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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複庭一側臉,就能看到他熠熠生輝的臉上寫滿了,求賢若渴這四個大字。


    隻是求的東西是金錢。


    白唐見他無動於衷,煽風點火著:“何況我們這次出來本來就沒個委托人,沒有資金讚助,幹的活還比以前麻煩,吃力不討好啊——”


    他感慨的仰起頭,一副被歲月蹉跎了的心酸模樣,“要是撞見什麽有意思的道具,順路收過來也未嚐不可,說不定能換點錢,就當添利息了,對吧?”


    江複庭見他理直氣壯地侃侃而談,漠然的收迴視線:“不對。”


    白唐還想在叭叭的爭兩句,江複庭毫不留情的打斷:“就算你外快都拿來添補巷子裏的人,地府一個月的工資不夠你飯錢?”


    白唐非常有靈性的翻了個白眼,不屑道:“我一個外編的,連低保都沒有,摳不拉幾,就知道壓榨我這個底部勞動人民,別讓我倒貼錢都不錯了。再說了······”


    他臭不要臉的覷著江複庭:“我現在不是還拖家帶口了麽,這糊口的工作越發嚴峻啊!”


    這厚顏無恥,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江複庭硬是保持著自己的修養,麵不改色的淡淡說:“誰糊誰?”


    語氣裏飄著若有若無的倨傲和挑釁,白唐不由一訕,但不能輸在誌氣,嘴硬道:“看見你們這些資本家的嘴臉,我就——”


    他話沒說完,江複庭就別過頭,意味深明的看著他。


    去他的貧賤不能移!


    白唐隨著他的視線,未說出的話十分及時的打了個拐,就是刹車太急,腔調都變了個彎,跟唱歌似的:“心生敬意,向往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絡繹不絕!”


    這波彩虹屁誇完,他忽然覺得這個抱大腿的劇情似曾相識的熟悉······


    十九年前,饞這人的‘身子’,十九年後,饞這人的錢!


    世界果然是個圈,隻是從饞身子到饞錢,他到底被生活敲打成什麽樣了。


    江複庭聽不進別人對他的彩虹屁,也唯獨白唐說的再胡扯,他偏喜歡聽,不禁和顏悅色,眉宇間的刻板也鬆緩了不少,連帶背後一直靠著的石壁,都沒這麽涼了。


    “江水就不必了,龍王廟都經不起你衝。”他順著白唐的話揶揄道。


    畢竟白唐一趟外快賺得也不少,能做到月光也挺厲害。


    邊上的人聽完滿不在乎的哼了兩下,多少人求著他雨露,他都不給,這小屁孩還挺會蹬鼻子上臉。


    哼完他腦子一跳,突然又正經幾分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餘幼儀現在恢複的怎麽樣,還在寧遠邊上待著吧?”


    “昨天氣息稍微有點弱,明天能恢複的差不多。”江複庭立馬迴道。


    白唐順著草墊躺了下來,雙手枕著腦袋:“那就好。祭祀一


    旦開始鬧,先救人,我給你開路,你再替他們清掉一些雜碎,後麵就讓餘幼儀護著他們衝出村。”


    “恩。”江複庭認真的聽著他事後的料理安排。


    “還有。”白唐的音調忽然輕了幾分,但聽起來卻又格外的沉。


    難得見他吞吞吐吐,江複庭追問道:“什麽?”


    白唐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那個蔣黎畢竟算是認識的人,如果到時你跟他打上照麵了,你怎麽辦?”


    這話問完,氣氛一下子凝沉了不少,就像前麵所有的聊天都是為了鋪墊這句話一樣。


    他頓了下,很幹脆的迴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認識的方式分為好幾種,寬泛點一種朋友,一種仇人,他和蔣黎的關係就算自己已經從那件事裏走了出來,不拿他當仇人,可他卻不一定了。


    何況他現在走的路,早已經掉入暗無天日的荊棘裏。


    做惡之人,無關乎年齡,總要付出代價的。


    隻是沒想到,他這樣的人本應該擁有更輝煌的人生,如今卻走上這樣的路。


    到底是有著感慨和惋惜。


    江複庭像是為了轉移這一時片刻的注意力,學著白唐去摸一根邊上的枯草來玩,指尖剛觸到草根時,一塊小石頭“咻”一下,從後窗飛掠進來,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石頭直直地點進昨夜的剩菜裏。


    連點聲響都沒有。


    “這哪家的投手,太會挑地了吧!”白唐看著毫無食欲的餐盤,單調乏味的綠色裏忽然被點綴了一粒黑色。


    江複庭轉過頭,正好看到費盡力氣在窗台上探了半個腦袋的周祁。


    他額角凸起了幾根青筋,雙手撐在窗台上,臉頰因為屏息提著勁而有些漲紅。


    周祁吃力的趴在窗戶上,全身的重量全都依托在那雙手上。


    忽然有些慶幸,幸好平時隊裏的操練比較認真,沒有怎麽翹過,感謝領導!感謝祖國!


    不然這扇窗上他都呆不了多久。


    江複庭看見周祁的時候,稍微意外了下,沒料到他這麽早而且這麽快就找到他們了!


    很有可能是冒了些風險,趁著鬼物沒有散幹淨,就提前出來了。


    “你們這是什麽情況啊?一個晚上,全軍覆沒?”周祁饒是已經親眼看見了人,也不免有些驚訝,他壓著情緒裏的疑惑問道。


    來之前還以為自己要麽消息聽錯了,要麽理解錯了,直到他真的找到了這兩個人被關押的地方。


    “我們是誘敵深處,不是全軍覆沒。”白唐善解人意的耐著性子糾正道。


    周祁沒跟他計較這些細節,他掛在窗上本來就堅持不了太久,還要忙著說話,要再來跟他掰扯幾句,那就等著掉下去的瞬間,被人撈走好了。


    他小聲問道:“現在到底


    什麽情況?你們到底是來查的什麽,我聽村裏人說祭品上了山就迴不來了,你們這是拿自己生命安全開玩笑!”


    周祁忍了半天隨著話倒豆子似的出來,情緒也差點沒憋住。


    江複庭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冷靜地說:“你放心,我們不會隨便開玩笑。”


    他語氣平穩,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周祁對上他嚴肅的麵容,差點以為見著自家隊長了,不由愣了愣。


    江複庭站起來,正色麵對他,繼續認真的開口:“這裏麵牽涉的複雜,一時片刻說不明白,你既然來了,正好有件事隻有你幫得上。”


    周祁想都沒想,立馬問:“什麽事?”


    “明天祭祀時,把村裏的小孩全都撤離掉。”他說著把綁在小腿上還有些血跡的白布撕了一小片,丟在窗戶的柵欄上。


    “你帶這個去找阿敏,她知道是我,會協助你組織兒童,你聯係好對接的人,把小孩都帶出去。”


    周祁還以為他是在救援被拐賣的孩子,接過柵欄上的白布,留意到上麵刺目的血跡,皺了下眉:“那還有一些本村裏的小孩,怎麽辨別出來?”


    江複庭直接道:“不管是不是村裏的,全都撤離。”


    周祁捏緊白布,頓了頓,顯然沒有完全明白他的用意,確認道:“全部?”


    “對。”江複庭凝重地看著他,目光篤定:“全部。”


    周祁鎖著眉頭,對手裏覆了層灰,浸了血跡的白布,沉著眸子思索了兩秒,重重地說:“好。”


    等周祁離開後,再也沒有人來見過他們,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單獨開辟出來的小天地,無人問津,如果不是門口看押的人定時送飯,大概他兩要是不小心橫死在裏麵,都沒有人知道。


    難得的清淨卻透著難以言喻的壓抑。


    以往被關押在這裏麵的人,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去等待著祭祀來臨的那一天。


    生命突然被套上了倒計時的加鎖。每流逝一點,都是在心口上劃開一道口子,生命不自覺就少了一分。


    直到祭祀那天,在眾人的瞻仰下,以極其隆重的方式,拉上最後的帷幕。


    十四的夜晚異常喧囂,仿佛城市裏最奢靡之處的燈紅酒綠,隻是換成了鬼物的盛宴,響徹到天光,才意猶未盡的慢慢停歇。


    陽光被遠處卷來的雲層蓋得嚴嚴實實,透不過一絲亮度,原本炎熱的氣候,卻無處不透著陰冷,厚厚的雲層和山頂的霧氣相融,天地直接連成一片,到處都是灰蒙蒙的。


    就連家家戶戶的公雞也不再打鳴,整個山林都陷入詭異又沉重的氛圍裏。


    沒片刻,四周忽然卷起了強勁的大風,帶著淩冽的唿嘯聲,一重又一重地接踵而來。


    風卷殘雲,塵埃四起。


    江複庭和白唐各


    自聽到了慢慢朝這邊走近的腳步聲,不約而同的睜開眼。


    “到時間了,把人帶出來吧,這兩天沒出什麽幺蛾子吧?”吳秀娥在兩個人身上審視了一眼。


    兩個壯年毫不猶豫的朗聲迴答:“秀娥姐放心,連個吵人的蒼蠅都飛不進去!”


    這兩個人看起來異口同聲,麵無異色,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是隱隱聞到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出於謹慎,吳秀娥特意在兩人身上前前後後看了好幾圈,實在抓不出什麽不對來,才鬆口:“行,把人帶出來吧。”


    等人走遠了,左邊的那個壯漢看著她的背影,眉眼立馬擰了起來,不屑地說:“你看到她剛才那眼神和說話口氣沒,什麽意思!”


    他有些不爽地掏出鑰匙,因為心情不好,開鎖的動作都粗暴很多,“哐哐!”的像是拿了把重錘在砸門。


    嘴上的態度也沒見得比手裏的動作優雅,他繼續輕蔑道:“搞得我們像幹了什麽對不起村裏的事一樣,媽的!一個老娘們,天天嘚瑟的那個樣,看著就不爽!”


    “轟——”


    他嘴上罵完,鐵門也終於被拉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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