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叔,你什麽時候進來的?還有小婭,你什麽時候……”莫蓁蓁似乎在這時才意識到病房內多出了兩個人。


    瑞瑞婭微皺著蛾眉,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了穆安安,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不是他。”瑞瑞婭喃喃道。


    莫蓁蓁似乎沒有注意瑞瑞婭這一細微的舉動,她還在等待瑞瑞婭迴答她的問題。


    這時,汪煜替瑞瑞婭迴答了。


    “該去上學了,大小姐。”


    昨天請了一天的假,今天也是該迴學校上學了,其實發生公園那麽大的事,楊凡桑是建議莫蓁蓁在家裏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的,可莫蓁蓁自己呆不住。


    “那我就先走了,你……”莫蓁蓁迴過頭來對穆安安說道,看得出來她原本想關心穆安安幾句的,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莫蓁蓁很快走出了病房,瑞瑞婭也跟了上去,汪煜作為莫蓁蓁的貼身保鏢自然是要陪同前去,但在臨走前他還有點老爺交代的事要做。


    “穆先生,多謝您又救了大小姐一次,我這個保鏢是當得實在是太失職了。”汪煜皺著眉,看他的表情有些自責。


    “別這麽說,當時你又沒在現場。”


    “幸虧有穆先生您在場。”汪煜整理了一下表情,恢複了平常的不苟言笑,他拍了拍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身材格外高大的黑西服,手中提著一個純黑色手提箱,“口頭感謝畢竟沒有什麽誠意,聽說穆先生您近來經濟狀況有些不景氣,這個應該才是您最需要的。”


    不難猜出,那手提箱裏裝著滿滿的現金,可穆安安現在臉上的驚恐表情明顯蓋過了驚喜,不因別的,就因為那提著手提箱的黑西服是一張熟麵孔。


    “老朋友”樊文花一見到穆安安,就露出了一個極為猙獰的表情。


    “穆先生,又見麵啦!”


    對於這個下體三番五次被自己虐待的家夥,穆安安毫不懷疑他會突然暴起。


    “老樊,哈哈,你還好嗎?”穆安安幹笑著,他漫不經心的隨口打了個雙關語的招唿,等到反應時過來已經晚了。


    “遭了,嘴欠習慣了。”


    要是老樊聽出穆安安的另一層意思是在問候自己的小兄弟,那穆安安可能就要完蛋。


    果然,老樊看著穆安安的笑臉突然皺了皺眉,那樣子就如同一隻即將張開血盆大口去吃人的猛獸一樣,過了一會兒他咧開了嘴角,臉上的肌肉皺成了一團,肌肉與肌肉堆疊間,是一條一條的深深的皺紋,這模樣根本就是猛獸本獸!


    “還好。”不知道為什麽,老樊並沒有介意穆安安的雙關語,他反而很正經的迴答了穆安安的問候,最後還笑了兩聲,“哈哈。”


    穆安安原本還在疑惑,但聽到老樊最後的笑聲,他才意識到,老樊像野獸一樣一直咧著自己的血盆大口,其實是在笑!他可能很久都沒笑過,又或者說他可能從來都沒有笑過,反正他現在的笑容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其實穆安安能這樣想,完全是因為他沒看過老樊哭的樣子,他要是看過,就會知道老樊哭得樣子那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老樊盡力的表達著自己的友善,他從始至終都帶著那副猙獰的笑容,提著手提箱時是那樣,把手提箱放在桌前時也是那樣,把手提箱打開露出裏麵紅通通的小錢錢時也是那樣。


    “這二十萬是老板給穆先生的禮物。”汪煜解釋道,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當然區區二十萬是沒法兒迴報穆先生的大恩的,這隻是一個小禮物。對了,我們老板他還有其它交代,但隻方便讓穆先生您一個人知道。”


    “什麽,什麽?”抱著那箱小錢錢的穆安安喜出望外,他顯然沒有注意汪煜說完“禮物”之後的話。


    “既然穆先生現在不想知道,那這事兒我們以後再說。”汪煜從始至終都是麵無表情:“穆先生,我們先走了,您安心養傷。”


    汪煜說完這話就帶著老樊離開了病房。


    他倆走後,現在房間裏就隻剩下了穆安安和殷汐瑤兩個人,當然還有一個除了穆安安以外的所有人都沒法兒看見的小女孩。


    “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親眼看見這麽多的錢。”名副其實的財迷穆安安,現在滿眼都是紅票票,他顯然將一個大美女晾在一旁而絲毫不自知。


    “咳咳。”被冷落的殷汐瑤輕輕地咳嗽了兩聲。


    穆安安這才從對金錢的癡迷中迴到現實,他將手提箱合上,衝殷汐瑤尷尬的笑了笑。


    “剛剛那是怎麽迴事?”殷汐瑤問道。


    “抱歉,有些失態了。”穆安安又笑了兩聲,他想借笑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我還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麽多鈔票。”


    殷汐瑤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剛才為什麽我和莫蓁蓁剛才會一直牽著你的手,跟魔怔了一樣,你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


    出於警務人員的直覺和女性特有的第六感,殷汐瑤察覺到這件事並不簡單。


    穆安安還沒想過要把小女孩的事情說出來,盡管已經有無數的證據表明小女孩並非他所臆想的存在,但他仍怕別人誤會成精神病啥的。


    “可能是因為我帥吧。”穆安安隨口扯道。


    “瞎臭美。”


    早知道穆安安不會給出什麽正經答案,殷汐瑤也不再深究這個話題:“你就安心養傷吧,現在得了這麽多錢,就別老想著去上班了。”


    想著孫大爺的叮囑,穆安安在心裏反駁道:“我上班可不單單隻是為了錢。”


    當然他知道這樣說殷汐瑤一定會一直勸說自己,所以他賣了個乖。


    “行,我這就請個病假,好好躺幾天。”


    “嗯。”殷汐瑤放下心來,“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兒要忙就先走了。”


    “有什麽事兒要忙啊?比照顧我這傷號還重要?”


    “別耍貧嘴,是真的有事兒。”殷汐瑤露出少見的嚴肅表情,“仙味樓這次事件性質惡劣,雖然這邊最終受傷的隻有你一個,但值得追究的是事因而不是結果。”


    正當穆安安正一臉期待的等待殷汐瑤繼續解釋的時候,殷汐瑤突然頓住了話語,這是因為她突然意識到,有些事其實並不方便說給穆安安聽。


    穆安安主動問道:“什麽事因,你怎麽不說了?”


    “沒什麽。”殷汐瑤偏過頭去,不再和穆安安對視。


    “到底什麽事兒啊?連我也不能說嗎?”穆安安一下被激起了好奇心,但他並不蠢,很快又補充道:“如果知道了對我沒什麽好處的話,你還是不說的好。”


    殷汐瑤把俏麗的麵龐又轉了迴來,精致的五官上寫著明顯的猶豫。


    “其實這事兒我也是剛知道。”


    穆安安做出一副願聽其詳的表情。


    殷汐瑤緩緩開口問道:“你知道昨天襲擊我們的那群人是誰嗎?”


    穆安安當然搖了搖頭,他要知道那就有鬼了。


    “他們是誰?”


    “他們隻是一群普通的小混混而已,因為跟楊凡桑有私仇,所有才組織了昨天那場伏擊。”


    “普通的小混混?”穆安安對此有些懷疑,當然,任何智商正常的成年人都應該有此懷疑,先不說如果他們隻是普通的小混混哪裏會有膽子與鴻臻集團作對,單說他們何來的能量可以在仙味樓設伏。


    要知道,如同仙味樓這樣,象征c市頂端餐飲的存在,服務頂層人士的時候,除了注重口味外,最該保障的就是顧客的安全與隱私。


    仙味樓能受高層人士青睞,自然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可昨天那種情況,連主廚在內,餐館內所有服務人員都被外人替換,這絕對不是幾個普通小混混能做到的,無論仙味樓是否有內應,策劃這起事件的主謀能量都很大。


    可昨天在審問時,那些歹徒確實是這樣招供的,而且所有人都供詞都一模一樣,他們明顯是在掩飾些什麽。


    “他們當然不是普通的小混混,風隊比我們更先知道這一點兒,他帶人去調查了仙味樓的管理人員,但卻沒問出什麽幕後黑手,唯一得到的答案就是昨天那些人,都隻是臨時工而已。”


    “服務員就不說了,連主廚也是臨時工,虧他們想得出來。”


    “風隊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今天他卻停止了調查。”


    “為什麽?”


    “今天五點,楊凡桑就召開了一個記者發布會,在發布會上,他不僅挑明了和那些小混混的以往的矛盾,據說是當年他剛起家的時候欠下的一些債務,還特意表示不再追究此事,甚至給了那些小混混家庭方麵的一些賠償,屬意讓往事一筆勾銷。另外,他在發布會時,並沒有完全複述昨天發生的真實情況,對昨天那群歹徒的舉動,他言輕了很多,比如他並沒有提到你受傷這事兒。”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穆安安百思不得其解。


    殷汐瑤輕輕搖了搖頭。


    “楊凡桑幾乎否認了那些人的一切罪行,這樣訴訟程序自然無法繼續進行,那些人很快就會被放出來,他可能已經提前知道你會不滿,所以那二十萬除了對你的感謝,可能還有……”


    “封口費是吧?”


    殷汐瑤沒有繼續說下去,穆安安已經心領神會了。


    “管他呢,隨便他怎麽想的,反正我有這二十萬就足夠了。”穆安安心裏自然是這樣想的,他是個俗人,隻在乎眼前的利益,對於那些大人物之前權與利的鬥爭,他並不感興趣。


    當然不過為了顧及警花殷汐瑤的情緒,他並沒有說出來。


    殷汐瑤大概也是看出了穆安安的心思:“其實昨天那群人的身份,我不能跟你說太多,但至少我可以告訴你,他們不是楊凡桑口中的什麽普通的街頭小混混。”


    “殷警官你這話……好像說了和沒說沒兩樣。”


    “其餘的我不能再和你透露了,咳咳,你照顧好自己,我先迴警局了,明天再來看你。”


    殷汐瑤說完這話便走出了病房,而在她離開後不久,穆安安立馬就辦了出院手續,抱著二十萬跑出醫院大門的時候,他笑得像個二十多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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