湖第一美女劍客,你這樣,太損形象了,若讓這些人知道,那還得了?”


    上官德音“嘁”了聲,說道,“他們怎麽想就想去唄,關我何事?隻要師弟不嫌棄我就好啦!”


    說著伸手去捏師弟的臉,臉上笑嘻嘻的。


    祁祁無奈道,“師姐,有時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同一個人,有時冷冰冰的,有時又笑嘻嘻的,反差太大了。”


    上官德音道,“很正常啊,對待什麽人就用什麽態度,你是我最親的師弟,我難道對你冷冰冰的嗎?”


    “嗯,我知道,”祁祁點點頭,“隻是...區別太大了,難免接受不了。”


    上官德音雙手抱胸,質問道,“你這話,是在嫌棄我麽?”


    祁祁忙擺手道,“不敢不敢,算了,不說了。”


    “哼!”上官德音一撇嘴。


    祁祁訕訕笑笑。


    上官德音問道,“怎麽樣?這半日的修煉,可有進步?”


    祁祁說道,“有一絲長進了,但距離開山的圓滿,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上官德音點點頭,“繼續練就好了,早晚會突破的。”


    祁祁點點頭,“嗯,謝謝師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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