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路駛到立交橋上一個分岔口,一路是下橋的,一路就是徑直向前走,穆安安依稀記得在這附近有個派出所,於是指揮著司機加大馬力,飛快朝橋下開去。


    其他黑西服們在經過岔路口時反應不及,這時都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邊。


    下橋行駛出一段距離以後,沒有得到進一步指示的司機減緩了車速。穆安安見狀立馬搖著搶口指揮道:“不要減速,繼續開!”


    司機隻得聽命,他一腳油門,車速猛然飆過了一百二十檔,穆安安又打了個趔趄,但好在這次槍他抓的很穩。


    “大哥哥,小心腳下。”小姑娘提醒聲再次傳來。


    穆安安低頭看去,發現那倒在地上的老樊不知什麽時候緩過勁來,此刻正曲著膝蓋蹬向他的腳踝。


    要是被他這一腳瞪嚴實了,穆安安的小腿估計就得當場骨折,他二話沒說,抬起腳來就踢向老樊胯間,雖然沒多大建樹,但好在讓老樊把腳收了迴去。


    老樊之前中招,現在早有防備,他收迴腳來,一隻手捂著胯擋住了穆安安的攻擊,另一隻手撐地,眼看就要爬起身來,穆安安便將槍口對準了他。


    可老樊沒有絲毫畏懼的意思,他猛地直起腰來,搶在穆安安開槍之前,一巴掌將槍打飛,落在了車門邊。


    “臥槽!”


    穆安安畢竟沒有受到過專業的訓練,拿槍的姿勢也不怎麽講究,這一下沒了武器,以他瘦弱的體魄,真的打起架來就是弱雞一個,麵對老樊這樣的壯漢,他隻能有一種下場。


    老樊屬於人狠話不多的那種人,他沒有半點兒廢話,爬起身來就壓在了穆安安身上,一手抓住穆安安的喉嚨,一手抬起來就要抽穆安安一嘴巴子。


    之前中了穆安安的陰招,現在胯下還疼痛不已,老樊自然是有滿腔的怒意,他將巴掌高高揚起正想給穆安安一點兒教訓,車前的領頭卻是提醒道:“老樊,你忘記老板說的話了嗎?”


    老樊冷哼一聲,他抖了抖手掌,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放了下去。


    被老樊按著的穆安安顯然嚇得夠嗆,但這並不能說他膽子小,無論是誰被老樊這樣一個大漢壓著,相信都膽大不到哪兒去,他現在沒有嚇尿褲子已經是很有勇氣了。


    按著穆安安不能打也不能揍,老樊很是煩躁,他思來想去,也隻好罵兩句解解氣:“你這小王八蛋,怎麽不繼續嘚瑟了?還偷老子的槍,媽的有什麽用,拿到槍都不敢開的慫貨!”


    雖然麵對老樊有些畏懼,但穆安安多少也看出他出於某種製約,不敢對自己動手,於是也毫不示弱的迴罵道:“你個臭傻逼,要不是老子內心深受馬克思主義的熏陶,還能留你一條賤命?要不是列寧思想在阻止著我,你以為你現在還能開口說話?要不是老子從小在五星紅旗下長大,早一槍把你屁股都打開花了!”


    老樊本就是爆脾氣,一聽穆安安這口吐的一頓“芬芳”,頓時怒吼中燒,他額頭,臉上都是青筋暴起,鼻腔不斷唿出熾熱的氣息。


    領頭一看老樊這模樣,知道事情要壞,忙不迭的從座位上跳下,攔腰一把抱住了他。


    穆安安也趁機坐了起來,他摸了摸喉嚨,那裏被老樊掐得生疼。


    “你個傻大個,下手倒挺毒的!”


    老樊本就氣得火冒三丈,一聽穆安安還不消停,伸去了大手就要讓他永遠消停,領頭人死命將他一把拉住。


    “老樊,別衝動,這小子就是利用你這點,他鬼精的很!別上當了!”


    老樊根本聽不進去,他哇哇亂叫著,手舞足蹈地不停掙紮,活像個猛張飛似的。


    “老樊!”領頭人哪有老樊那樣大的氣力,當下手越來越鬆,眼看就要抓不住了,隻好大聲提醒道,“你小子快躲開!”


    領頭人話音剛落,老樊就脫手而出。


    車內便上演著這樣的場麵,一位近兩米多高,渾身肌肉如磐石般的壯漢,像一頭瘋牛一般衝撞向一個瘦弱不堪,腰杆隻有壯漢手臂粗的年輕人,隻要兩人這一相撞,必定是以那年輕人重傷吐血收場。


    可就在壯漢就要使出那招“泰山壓頂”製裁年輕人,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時,他那宛如火車般疾馳的身軀卻是猛地拉住了刹車,且他並非火車入站時那般拉刹還得“況且”半天,而是以一種違背了物理原則的方式硬生生的止住,就像動畫片的人物那樣驟然間定在了原地。


    相信牛頓老先生若是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從棺材裏蹦出來大喊一聲:“這特麽不科學!”


    “後退!”穆安安的聲音在車內迴響。


    老樊不知為何慫了,他臉上帶著幹澀的笑容,高高舉起了雙手,向後一步一步地退去。


    領頭人很是疑惑,他實在搞不明白一個瘦弱不堪,沒有武器的穆安安,是怎樣喝退一個渾身肌肉,還處於暴怒狀態的老樊的。


    除非那小子是拿著槍,可那把手槍不還在車門邊嗎?


    “喏,手槍還在……臥槽,手槍呢?”


    領頭人看向車門那邊,這時才發現那把被老樊一巴掌拍到車門邊的手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失去了蹤影。


    而等到老樊逐步退後將穆安安露出來後,領頭人又看見,那把手槍現在正被穆安安握在手裏,他瞬間一臉懵逼。


    “什麽時候?”講真,領頭人現在就想知道,這槍是怎麽到穆安安手中的。


    槍當然是小女孩暗中遞過來的,為了防止老樊再次將槍拍走,穆安安特意雙手緊握著槍柄,他將手槍緊挨著自己的上臂,盡量向身內拿著,杜絕了再次脫手的可能。


    手上拿著槍,穆安安說話也有了底氣,畢竟射程之內,皆為真理,他拿著槍,他說的話就是真理。


    “你個傻大個,剛才怎麽罵我來著?說我不敢開槍,你要不要試試啊?”


    試試就逝世,老樊再傻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老樊帶嘿嘿笑道:“嘿嘿,我看就不用了吧!”


    穆安安想故技重施,他想將老樊也踹下車去,可現在車速太快,老樊若掉下去不死也得重傷。他緊盯著老樊的一舉一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對著司機命令道:“你減點兒速。”


    司機急忙的變換檔位,減下了車速。


    穆安安拿槍指著老樊言簡意賅道:“下去!”


    老樊開始還有些不情願,但那領頭人附在他身後低聲說了兩句話以後,他便主動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不過這一切穆安安都沒有察覺到,他看著老樊的背影揶揄道:“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


    車上現在終於隻剩下三個人,雖然計劃途中有些波折,但好在結果和穆安安構思的一樣,現在打手全沒,隻留下一個司機和黑西服的領頭人當人質,就算那些黑西服現在追上來,相信他們也不敢怎麽樣。


    就快到派出所時,領頭那人有一茬沒一茬的找穆安安搭話。


    “你是穆安安吧?”


    現在局勢基本已經穩定,穆安安也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他躺坐在後座上,拿槍指著領頭人迴答道:“我不是穆安安,你們抓錯人了!”


    見領頭人笑了笑沒有說話,穆安安知道他問這個問題根本就是在消遣自己。


    穆安安苦悶道:“我真的很不明白你們為什麽要抓我?我就是一沒錢沒勢的小屁民,難道就因為我天生倒黴,所以全世界都要來搞我?”


    領頭那人即使被槍指著腦袋,也沒有半點慌張的神色,他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我做的一切都是有人吩咐的。”


    “是誰吩咐的?”穆安安忍不住問道,他真想知道到底是誰吃飽了撐得沒事幹,派這麽大陣勢來抓他。


    領頭人還是沒有做出正麵迴答,他說道:“見了他,你自然就知道了。”


    “你說這話是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嗎?我們就快到警察局了!”


    領頭人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用你的話說,我有沒有機會,你可以自己試試。”


    見領頭人那神情自若的模樣,穆安安有些沒底氣了,他早聽說過有某些司法人員為了斂財,與“肮髒的有錢人”勾結在一起,他也不知道黑西服們背後的人是否有這樣的本事。


    試試就會逝世,猶豫了一會兒,穆安安決定改變自己的計劃,他指著司機命令道:“給我加速!”


    司機這個時候早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心思,他老老實實地提高了車速。


    領頭人認為穆安安是想提速甩拖其他黑西服,他搖了搖頭輕笑道:“其實你根本不用這樣緊張,我們沒有任何……”


    沒等領頭人把話說完,穆安安將手中槍的彈夾扔出了窗外,並退了已經上膛的那顆子彈,隨即他將空槍扔向了領頭人的臉,趁領頭人伸手去擋槍的功夫,縱身一躍,跳出了車外。


    雖然這過程聽起來似乎有些繁瑣,但其實這一切都隻發生在瞬息之間。


    現在車速很快,穆安安剛一跳下車就和領頭人他們拉遠了十多米的距離。


    領頭人倒也沒料到穆安安會突然做出如此一係列驚人之舉,這一切沒有絲毫前兆,短時間內他竟沒有反應過來。


    見領頭人有些愣神,司機小夥停下車後壯著膽子顫顫巍巍的提醒道:“老大……他…他跑了!”


    領頭人迴過神來,一拍司機的後腦勺喝罵道:“你當我瞎嗎?還不趕快掉頭追他!”


    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中間掉頭顯然是不合適的,司機猶猶豫豫了半天,還是沒有去打方向盤。看著穆安安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遠處,領頭人又是一巴掌拍在司機的後腦勺上喝道:“你特麽還在等什麽?”


    司機捂著後腦勺顫悠悠的迴答道:“老大,我在這裏掉頭的話,是會被吊銷駕照的。”


    “也是。”領頭點點頭語氣平淡的讚同道,隨即他又用近乎吼的聲音說道:“你特麽現在這情況你還敢跟我提駕照?駕照可怕還是老子可怕,趕緊給我掉頭,麻溜的!”


    司機麵露難色,看著領頭人那滿臉的怒容,幾經猶豫間也隻好調轉車頭。


    這時對講機裏傳來其他黑西服的聲音:“老大,現在什麽情況?”


    他們能問出這個問題,顯然是從老樊那裏了解了剛才發生的事。


    “那小子跳車了,不過他把槍也扔了。”領頭人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有條不紊的指揮道:“這樣,阿奇,小孟你們堵在西路口別讓他過去,白毛,小彬你倆帶幾個人下車去街道上搜搜,阿廣和阿福和阿坤你們帶幾個人把這周圍的幾條巷道都給我堵上,其他人就在原地別動等我過來。”


    “是!”對講機那邊的小弟們齊聲答道。


    老樊弱弱的問道:“老大,那我呢?”


    其實穆安安能夠跑掉這事多半責任都在老樊身上,要不是他那脾氣暴躁被幾番利用,穆安安是斷不可能在重重圍剿下逃走的。


    領頭人原想直接讓老樊別再插手這事,但一想到老樊那臭脾氣,他還是沒有把話說直。


    “你就跟著黑嘴他們等我過來吧。”說完領頭又不放心的補了句:“看到那小子先別動手,他狡猾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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