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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可能。”江複庭說道。


    “如果是的話,她那個負麵人格總會犯錯。”白唐眼裏精湛的光芒一閃而過:“王休必定會出現。”


    江複庭頓時了然他的意思,隻是這樣他們就處於很被動的狀態了,這樣的話,他迴過頭看了眼還站在一邊打量著自己屋子的周嶽。


    周嶽顯然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隻是眨眨眼,屋子裏的東西都沒了!


    全沒了!


    這裏麵還有他的大半年心血啊,他的積蓄啊!


    那些用做保值的字畫真跡,還有那些古董,一個個價值百萬上千萬的東西,就這麽說沒了就沒了!


    他失魂落魄的在這個空曠碩大的屋子裏轉圈,抬起頭是懸高的房梁,這哪還是房子,就是一個加大版的鳥籠而已!


    他就在這個鳥籠裏一個人不停得徘徊打轉。


    那些丟失的都是他耗了大半輩子,幸幸苦苦囤積出來的。


    是啊,還是他不擇手段,沾了人血的錢,現在都沒了,全都沒了!


    從驚恐的情緒裏抽出來的時候,他看著這冷冰冰的房子,隻覺得發涼。


    幾十年的心酸艱苦頃刻間付諸東流。


    這大半輩子,居然就這麽白活了一場,除了那個現在還被人壓著查的工廠,就剩下這裏這麽個空架子。


    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沒有了任何的動力,都這把年紀的人,早就沒有重來一場的勁頭。


    他早就不是二十幾的年輕人,有那蓬勃的朝氣積蓄繼續去奮鬥。


    周嶽每走一步,腳步都是發軟的,每看一眼,都是心痛到骨子裏的酸澀。


    這些死了的人還死得有什麽意義?


    他這輩子活著無非是為了錢而已,錢都沒了,他以後還怎麽在其他人麵前抬起頭,他的工廠現在剛好是寒冬時期,哪來的資金去周轉支撐下去!


    周嶽感覺自己像是被活生生的脫了層皮,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筋疲力盡。


    他突然就不想掙紮了,他的世界就是由金錢鑄成的鐵壁銅牆,現在精神的堡壘兀然崩塌,他仿佛失去了可以支撐他繼續下去的一切。


    所有的鬥爭都在這個時候顯得沒有意義起來。


    江複庭默默得看著他,周嶽的眼裏像是突然熄滅了一片光,變得黑沉沉的。


    他慢慢的走過去,對周嶽提醒道:“王休跑了。”


    周嶽無神的點點頭,歎道:“我看出來了。”


    江複庭沒有理會他現在的狀態,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他間接害了那麽多人性命,王休又間接毀了他的房子。


    都是因果報應而已。


    “王休生了警惕,不能再引第二次。”江複庭不徐不疾的說道:“在沒抓到之前,你現在待哪都是危險。”


    周嶽似乎在考慮他話裏的意思,愁著眉。


    江複庭繼續道:“去自首。”


    說完這話的瞬間,周嶽的垂在兩邊的手突然一顫,眼神不斷躲閃著。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工廠開始被查,查到他這的事故原因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真的要他親自去自首,他真的……


    江複庭觀察著他臉上的掙紮,知道他不是全然抗拒,內心一鬆,“他們要的是清白。”


    周嶽搓著自己的衣角,這個他知道,他聽到王思離親口說的。


    “還他們清白,換你餘生的平穩生活。”江複庭一直留意著他臉上細微的變化。


    周嶽的動搖開始慢慢崩裂。


    “或者等警察上門,收你的屍體。”


    周嶽還是不斷揉搓著自己的衣角,越搓越用力,越快,甚至搓得指腹發燙,要著火一般。


    江複庭看著他毫無動靜,麵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


    周嶽後麵要怎麽選擇跟他們關係不大了,那是他自己的事。


    王休這個單子現在不僅僅是普通鬧鬼的事情那麽簡單,不論周嶽還要不要雇傭他們,白唐肯定會去收的。


    王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白唐肯定會去摸一下。


    畢竟王休身上無緣無故暴漲的力量,連著幾個鬼魂都被變異了的魂體,後麵肯定會存在一些引導因素的東西。


    這個和曾經那個鑽入自己體內的鐵塊有些像,或許能通過王休身後的東西,查到自己身上鐵塊的來源。


    白唐沒有親口跟他說,但隻要自己留心觀察他,以自己的了解就能猜到他接下來的打算。


    他迴到白唐身邊,一臉淡然:“迴去吧。”


    白唐伸了下懶腰,身上骨頭拉得劈裏啪啦的響,走之前還特意跟周嶽交代了下,“行,那走了啊。”


    就在兩個人悠然自得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周嶽的說話聲。


    “是不是我向大眾還他清白,他就真的放過我了?”


    江複庭感覺到身邊的人停下腳步,跟著迴頭。


    周嶽看向他們的時候,眼裏充滿了求生的希翼,隻要還能活著,做什麽不行?


    “那我不保證,但是你不這麽做,他肯定要搞你。”白唐無所謂的插著兜:“這個就看你了,記得道歉的時候,也別隨便搞小動作。”


    他後麵還特意好心的提醒了下,周嶽這種人最愛唱雙簧,小動作搞多了隻會死得很慘。


    “我知道了。”白唐毫無保證的話讓周嶽失望的低下頭。


    兩人站在門口的時候,忽然覺得這個屋子有著說不出的蕭條。


    就在幾分鍾之前,這裏還被裝修的精致典雅,無一不透著富麗堂皇的味道,現在卻是翻天覆地的,隻殘留一大片的白色水泥。


    周嶽隻身一人佇立在房子的最中央,江複庭開門的時候,一陣冷風


    順著門縫吹拂進來。


    刺骨的寒風卷著地上的塵埃灌滿了空曠的樓房,在周嶽邊上一擦而過時,卷起了他的衣角,顯得格外的寂寥。


    等江複庭和白唐離開後沒有多久,周嶽一個人沉寂在屋子裏。


    寒冷,孤零零的。


    仿若又迴到很多年以前,周嶽久遠到被永遠塵封的記憶忽然破了一個小口,這些記憶順著裂開的縫隙,沾著時間的塵埃,一點一滴的流淌出來。


    那些他有了上頓沒下頓的記憶。


    那寫他還在做服務員時被人從頭頂澆灌下一碗熱湯的記憶。


    那些上學時被一些同學無故欺侮,僅僅是因為他們看自己不爽的記憶!


    還有他讀小學時寄宿在親戚家裏,天天被他們嘲笑,撿來的,沒爹媽的!


    就是個討債鬼,嫌攤上自己這樣的親戚真倒黴!


    他做牛做馬,每天跟下人一樣伺候他們,不!比下人還不如!


    下人還有口吃的呢!都是些不人不鬼的日子!


    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啊!


    這是他活了四十幾年來,對這個社會的唯一領悟。


    可惜了,自己就是沒這個命!


    他曾被人視如草芥和螻蟻對待,所以他學會的,也隻有視人命如草芥,無能之人皆是踩在腳下的螻蟻!


    這個世界沒教過他愛,他又從哪去學會關心他人的生命!


    那些曾經害過他的人,踐踏過他的人,都還逍遙快樂的生活,因果報應為什麽沒有報到他們身上?


    他覺得自己挺可笑的,也挺可悲的!


    周嶽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根接一根的猛抽完自己所有的煙,燃盡得煙蒂在地麵上堆成了小山。


    直到那個被他捏成滿是皺褶的煙盒,一根也倒不出來的時候,他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蹲得久了,膝蓋大腿有些發麻,大腦供不上血。


    他腳下一軟,腦袋一昏,差點又踉蹌得倒迴到地上。


    周嶽嘴角抹起嘲諷的苦笑,躲不掉的終究要來了!


    警察局。


    咚!咚!辦公室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一個三十歲的男子,板著一張肅穆的臉坐在桌前。


    男子的五官非常霸氣,眉眼銳利,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像是個開過鋒口的鉤子,能直接將人挖穿。


    他的身上穿著夾克,手邊擺著一個馬克杯,杯子裏的水早就涼透了。


    男子翻了頁手頭的資料,在聽到外麵敲門聲時頭也沒抬:“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製服的小民警走進來報告道:“嚴隊,有個來自首的。”


    被叫嚴隊的男子皺了下眉,擰起臉的時候,氣勢尤為的懾人,他語氣裏有些不快:“自首的你們審完記錄就行了,叫我幹嘛?”


    “嚴隊,是個大案


    !”小民警一連誇張的說道,眼裏都閃著星星了:“前段時間那爆炸案,他說那個爆炸案他是主謀!”


    “他自己說的?”嚴舫放下手裏的資料,抬起頭。


    小民警連連激動地催促道:“您快去吧,就在審訊室呢!”


    雖然是大案子,但審訊的過程異常順利,周嶽基本上知無不言,就連自己做事的具體過程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怎麽利用的張統和盧飛,怎麽在大晚上故意將設備調鬆,然後又是用了什麽借口將王休在晚上引到車間,產生爆炸。


    所以這個案子不僅僅是因為普通的老化,而是利用設備的老化,產生的一起謀殺案。


    但是按照周嶽的說法,他的本意是殺王休,隻是因為王林發現了他收買審核人員偷稅漏稅的事情。


    他原本沒打算帶上其他人,沒想到那天晚上會有那麽多人要跟王休一塊值班,其他傷亡的人都是無端被卷進去的。


    但不管怎樣,那些人卻因為他的自私和狠毒賠進去了自己的性命,他們什麽都沒幹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同往常一樣去上班而已,卻沒想到,進了這扇車間,就再也出不來了!


    “我有個條件。”周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軟綿綿的靠在凳子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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