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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不會是之前失蹤的陳意歡?


    他心口一緊,這種懸而未得的疑惑,如同口有無數隻螞蟻在他的心裏抓撓。


    可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有概率活著的人,先救迴來!


    他暗自將這個地方記下,思緒揣度的時候,很快就看到了野鬼說的那個小房間。


    房間正好設置在走廊的盡頭,門貼著另一側的牆。


    隻是這裏的門反而比門口的大門維護的好,門鎖和軸承鏽得沒那麽誇張,至少門也是完整的。


    他記得門口的大門到處破洞,層次不齊,像被可怕的瘋子啃了似的。


    在他挨著門口停下腳步的時候,指尖已經暗湧起濁氣,準備時刻防備著突襲。


    接著,他抬起手,摸向陳舊的門把。


    隻是還不等他的手指碰上,白唐已經先他一步,側用胳膊簡單粗暴的撞開門。


    “轟!”門被撞完的那一刻,白唐還順勢迴過頭來,給了他一個張揚又不羈的笑。


    江複庭腳下的動作當即慢了半拍,還沒在他的笑容裏迴過味來,白唐已經沒事人似的奪門而入了。


    這一個小房間,確實很小,看起來不到十平米,這個屋子很奇怪,什麽都沒有,空空如也。


    隻有玻璃窗上同後麵那間教室一樣,映著大大小小的手印,還有不少由上至下劃下的長痕,看起來好像被人撓的。


    就在江複庭的視線從牆上掃過時,他驀地發現了更為令人窒息的畫麵!


    指甲一般密密麻麻的刮痕,幾乎遍布了四周所有的牆麵,好像這個屋子曾經被關過數頭兇猛的巨獸。


    不過這些細節根本不給他時間去細想,他立馬被站在角落裏的一個女人給吸引了。


    光從她的背影看,就能認出那是高雪。


    才兩天不見,她的體型瘦的像漏了水,縮小了整整一圈,即便裹著初冬的大衣,都似是一個小孩鑽進了大人的衣服裏,格外脆弱。


    江複庭正朝她接近,白唐在這時突然出聲:“你等一下,她上有點不對。”


    他話音一落,鬼氣就撲散出去罩在高雪的上。


    江複庭不知道白唐察覺到的不對是什麽,隻能按下心中的焦躁,將所有擔憂和顧慮都十分小心地踩在腳底。


    可是,事與願違,往往越過分擔心一個人一件事,就偏偏會在你眼尖子上出事。


    白唐的聲音和他此刻的臉一樣沉:“她三魂裏丟了一魂。”


    這話也終於讓江複庭所有的耐心和冷靜,都被自己的腳跟磨碎。


    事的糟糕已經超出了意料之外,他們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他略有艱澀地問:“如果我感覺沒出錯,陸長枯……他根本沒有修為,也沒這個能力奪人魂魄。”


    白唐凝重地望著高雪,她一直無動於衷的站在窗邊,像一個死氣沉沉的人偶,連對外界最基本的信息反饋都沒有。


    白唐沉吟了一下,提議道:“你加緊時間想辦法把陸長枯從小到大,邊所有接觸的人排查出來,近期盯準他的一舉一動,最好小到吃喝拉撒都有人盯著,他這次沒成功得手,出於謹慎,可能會多選一個備用目標下手。”


    “我知道了。”江複庭把他囑托的細節一一記下。


    向高雪時,他淡漠的目光泛起微波般的漣漪:“她……少了哪一魂?”


    白唐轉過來,往朦朧的桃花眼裏飽含精芒:“少的一魂為爽靈。我先強行續著她缺魂的部分,雖然常生活目前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是久而久之,不到壽終正寢,就提前散魂是不可避免的事。”


    他話裏話外催促辦事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江複庭繼續乖順地點頭:“我明白。”


    白唐傳達完自己的意思,就踱步到高雪背後,抬手憑空畫了一道複雜的符文。


    他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最後收筆時指尖一頓。


    懸在空中的符文像是有了生命力,洶湧澎湃的力量頓時潮水似的,以自為中心往四麵八方湧出。


    他畫完後眼睛都不抬一下,隔空對著符文一點。


    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蘊含著浩瀚的意念和威壓,剛獲有生機的符文不得不乖順的迎著他的指示,乖乖貼到高雪的上。


    就在那鬼畫符一樣的圖文貼在高雪上的一刹,小孱弱的軀眼可見的一震。


    緊接著,剛才還死氣沉沉的女生在以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恢複了生氣。


    那生氣十分薄弱,相比正常活蹦亂跳的人而言,多了一絲苟延殘喘,強吊著一口氣來續著命的味道。


    但比起剛才的了無生機來說,總算是多了幾分微不可見的希望。


    她無神的雙目一點點的恢複焦點,臉上的茫然卻並沒有因此減少。


    高雪在兩人的注視下,一臉疑惑的轉過頭,在看到江複庭的一瞬間驚訝的睜大眼睛。


    “你怎麽在這?不對!”她說完又覺得自己問得不夠充分,奇怪又害怕的打量著四周:“這……這是哪?我們怎麽在這?”


    問完這些,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邊還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奇怪又全然陌生的地點和人物,讓她不安的陷入未知的恐懼裏。


    江複庭對她的問題避而不談,率先介紹了下站在她邊上的白唐:“這是我的老師,你現在上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高雪遲疑的對著白唐上下打量著。


    許是白唐溫和的樣子太人畜無害,她心裏陡然升起的戒備很快就落下,隨後東摸西碰檢查自己的體。


    發現自己四肢完好,也沒有奇奇怪怪的傷口,精神狀態……似乎也好的,和平常一樣。


    高雪這才率先小小鬆一口氣:“我好的,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江複庭心裏一直繃著的石頭稍微落了點,他微微頷首:“一會我們要帶你迴去,會把你眼睛蒙上,你隻管放鬆跟我們走。”


    高雪惴惴不安的偷瞄了眼江複庭,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認真,和平時並無異樣,也沒再多問,猶猶豫豫的點頭應下。


    白唐的鬼氣是萬能,可化形萬物,在高雪閉上眼睛時,就幻化出一條黑布,係在了她的眼睛上。


    高雪提前閉上眼睛,並不知道蓋在自己眼前的是什麽。


    她曾經也玩過捉迷藏,被蒙過眼睛,常人在眼睛被蓋住的一刻,視覺是還在的。


    眼球上的視網膜依舊會對外界的物品,哪怕是眼皮都會做出一些反應。


    比如眼球蒙得久了,你會看到很多在黑暗裏閃著星星點點的東西


    ,這些閃爍的星點會自行連接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圖案,在你的眼前飄來飄去。


    但這一次不一樣,在眼睛被蓋上的瞬間,她陷入了一無所知的黑暗。


    這種黑暗有點虛無,她好像真的成了一個瞎子,光和影她都感覺不到。


    如同掉入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裏,以致於她連方向和空間感都短暫的喪失了。


    她被拔地而起的未知徹底吞沒。


    就在她惶惶不安時,江複庭伸出他的手,將高雪發顫的手掌包裹住。


    那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光從觸感上,高雪也能知道他的手指十分修長,隻是手指過於冰冷生硬,像不分一年四季,始終冷硬的大理石一樣。


    她幾乎在被觸碰到的一瞬間,就猜到那是江複庭的手。


    “別擔心。”


    似是看出高雪的害怕,江複庭開口道。


    任憑心裏的不安驚天駭浪,也很快就被這簡短有力的三個字撫平掉不少。


    江複庭牽著高雪小心走到了孤兒院的門口,外麵的寒風在這些野鬼賣力的鬧騰下,從未停歇。


    他停下腳步和白唐交換了一下眼神。


    不用開口,白唐就已經心領神會。說得難聽,江複庭就算在這個時候放個,白唐都能從味裏聞出他要幹嘛。


    無非是這個地方來都來了,不從這些小鬼嘴裏多挖點什麽,都對不起他們這心驚膽戰的一路。


    白唐一臉舍我其誰的無可奈何,這種逗貓逗狗似的把戲都不願意親自動手,他不不願的負手往前晃悠。


    就在那群野鬼對先前的事,心有戚戚,有所忌憚的打量著他時,白唐驀地神色一凜,令人顫抖的威壓像炸彈似的從他上爆發。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壓製,讓周圍方圓百裏的野鬼,連基本的反抗之心都無處升起。


    哪怕是被蒙著眼睛的高雪看不見,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因為極端的敬畏著什麽,而瘋狂的顫栗。


    野鬼們的嘰嘰喳喳再次緘默下來,整個孤兒院靜悄悄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在這個時候被放大。


    它們驚恐不安的看著兩人,形形色色的眼珠和腦袋懸在空中,跟心眼一塊提著,靜等著這兩人還想玩什麽花樣。


    白唐不緊不慢的在地上磨了磨鞋尖,蹭掉一些鞋子上的灰塵,開口道:“和剛才一樣,問你們問題就迴答,不迴答就隨機打散一個,說謊也打散,不捉老幼婦孺,但你們也別想拿老幼婦孺擋槍。”


    “違反規則,一次打兩。反正你們這樣的野鬼估計早就沒了投胎的機會,留在這一天到晚謔謔陽人,也是禍害。”


    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將想要鑽空子的那幾個鬼精鬼精的野鬼的路一同堵死了。


    白唐說完,還特意停頓了一下,裝模作樣的環顧一圈,滿意的頷首。


    周邊的野鬼也隻敢偷偷摸摸的在心裏頭唏噓,麵上連半點都不敢表現出來。


    一邊的江複庭隻給了他一個催促的眼神,讓他少點裝腔作勢,要問快問,哪來的那麽多彎彎繞繞。


    白唐仿佛若有所感,側過頭來,迴了他一個嬉皮笑臉的模樣。


    江複庭對他這樣向來沒轍,默默地移開視線,隻是捏著高雪的手無意識的用力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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