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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雪隻覺得自己手掌的關節被捏得要錯位,雖然沒有聲音,但能清晰感覺到指節被哢哢捏開,聲音像是悶在體裏炸開。


    她吃痛得倒吸一口氣,以為此刻外麵正發生什麽危機四伏的事,咬著牙不敢做聲。


    可江複庭依舊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的抽氣聲,他稍微鬆了下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抱歉。”


    高雪蒼白如紙的臉頰上立馬飛起不自然的紅暈,一時臉話都不會講:“沒……沒關係。”


    江複庭聽到她迴話,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還能聽到聲音,剛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腦子裏的推測上了,一時半會的忘了邊的人。


    他稍稍的彎了下腰,貼在高雪的耳邊,盡可能柔和的說:“一會有你不該聽的東西,我會暫時把你耳朵也捂住,你盡可能放鬆,將自己交給我。”


    江複庭平在學校裏很少有這樣好言好語的溫柔,以致於這話高雪聽到後麵,都有些變了味,立馬變成小女生的粉色幻想。


    別說暫時交給他,要是江複庭想要,一輩子交給他都願意。


    高雪腦子裏七葷八素的亂想著,腦袋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的點頭。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像被火爐裏的炭燒過,又又燙。


    隻是短暫的幻想還沒來得及持續三秒,她的耳朵便什麽也聽不到了。


    她徹底的看不見,聽不見,一下子滾進了深淵,一時間感官都有些失衡,讓她頭暈目眩,連站都站不住。


    江複庭眼疾手快的用雙手拉住她,然後在她的後背輕拍兩下,示意她放心。


    高雪在感受到邊人悉心關懷的時候,怔了怔。


    努力平複下自己瘋狂亂跳的心,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將自己的形重新穩住。


    白唐看完一眾野鬼,裝模作樣的繼續說:“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那我就提問了。”


    其他的鬼就是真有意見也不敢言,一個個都拉攏著腦袋,本就半掛著一顆腦袋的鬼,頭都要垂到地上去了。


    他指了指高雪所在的地方,“帶她迴來的是誰?”


    被震懾在原地的野鬼們麵麵相覷,害怕是一迴事,可真的說出真相,出賣它們後的人又是另一迴事。


    可就在它們短暫猶豫的片刻,白唐笑而不語的一伸手。


    一隻野鬼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反應下,被他抓在手中。


    立馬就成了煙灰!


    在場所有的野鬼皆是瞠目結舌的愣在原地,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直等到幾秒後,它們看著依舊笑臉盈盈的白唐,恐懼和惡寒從他們的靈魂深處,一點點的攀附上來,將它們僅有的理智全部啃噬得幹幹淨淨。


    剛才還和它們挨在一起的那隻鬼,它們連眼睛都來不及眨,居然就這麽沒了。


    一種難言又充滿壓抑的動,在群鬼中像瘟疫一樣飛速擴散開。


    這個看似溫柔好說話的人,比剛才那冷冰冰的人還要可怕!


    連一點說話的時間都不給它們!


    白唐的眼神自它們上遊離過,似有不滿的提高了音調:“快點啊!我沒那麽多耐,跟你們一個數一個數的倒數。”


    這話剛落,緊張的氣氛陡然在野鬼們中間繃得愈發激


    烈。


    沒有誰真的敢拿自己的命去挑戰,誰也不知道他的手下一個會去抓誰,這個人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連打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恐懼像一個巨浪,直接拍在了它們的上,沒有一個幸免。


    這群野鬼動了一小會,一改之前緘默不言的態度,個個都像一株沒有根基的秧苗,風往哪裏吹,它們就往哪裏擺。


    “是!是一個男的!”其中一個男鬼在七嘴八舌的嘈雜說話聲中,厲聲尖叫,脫穎而出,成功吸引了一眾鬼和人的注意。


    白唐懶懶散散的一點手指,將那個男鬼從群鬼中強行拽出來。


    男鬼整個魂體哆哆嗦嗦的,和在寒風中顫抖的枯葉一樣。


    白唐橫了他一眼:“你繼續啊!”


    作為一個鬼明明沒有口水,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緩解上的害怕和壓力。


    “一個……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的,他先到的這裏,那女的沒過多久,自己跟過來了。”他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引得這個人突然不快,一抬手就把自己滅了。


    自己跟過來?


    江複庭細心在一旁聽著,想必是高雪早就被控製了魂魄,入了他製造的幻境走過來。


    這麽一想,之前陳意歡和高雪碰到的況必然是一樣的。


    她們以為是夢境的東西,現實中其實也有,而高雪寫的那些紙條,也就有了解釋。


    白唐又追問著:“那個很漂亮的男的是不是叫陸長枯?”


    男鬼麵色驟然一繃,魂魄都僵硬在那裏,要是能流汗,恐怕已經大汗淋漓。


    這個問題,他並不知道。


    就在他遲疑了兩三秒後,白唐又給了他一個威利的眼神。


    男鬼險些要哭出來:“我……我不知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鬼也算太久,我來之前,這個人就熟門熟路好像常來這了。”


    江複庭很快從他的話語抓到了關鍵信息,這會不等白唐開口,就搶先問:“你什麽時候來得這?”


    男鬼見自己居然沒被掐滅,撿迴一條命似的,連忙迴答:“一年零四個月,我記得清清楚楚!我是在夏天死的,修空調的時候,樓上掉下來,保險繩又壞了,直接摔死了,我不可能忘掉!”


    “死了就算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來的這個鬼地方!”


    他說著還特意指著自己麵目全非的腦袋,激動道:“不信你們看!摔成這個鬼樣子了!”


    這麽一看,確實有點慘。


    白唐的臉色十分牽強的好了那麽一丁點。


    江複庭從男鬼的隻言片語裏捕捉到一星半點的信息,立馬問道:“你們當中,誰在這裏出現的最早?肯定有人知道!”


    白唐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隨意的擺了下手,將這鬼放了:“這樣吧,看你記憶不錯,你把你來了之後才出現的鬼,全都揪出來。”


    在場的鬼全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點名給嚇到,害怕歸害怕,但他的話,沒一個鬼敢不聽。


    很快從擠滿孤兒院的一群野鬼中,陸陸續續揪了一小部分出來。


    而仔細一數的話,這一小部分居然也不少,一年下來,居然累計了二十來個。


    白唐也沒想到這種地方竟然聚集了那麽多沒去地府的


    野鬼,這片地界的鬼差,也真的是夠失職的了。


    那些被揪出來的野鬼,格外惶恐,就怕一口氣全被白唐滅了。


    可沒被揪出來的也怕,誰知道這兩個說翻臉就翻臉的人,生氣動手的點在哪,前一秒好好的,可能後一秒又謔謔到它們上了。


    白唐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故意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所有的鬼全都提心吊膽,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意思。


    幾秒過去,一群鬼也變得愈發的難熬,仿佛被扔在油鍋裏,裏外反複煎了個透。


    就在它們心態快要爆炸的時候,白唐惡意滿滿的眨眨眼,露出一個迷人又動人的笑,指著那一小堆剛剛揪出來的野鬼說:“你們暫時安全了啊!”


    那一小群野鬼頓時跟中了大彩票似的,喜上眉梢,這下真的白撿了一條命迴來,激動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白唐意猶未盡的看著那一大群鬼,還在興致頭上,慢悠悠說:“這樣吧,給你們個機會,你們這些人裏肯定有認識陸長枯,就是不認識也多多少少了解的。了解的就最好主動點站出來,不然我一個年頭一個年頭往下分。”


    “等分完了,要是還是沒人!啊呸!”白唐自覺說溜了嘴,呸了兩下,又道:“沒鬼講,那我就從年份最早的開始一波一波團滅嘍!一直到——”


    他說著抬起手指,在這種群鬼中慢慢全部移過去,最後停在剛剛分出來的一小撮的鬼上。


    “就到你們為止吧,省得我一個一個審麻煩。”白唐拍了拍手:“所以你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團隊合作,可要想清楚了,別為了自己而殃及池魚,你的隊友可能不想魂飛魄散呢!”


    那一小撮鬼差點要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一個膽子大點的,實在沒忍住,脫口問道:“我……我們不是已經安全了嗎?”


    白唐沒心沒肺的說:“我剛剛說得暫時啊暫時,你們審題怎麽不審清楚。反正,隻要有鬼開口說了實話,就全安全了,你們還是多祈禱知者早點站出來吧。”


    濃重的生死危機再一次從他們中間蔓延開來,壓得他們開始透不過氣。


    這一次已經不像上一次充滿隨機和不確定了。


    而是著它們一個個走上懸崖峭壁旁挨個跳下去,隻是按著排隊順序跳得早晚的問題。


    不會有一個能僥幸逃過。


    在一群鬼細碎交談,交頭接耳的況下,白唐有序的組織著他們隊伍的順序。


    本來劃分小隊這樣的事,隻不過是自己嫌挨個審麻煩的無心之舉。


    結果沒有想到,細細一分,竟然分出十六個小隊出來。


    難怪這裏的野鬼數量那麽龐大。


    江複庭看著被白唐按圓圈規整的野鬼隊伍,心裏不由得一震。


    這種震撼並不比去年解決長生派問題冒險入山時少。


    這就意味著,這個老孤兒院裏一共整合了十六年的鬼,而十六年前的陸長枯,才是個六七歲的小孩子,他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些。


    就像白唐說的,陸長枯的背後肯定有什麽人。


    不然他哪來的奪人魂魄的能力,他上的怪異感又是從何而來的。


    十六年前……看樣子這個孤兒院的曆史也沒有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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