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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人視線對上的一刹那,李商的軀體猛烈一震,他心裏所有見不得人的晦暗和肮髒都被這一眼碾得粉碎。


    “為……為什麽?”李商慌忙地看向別處,緊張到嘴裏的話都兜不清楚。


    江複庭探索的目光靜止在他上,看著他毫無意義的掙紮,壓著聲音說:“李院長,一直裝傻有什麽意思?能讓你從舊址落荒而逃,到底有多少這麽可怕的東西?您說您有多喪心病狂,妄顧人。”


    越說到後麵,江複庭越是用力的嚼著字,李商聽得整張臉失了血色。


    他想辯解什麽,卻發現自己確實無力辯解,結果一口氣悶在腔裏,梗著脖子,將脖子一圈漲得通紅。


    李商堵塞的腦海裏飛速的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興許是腎上腺高速運轉,轉得他大腦已經暈頭轉向,失了理智,又或者他的本就是如此。


    在被緊緊迫到絕境,走投無路的那一刹那,李商惶恐的眼裏慢慢攀上了一絲毒。


    他忽然在想,他為什麽要受這種無名無姓的小毛頭的鉗製,這個人說得話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但不管怎麽樣,這家夥又不是警察,他的手裏也沒有什麽真憑實據,他的朋友也不在這。


    這裏是自己的地盤,自己的辦公室,而對方隻有一個人!


    惡念瘋了一般的在他的心裏滋生,隨後如同藤蔓纏住了他的心髒和大腦,不斷入侵和洗滌他的思想。


    李商的眼眶泛起了不正常的血紅,他體往後縮了縮,垂在邊的手悄然的摸向桌側。


    從下往上數的第二格,那個櫃子裏靜置著一把小刀,隻要自己拿到它,不著痕跡的殺了眼前這個人,抹掉孤兒院裏的監控!


    那麽,所有的威脅將會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再也不會有人問他些奇怪的問題,想盡辦法去翻出他那肮髒又潰爛的一麵。


    從此以後他還是一個名不經傳又充滿心的慈善家,沒有人會威脅到他的利益。


    他的手在摸到櫃子上的把手時,剛才失措的臉上強行勾起親和的笑,他轉移著江複庭的注意力:“這位朋友,凡事說話要講究證據,你無端端潑我一髒水,還好是沒人看見,要是看見了,還真以為我就是這麽髒。”


    江複庭沒有吭聲,隻是漆黑的眸子中閃了一下別樣的光,又落定下來。


    “照理來說,我應該是生氣的。”李商的語氣愈發的從容,“不過,我這個人向來脾氣比較好,別人沒聽到也就算了,以後無憑無據的話就不要亂說。至於其他的,我們也沒什麽好聊的,我想我這個地方不是特別的歡迎你。”


    江複庭像是聽不懂他的逐客令,仍舊坐在桌角上,仿佛一座泰山壓著,他故意拋了個餌:“您就這麽確定我一點證據都沒?您確定您已經將舊址清理的連一絲的生活痕跡都沒了嗎?”


    李商差點連原本勝券在握的定力都沒繃住,他麵不改色的維持著臉上的笑,將摸到的小刀藏在袖子裏,突然站起來:“我實在不知道我的舊址有什麽寶貝東西可以值得藏的。”


    他說完伸出另一


    隻空閑的手,往門外抬一抬,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江複庭的臉皮還沒有修到白唐那樣磚頭厚的程度,人家都已經這樣,也不好一直賴著,隻好從桌角上躍下。


    他目光非常隨意的在李商有些焦急又藏著興奮的臉上掃過,然後轉。


    就在他上半剛扭過去,踩在地上的腳還來不及跟著歸位的刹那,他的背後突然飄起急驟又強勁的風。


    那風吹到皮膚的瞬間,就讓人覺得陣陣發寒,像一雙死神的手掐向自己的脖子。


    江複庭眼疾手快的轉,李商隻來得及驚訝於他反應的速度,根本來不及注意他嘴角轉瞬即逝的淺笑。


    見自己的小動作被人發現,李商也不刻意去挑脖子砍了,而是慌不擇亂的閉著眼睛去盲揮。


    砍到哪算哪!隻要能砍中,大不了後麵再補幾道。


    帶著森冷寒光的刀鋒,貼著江複庭的脖子擦過,而後又鍥而不舍的對著他的肩膀緊追直上!


    迴過頭來的江複庭能輕輕鬆鬆判斷出李商的動作,還沒等到刀鋒落下,他已經迅速的捏住李商的手腕,隨後猛地一用力,趕在李商慘叫出來之前,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


    接著將他被自己抓的手,反向一鉗,將李商壓在了辦公桌上,膝蓋像磚頭似的用力頂上他的腿。


    李商再次一吃痛,想要哀嚎,結果在江複庭的手裏化成了悲慘的嗚咽。


    江複庭趁著他無心防備時,又暴力地將他的手腕一折。


    李商更加淒厲地痛唔一聲,手部抽痛得使不上一絲力氣。


    手裏的小刀伴隨著清脆的落地聲,躺在了地上。


    這一招是江複庭從時不時打交道的周祁那學來的,關鍵時刻相當好用,捉人就跟捉雞仔輕而易舉。


    江複庭鬆開捂嘴的手,在李商趁機大口喘息,準備高聲尖叫的刹那,冰冷的手指已經用力地掐在了他最致命的脖子上。


    冷的聲音從他的後腦上方響起:“你可以試試,是外麵的人跑過來快,還是我的手快,剛剛你已經親自檢驗過,不是嗎?”


    李商大張著嘴,他的眼睛已經被驚恐吞沒,聲音鯁在喉嚨裏,像卡了一塊生硬的石頭,這會連氣都放不出來。


    短短片刻,他背上的衣服已經裏裏外外的濕了透底。


    江複庭靜默幾秒,從他的反應得到了答案,不徐不疾的說:“現在我有和您交談的資格了嗎?”


    李商本能地想去點頭,他下意識的脖子一使勁,喉管兩邊被控製的刺痛提醒著他現在的處境。


    他生怕那隻手突然失控,真的掐入自己脆弱的骨頭裏,轉而連連應道:“可……可以!可以!”


    江複庭稍微往邊上挪了兩步,給自己找了個輕鬆點的姿勢:“說實話,我佩服你的,這麽多東西想要你的命,你還能沒心沒肺的活十幾年,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李商的小命此刻被人捏在手裏,嘴裏也不敢說胡話,擠牙膏似的老實交代:“我……我運氣好,十幾年前……碰見過一個大師。”


    他說著


    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江複庭掐他脖子的手晃了晃,李商的腦袋當即在暫且不屬於自己的體上搖搖墜,左右搖擺。


    “大點聲,繼續說!”


    李商為了保住自己這顆不值錢的腦袋,被他這一舉動嚇得一哆嗦,要不是自己腿還被人抵著,能直接跪到地上去。


    他不敢遲疑,連語言都沒組織好,急慌慌的開口:“那個人!他……他給了我東西,說是保命的,當時花了我一萬多塊錢!我半信不信的,就一直留著,權當花錢買安心了!結果前晚洗澡換衣服,我老婆摻著衣物拿走了,昨天才被那些東西得手!”


    “東西呢?”江複庭冷冷地問道。


    “還沒找迴來呢!”他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題,讓李商簡直要哭了,他昨天坐在這還在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倒黴,看來要找時間去靈點的廟裏再拜一拜。


    結果還不等他去拜,江複庭今天又上門了,這次還是上門掐著他的命。


    感覺橫豎都是一道老天給他設下的命坎,而且這坎實在過於大,大到不等他望不見對麵的沿岸,他似乎就能掛了。


    江複庭默了兩秒,盯著他的背,仿佛他的背上寫著什麽驚世駭俗的答案,差點沒把他的背穿出兩個窟窿。


    他忽然反應過來,尋常的道士擋點不入流的閑暇野鬼倒是可以,可是長達十幾年的阻擋鬼物,這個能力哪怕是放在那些門派裏,都是非同一般的。


    他能隨手送出這樣的東西,自底蘊顯然不會是一般人,何況他為什麽會對一個陌生人那麽大方,一出手就是這麽厲害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別說是一萬多,就是放在十幾年前賣個二三十萬都算不得貴。


    二三十萬保住他十幾年來的太平,真的是夠劃算了!


    江複庭到嘴邊的問題忽然一變:“你和他還有其他聯係沒?”


    李商被他這問題奇怪了一下,怎麽注意力就突然跑到大師上了,但也不敢多耽擱,立馬迴道:“沒有沒有,那大師就出現過那一次,他說……說我跟他見麵是緣分,他提點了我一下,順便給了我護的寶貝!”


    做這一行,隻因“緣”字,而去點撥或者相交的並不少,大多數都是點到為止,點完誰也不知道雙方何時還能有緣再見一次。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大問題,可蹊蹺就蹊蹺在,那道士給的東西實在是太不普通了,不是一個“緣”字,就能隨手糊弄過去的,頂了天也就迷心一下外行的人。


    江複庭皺了下眉,敏感的多問了一句:“他點撥了你什麽?”


    李商大概是被他嚇麻木了,一張臉趴在桌子上支支吾吾,又開始不吭氣。


    “恩?”江複庭一個鼻音,又再次讓他哆嗦迴來。


    李商眼珠子快轉出花來,腦子裏飛快的挑挑撿撿,還沒等他打好草稿,江複庭已經一眼洞穿他不成形的小把戲,淡淡威脅:“想清楚再開口。”


    “他!他說!”李商連忙開口:“十二是個周期,每隔十二年就得換地!不然他給的寶貝就會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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