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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十二年?


    江複庭在心裏頭將這幾個字反複消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真的不小心撬開了另一層未曾可知的一麵。


    他忽然想到什麽:“所以你地址搬遷,不僅僅隻是單純的躲那些東西。”


    “對。”李商無力地應道。


    江複庭在親耳聽到他認下的瞬間,瞳孔不由自主的一縮!


    假設那法器就是那道士自己的,隻能持續十二年,可他又憑什麽斷定,隻要離開了這個地方,那些東西就一定不會追出來害他。


    而且還是每隔十二年。


    難道舊址上設下的結界從那時候就有了?


    會是道士提前預謀的嗎,還是隻是他運氣好碰巧發現了。


    江複庭頓時覺得,這些事的背後仿佛有一隻大手,暗自推動著前行,深藏著千絲萬縷。


    陸長枯的事不過是打響了各種謀詭計的開端。


    他思索間,手指下意識的用力,底下的李商立馬發出微弱又痛苦的掙紮,


    李商一聲殘喘的嗚咽,卻像雷一樣轟在江複庭的心上。


    江複庭當即稍微鬆了一下手卻也沒有對底下的人噓寒問暖的閑心,繼續質問:“你跟道士是哪一年見的麵?”


    李商這下是真的認認真真的在迴想,就差掰著手指頭一個個的算,然後有些不確定地迴答:“差不多……十四年吧。”


    十四年前……


    這兩天大雜燴一樣的資料在江複庭腦子裏飛閃而過,他靈光一現,快速地捕捉到什麽。


    剛好是陸長榮生病的那一年!


    他話鋒一轉,有些犀利地問:“他是不是和陸長榮接觸過?”


    李商被他嚇得實在有點神經過敏,一五一十地說:“短暫的接觸是有過一次,陸長榮病得太奇怪,我也就讓他幫忙給陸長榮檢查了一下。”


    江複庭沒有馬上再開口。


    他順著自己現有的線索,打開腦洞將最大的可能推測一番。


    如果陸長榮因為不小心撞見了孤兒院內的鬼,被嚇到,隨後做了一場噩夢,噩夢不肯輕易放過他,他開始陷入昏迷。


    緊接著在外人的眼裏,他開始發高燒,就在去了醫院也沒有結果的時候,這個講緣的道士出現,不僅協助李商,還解決了陸長榮的命危機。


    可李商看起來卻並不熟知,那說明這兩個雙胞胎私下用了其他的方式在和道士接觸。


    江複庭突然撤迴了抵著李商腿的膝蓋,讓他從艱難又酸澀的姿勢中解放出來。


    還沒等李商心頭的喜意湧到一半,江複庭沒有感的再次開口:“去將所有和陸家兄弟有關的資料拿出來。”


    李商像蚯蚓一樣扭了扭,正開口,江複庭再一次堵住他的嘴:“別拿昨天的東西說事,我要看的不止這些。”


    李商聽他一嘴的厭棄,深切覺得自己窩囊到想要捶頓足都做不到,隻好低聲下氣的討好:“那你也得先將我鬆開不是!不然我想找也沒辦法找。”


    江複庭看了他一眼,也不擔心他會搗什麽鬼,果斷鬆了手。


    李商體力和精力在消耗得差不多的況下,鉗製他的手突然一撤


    ,他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踉蹌的跌在了地上。


    他又搖搖晃晃脫力地站起來,又是揉手腕,又是揉脖子的,剛才被捏住的地方,多少有些皮下出血,映出一圈火辣辣的紅色。


    李商做賊似的偷瞄了眼江複庭,惡膽實在已經升不起來,隻好乖乖地打了個電話,讓人送資料的同時,順便在電話裏趾高氣昂一頓,將剛才被刺激到的心,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宣泄了不少。


    接電話的老師一大清早莫名其妙的就承受了李商的一腔怒火,一分一秒都不敢多耽擱,馬不停蹄的抱著資料送進來,然後又逃命般的撤了。


    江複庭在李商小心翼翼的目光中,拿過放在桌子上的資料,終於在一邊的座椅上規規矩矩的坐下,翻閱起手裏的資料。


    李商跟木頭似的杵在一邊,一眼看過去,仿佛屋主的份在兩人之間顛了個倒。


    他時不時留意著江複庭的神色反應,見他還是冷冷淡淡沒有波動,心裏的石頭才慢慢往下放。


    隻是還沒等那石頭放到底,江複庭捏著紙張的手忽然用力,俊眉漸漸擠在一塊,眉心間的溝壑就能將李商脆弱的小心髒硬塞進去。


    這個資料相當於昨天看的內容的細化版,很像大部分企業做的內外賬。


    外賬專門拿來過審和公示,這個細化版就是內賬,條條框框和各種小細節都一清二楚。


    而一些比較敏感的細節和詞匯都在這裏麵展露無疑。


    陸長榮在老師的登記記錄裏,也並沒有那麽討巧。


    沒錯,他乖是乖,但這個乖隻是表現形式上的乖,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他不說話,格孤僻,發起怒氣來歇斯底裏,隻要一和其他的小孩子有所衝突,他就會像一個失心瘋的小獸撲咬對方。


    院方的老師從來沒有對他施舍過耐心,將他往正確的方向引導,隻要他一“犯病”,唯一的措施就是將他單獨安排在一個房間,讓他冷靜下來。


    “安排”這一詞用的真是十分討巧。


    江複庭的嘴角不由勾起譏諷的笑,說是讓他冷靜,其實目的就是把他關起來,不吃不喝的用強製的手段遏製他的行為。


    這些老師從來沒有教過他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


    他們隻會用非常暴力的手段去對抗和遏製陸長榮的行為。


    每當陸長榮從小屋子裏出來時,他就會變得一言不發,他不會和任何人溝通,像一個被摔壞的留聲機,在機械的催動下強行運轉著,卻沒有任何聲音。


    他的上似乎壓著一塊密不透風的東西,沉沉的,將他所有的茫然、積怨、無處爆發的憤怒和屈辱,不斷的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濃縮,最終往錯誤的方向發生了質變。


    再起衝突時,他就會報複的愈演愈烈。


    而他被單獨關押的時間,也從最初的四五個小時延伸到……二十四小時,四十八小時。


    最長的一次是四天三夜。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在小屋子裏度過的,但凡是一個正常人,在這種況下都會發瘋,更別提一個隻有六七歲的孩子。


    出來的時候,陸長榮將近半個月沒開過一次


    嗓。


    陸長枯幾乎是每天二十四小時不敢離的伴在他的邊,深怕他出什麽意外。


    這兩個人明明是雙胞胎,格卻天差地別,陸長枯的格十分開朗,人緣也很好。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曾經在母胎裏發育時,他搶走了所有的美好按在了他自己的上,將剩下的殘破不堪全遺留給了弟弟。


    陸長榮在這種自和後期長時間的壓抑下,格愈發的偏激,邊緣型人格,偏執型人格,全都毫無例外的找上了他。


    江複庭抓著資料的手指在思索的時候,下意識的在紙張上摩挲了兩下,他總覺得這上麵對陸長枯的形容和他短暫認知的陸長枯,出現了輕微的偏差。


    人的直覺在某些時候往往出奇的準,尤其是危機意識和敵對意識。


    在他看來,他更覺得資料上的陸長榮,和他碰見過的陸長枯,更相像一點,他甚至懷疑會不會是孤兒院的老師,將兩個人的份弄錯了。


    可仔細琢磨了一下,又不可能,入孤兒院時的資料,肯定也會和小孩親自確認一下,這麽迥異的格長期相處也不可能搞混。


    到底是哪裏出的問題?


    難道陸長枯在成長的過程中也出現了某些意外,導致格突變?


    江複庭加快了翻閱的速度,發現自從陸長榮八歲大病初愈後,格好了不少,給孤兒院裏的老師減去了不少的麻煩,盡管格依舊孤僻,不過他好像學會了控製自己的脾氣,慢慢的將自己的爪牙收斂了起來。


    隻會在無可奈何的境況下,被迫爆發。


    而這個現象,也在兩人成長到十一二歲,心智稍稍成熟後,不斷減少了。


    一直到他們十六歲離開的那年,中間並沒有出現任何強烈的衝突或者欺淩,包括虐待,和環境巨變。


    這裏麵的資料像是謎團一樣,在和來和去。


    江複庭摸不清楚自己忽略了什麽,開始有些心浮氣躁,來迴的翻看。


    他的餘光不經意的從自己跟前的李商上一掃而過,對方提心吊膽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再糊弄他。


    江複庭反複琢磨著,突然問:“這個新地址搬來有多久了?”


    李商聲若蚊蠅的迴答:“六年前。”


    江複庭皺了下眉,算下來,剛好是陸長枯他們離開孤兒院的那年,這麽湊巧。


    陸長榮八歲生病那年,真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湊巧遇上鬼,生了大病,那道士就那麽湊巧的又來到了孤兒院,大發慈悲之懷,替人排憂解難。


    巧得實在是過了頭。


    他在這些不像巧合的巧合中浮浮沉沉,手上快速翻動紙張的動作並未停下,很快,他突然捕捉到一個奇怪的詞。


    江複庭的雙手突然一頓。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大門被一個女人橫衝直撞的推開。


    “轟!”的一聲,那門似是被撞得七葷八素,東搖西晃了一下。


    進來的老師一路狂奔,急得氣都喘不迴來,硬是吊著那一口,撕聲叫道:“李院長,不好了!有一個小姑娘不肯接受教化,她趁著別的老師一不留神,現在跑到樓頂,想要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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