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家領頭都被重傷,山賊不寒而栗,戰意削減了大半。


    祁祁衝進山賊群中,劍出如舞,帶著僅剩的七八個龍騰兄弟清洗著戰場。


    幾彈指後,所有山賊盡皆被殺、被廢。殺的出自龍騰兄弟之手,廢的出自祁祁。即便刀疤漢說出那樣的話,祁祁也不忍痛下殺手。


    戰況結束,龍騰兄弟想將那些已無還手之力的山賊統統殺掉,被祁祁阻止了。他們心裏雖然憤怒祁祁婦人之仁,但畢竟打也打不過他,而且自己能活到現在也全虧了他,隻能姑且咽下這口惡氣。


    另一邊,趙剛與女人猶在戰著。打到現在,雖然未分勝負,但女人明顯取得了大優勢,趙剛身上多處劍傷,鮮血淋漓,反觀女人,除了沾染了一些趙剛的血汙,並未受傷。相信不出十招,就能打敗趙剛。


    可惜她沒有機會了。


    隻聽一道風聲,一道身影如翔鳥般劃過長空,墨黑劍光一閃,便見到那女人彈退幾步,長劍離手,插進幾丈外的土中。


    噗的一聲,祁祁落地,飄逸絕塵。


    趙剛還想誅殺女人,祁祁一劍將他退了去,“夠了趙剛!”


    “憑什麽?!”趙剛大吼。


    “她不曾殺你們一人,不至於死,”祁祁說道。


    “但是她兄弟殺了我的兄弟!”趙剛咆哮。


    龍騰眾人也是憤憤不平。


    “他們殺了你們十幾人,你們也殺了他們十幾人,一命還一命,可以了,”祁祁說。


    “放屁!”趙剛吐了口唾沫,揮刀斬向身邊的一個重傷倒地的山賊。


    然而他刀未落下,便鏗的一聲,被一把黑劍蕩開了去。


    祁祁聲音含了一份怒意,“我說...夠了!”


    趙剛額頭青筋跳動,盯了祁祁很久,最終,他收刀。


    趙剛和僅剩的八個龍騰兄弟將死去的兄弟原地埋葬,確認貨物無礙後,上馬。


    就在此刻,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從遠處響起,並且在迅速擴大,趙剛等人看去,毛骨悚然。


    隻見峽穀兩端,塵土飛揚間,各有一批人馬黑壓壓地衝來。


    趙剛認出了其中一個領頭,正是南潯一大鏢行——烈馬!


    趙剛叫苦不迭,接下來,又少不了一場惡戰。


    ······


    碰碰。


    “是誰?”玄鳥看著門口道。


    “是玄鳥姑娘嗎?我家大哥關雲天想請你到大廳去聊聊天,”外麵響起一個男音。


    玄鳥猶豫了會兒,起身開門,“關雲天大哥怎麽會突然想起叫我去呢?”


    這個龍騰兄弟見到一襲粉裙、婀娜嬌媚的玄鳥,不由得出了那麽一會兒神,心想難怪自家大哥要趁那書生不在請她過去,換做是誰都不可能幹放著這麽個嬌滴滴的姑娘不請去聊聊吧?


    “哦!就是單純想請姑娘過去聊聊天,兄弟們都知道玄鳥姑娘琴藝卓絕,想著能夠領略一二。”


    “嗯...那好吧,我隨你過去便是,”玄鳥柔柔地應道。


    走在廊中,龍騰兄弟在前,玄鳥在後。即便兩人隔了半丈多的距離,但那龍騰兄弟仍是聞得到空氣中彌漫的屬於玄鳥的馥鬱,心猿意馬。


    大廳。


    “大哥,那璿音琴坊的玄鳥姑娘真有你說的那麽絕?”東邊這列位置的主位上,龍騰的二當家王虎問道。


    “不錯,我並非誇大其詞。這玄鳥姑娘,你未見其人,未聞其音,隻是聽周邊人對她的評價,你就會迫切想要認識她。而一旦你認識了她,便猶如深陷沼澤,腦海之中她的倩影再也揮之不去,有她在的地方,你的視線再也離不開她。”


    “若真有大哥說的那麽玄乎,我倒真想見見她了,”王虎笑道。


    “別急,我讓兄弟去請她了,她馬上就到,”關雲天笑道。


    踏踏~。


    “喲,你聽,這不來了麽?”關雲天笑道。


    大廳裏坐著的,站著的,所有龍騰兄弟都注視著門口。


    片刻,先是一尾翩翩的裙擺飄入視線,所有龍騰兄弟虎軀一震。


    隨後是一對裹著粉色繡鞋的白皙玉足,白得有些過分,過分得連那一根根細嫩的青筋也探頭探腦地顯露在腳板上。


    所有龍騰兄弟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視線往上抬,目光頓時就呆滯了。


    那是怎樣的一個美人兒啊?


    眉目如畫,腮凝新荔,發髻高挽,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溫婉,宛如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白璧無瑕,美豔得不可方物。


    玄鳥一走進來就看到這個架勢,不免愣了一愣。


    關雲天最先迴過神來,用力地咳了咳,才把其餘所有龍騰兄弟都拉迴現實。


    “來人啊,給玄鳥姑娘抽張椅子,”關雲天道。


    玄鳥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很快就平複了情緒,坐在那張龍騰兄弟搬來的椅子上,問道,“聽聞那位小兄說關雲天大哥想請我來閑聊一會兒,不知是想聊些什麽呢?”


    “比起聊,我們這些個兄弟倒更願意聽聽你的曲兒,”關雲天笑道。


    “哦?”玄鳥訝異的。


    這時一個龍騰兄弟將一張七弦琴擺到玄鳥身前。


    “玄鳥姑娘,不知我們這些兄弟今日是否有幸聽你一曲呢?”關雲天笑問。


    出了張虎那檔子事,玄鳥對龍騰上下一直心存戒備,此刻也不知道這些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至少目前看來,這些人並無他意。


    頓了頓,開始撫琴。


    ······


    “趙剛,你帶他們去擋這邊,我去那邊!”話落,祁祁對著峽穀出口的那隊人馬衝去。


    趙剛一咬牙,也帶著剩下的八個龍騰弟兄迎向了峽穀入口的那隊人馬。


    祁祁奔掠之快,風馳電掣,轉瞬間與那隊人馬相遇。他飛身就是一劍,將五個敵人斬下馬來。跳進人群中,開始近距離廝殺。


    趙剛這邊,雖然己方人數極少,但事已至此,也唯有硬著頭皮衝。當然,這不是在書寫什麽神話故事。他們一共九人,自是擋不住對方幾十人。在雙方交手的那一刻,他們便陷入了徹徹底底的劣勢。一個兄弟直接被斬殺,身首分離。


    祁祁也是後繼無力,斬了漂漂亮亮的幾劍,便萎靡而下,對方人太多了。他廢了幾個,對方就立馬補上來幾個,無窮無盡,而他一人之力終有窮盡之時。


    短短片刻,他的一身棕衣變得殘破不堪,身上刀傷、劍傷數不勝數。


    終於,在斬出第十三劍後,敵人的一劍也是刺進了他的腹部。那一刻他隻覺渾身要被撕裂般,止不住地齜牙咧嘴,緊接著又有一拳轟在他麵門上,將他整個人打倒在地。


    那頭戴紅巾的男子冷笑著一腳將祁祁的頭踩進地裏,長刀橫在祁祁脖頸前,刀芒炫目。


    另一邊,也是如出一轍的光景。


    八個龍騰兄弟盡皆被斬,趙剛被束縛全身,動彈不得。


    烈馬鏢行的兩隊人馬各自拖著祁祁、趙剛,以及那輛裝著金銀財寶的車子,到峽穀中間匯合。


    一人打開那箱子一看,眼冒金光,“大哥你看!全是金子!”


    “不必看了,”頭巾男子擺擺手道,“我就是知道有這箱金子才幹這麽一出的。”


    趙剛奮力掙紮了幾下,毫無用處,反倒被那束縛著他的幾人賞了幾下拳腳,鼻青臉腫。


    祁祁仍是被人一腳踩在地麵,動彈不得,也不掙紮,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頭巾男子看著趙剛,戲謔道,“你們龍騰行走江湖多年,小心謹慎,是不是萬萬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我們烈馬給算計了?”


    “呸!小人!”趙剛怒道。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小人,有的隻是成王敗寇。你們龍騰的存在,也搶了我們烈馬不少生意。關雲天接手你們龍騰之前,上一任龍騰掌舵也劫了我們烈馬不少鏢子。”


    頭巾男子一笑,“禮尚往來罷了。”


    趙剛不再說,因為這頭巾男子所言無虛,也沒什麽好反駁的。


    “江湖不就是這樣麽?恩恩怨怨,至死也不曾休。今天我們劫了你們一鏢,明日指不定你們又劫了迴來。”


    “少廢話!動手吧!我趙剛是條鐵漢子,今日被你們算計於此,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但是我要提醒你,我大哥關雲天,定會替我屠盡你們烈馬!為我報仇!”趙剛怒道。


    頭巾男子笑道,“你如何肯定關雲天一定知道是我們烈馬做的呢?”


    “哼!”趙剛不屑的。


    “你呢?”頭巾男子看向被踩在地麵的祁祁,“你就沒什麽話要說麽?”


    祁祁淡淡地看著頭巾男子,眼神古井無波。


    “好嘛,既然如此,那麽現在便送你們上路!”


    話落,頭巾男子與另外一人同時對著祁祁、趙剛揮刀斬下。


    這一刻,峽穀裏的風...


    似乎更蕭瑟了。


    那長刀的炫芒倒映在祁祁、趙剛兩人眼中,不斷地逼近、擴大...


    直至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


    兩柄長刀來到祁祁、趙剛的脖頸前,再過一瞬,他們便會...


    身首分離。


    風驟然大了起來,唿唿作響大有企圖席卷一切之勢。


    千鈞一發之際祁祁猛地拍地而起,直接將壓著他的那人撞飛。


    墨黑劍光一閃,雙龍盤繞的龍旂閃現手中。


    這一瞬,天地一寂。


    “八極劍,控八極力——”


    “一劍破天!”


    下一瞬,天地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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