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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嶽哆嗦著抬起自己的其中一隻手,幾乎顫成了篩子,掌心上的血液鮮豔而刺目,他再次抬頭的時候,窗戶上的人影還在往上爬。


    那雙黑黝黝的眼睛眼角不斷的流著涓涓的鮮血,直勾勾的看著他。


    “啊!!”他再次驚恐的大叫,也顧不得副駕駛座上的血液,再次往後退了兩步。


    眨眼間,玻璃窗上的人影又突兀的消失了。


    他心有餘悸的看著車窗,精神還有恍惚,身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車子裏一時間隻剩下他的唿吸聲。


    直到過了好幾秒,外麵的動靜一直風平浪靜到相當正常。


    周嶽這才膽戰心驚的慢慢匍匐過去,惶恐的眼睛小心翼翼得打探著窗外,眼神不斷的飄忽著,仿佛下一秒會有什麽東西從附近的各個角落突然竄出來一樣。


    外麵除了偶爾忽然拂過的輕風,“沙沙”響了幾次,再沒有其他特別的動靜。


    周嶽吞咽著發幹的喉嚨,雙手顫抖著輕撫上車門的門把。


    就在他準備再次拉開車門的時候,“砰!”一聲劇烈的撞擊從天而降。


    人體沉悶地撞擊聲如雷貫耳,幾乎要掀在他的頭頂。


    伴隨著液體涓涓流淌著的聲音,殷紅的液體從車頂上往下流淌,前麵的擋風玻璃頓時被紅色的血液衝刷了一大片。


    那張糜爛著的,花掉的臉龐猛得從上麵掉下來,緊趴在擋風玻璃前,目光如炬地死死地凝視著他。


    “啊啊啊啊啊!!”


    ……


    “他怎麽還沒過來?”白唐一臉不快的靠著牆,本來就來得不太情願,之前就已經等了三十分鍾,現在又等了那麽久。


    江複庭看了下時間,“十分鍾了。”


    然後別過頭和白唐對視了一下,隨後突然轉過身,走向門衛室敲了敲窗戶:“大爺。”


    髒兮兮的窗戶被推開,大爺杵著腦袋不耐煩的抬起頭:“幹嘛?”


    “停車庫離這多遠?”江複庭問道。


    大爺想了想,然後不太情願的從凳子上站起來,收緊了身上軍綠色的棉大衣,伸出有些幹枯的手指,往窗外指了指。


    “就這右拐過去,走到底就是,好找的很,兩三百米的距離。”


    “謝謝。”江複庭客氣的對著他點了下頭,對著倚在牆邊的人說道:“去看下。”


    白唐這才站直身體,慢悠悠的跟上去。


    兩個人趕到停車庫的時候,那邊隻有一輛保時捷紮眼的停留在那。


    車子在停車位上不斷的上下震動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裏麵的人在幹嘛。


    江複庭和白唐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往前麵跑過去。


    趕到車子邊上的時候通過車窗,看到裏麵的周嶽正近乎崩潰的瘋狂喊叫,像個瘋子不斷扒拉著眼前虛無的東西,瞳孔緊縮著的眼睛透


    露著無限的恐懼。


    江複庭用力拉了下車門,才發現車門被鎖死了。


    就在他準備用蠻力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轉過頭。


    白唐對著他從容的一笑,“不是什麽都靠蠻力的。”隨後指尖的鬼氣湧入車鎖,“啪嗒”車門響起一陣解鎖聲。


    白唐也得意的說道:“看到沒,靈活運用。”


    江複庭沒有說話,直接打開車門,摁住正在拚命手舞足蹈的人,“你看到什麽了?”


    周嶽的身體突然被人按住,他先是沒來得及反應的愣了下,然後才神色畏縮的說道:“車上剛剛有人!不對!”


    他麵色蒼白的晃著腦袋,雙手用力得反抓住江複庭:“不對!剛剛車上有鬼!有鬼!他要殺我!他又來了!他要殺我!”


    周嶽的手格外的用力,江複庭穿得不算太厚,指甲險些掐進了他的肉裏,他皺了下眉:“那個鬼是誰?”


    他的聲音刻意的沉穩了下,低緩而讓人舒適,讓人會情不自禁放鬆狀態,周嶽的眼珠飄忽著,迴憶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情緒,在想到腦海裏看到的東西時,再次淒厲的大叫:“他就在那!就在那!”


    他一邊叫著,雙手瘋狂地在江複庭身上亂抓亂拍,掙紮著指向車頂:“就在那!他剛剛趴在那!他要殺了我!”


    “你冷靜點。”江複庭用力揪住他,秉持著耐性,對著他冷喝道。


    那雙幽黑的眸子直視著眼前躁動到完全無法控製的人,周嶽被迫對上他的眼睛,江複庭的瞳孔黑的像是廣袤無垠的宇宙,深邃的要將人徹底的吸進去。


    “他,他是。”周嶽盯著他黑色的眼球像是失了魂。


    “是誰?”江複庭逼問道,嗓子壓得更低。


    “……”周嶽張了張嘴,死氣沉沉的麵孔對著他,“王……王。”


    江複庭微蹙了下眉。


    “啊啊啊!!!”周嶽仿若看到一個可怕詭異的東西,驚恐萬狀的扯著嗓子瘋狂大喊。


    “不用問了,他這情況不對勁。”站在後麵的白唐突然開口道。


    江複庭迴過頭看著他。


    白唐繼續道:“估計他這兩天刺激過度了,現在有點失常。”


    “怎麽辦?”江複庭愁著眉不敢鬆開雙手,繼續用力摁住眼前的人。


    “我們自己進去看。”白唐望向工廠裏麵的方向。


    江複庭看著自己身下還在不斷掙紮著的人,冷冷問道:“那他呢?”


    “交給門衛去打120。”白唐掃了車裏的人一眼,臉上抹過一絲凝重:“我在這等你。”


    因為進門的時候周嶽已經跟門衛打過招唿,江複庭順便讓門衛拿了兩張臨時通行證。


    就在白唐要直接往裏麵瞎逛的時候,江複庭抓住了


    他的手腕。


    “怎麽了?”白唐迴頭看著他。


    江複庭指了指遠處那個巨大排氣管一樣的金屬建築:“直接去那。”


    白唐詫異了下:“你怎麽知道?”


    “新聞上說的出事點是分離車間,其中一個車間已經毀了,隻有那個。”江複庭淡淡的看著他,一副不好好認真看新聞的鄙視樣。


    白唐哼了哼,憋著一臉的小情緒和傲慢,轉向另一個方向走過去。


    但是等兩人趕到了事發地點,查探了一圈卻都沒有找到特殊的異常和蛛絲馬跡。


    江複庭再次去保安室費盡口水得到調取監控的權利,但依舊什麽特殊的發現都沒有,相對應的車間監控當晚被幹擾,沒有有效信息。


    “今天早上很早警察就來看過了,他們也什麽都沒查到,何況你們。”安保人員站在一邊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江複庭仍舊盯著眼前的分屏,撐在台麵上的雙手緊了緊。


    “走吧。”白唐收迴停留在屏幕上的視線,“去下一個地方。”


    “去哪?”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邊上的人。


    白唐轉過身對視著他,明亮的桃花眸閃爍著異樣的光:“去你去過的地方。”


    他起初是疑惑的,還沒太明白,但當他被白唐抓著幾秒的瞬息萬變之後。


    他抬起頭怔怔得看著頭頂上方散著微弱光芒的指示牌。


    周圍陰暗,潮濕,冰冷,像是一場巨大的漩渦將他洶湧得席卷,再慢慢吞噬掉,四麵八方都是那股熟悉冷冽的陰冷和森然。


    太平間。


    所有的一切從這裏結束過。


    但所有的一切又是從這裏重新開始。


    明明才短短的兩個月,但是事情多得緊促到,他幾乎都快淡忘了自己死亡過的事實。


    醒來時身體的不適感,失控的感覺,那些明明不屬於自己,卻又在體內翻騰的異樣到現在都是刻骨銘心的,甚至那種緊挨著死亡的冰冷,無助和窒息也讓人記憶猶新。


    江複庭的唿吸驟然急促了一下,雙手微不可查的顫了顫,他看著上麵發光的綠燈,眯了眯眼睛。


    白唐側過腦袋注意著他臉上的變化,直到邊上的人身上的鬼氣突然強烈波動了一下,在他以為要險些溢出的時候,又慢慢平複下來。


    江複庭傲然的站立在封閉著的門前,等心神再次恢複成波瀾不驚後,率先邁開腳步往裏走去。


    來過一次的地方,甚至可以說熟門熟路。


    他抬起指尖,手裏的鬼氣在裏麵翻湧了一下,確定裏麵沒有什麽人以後,才推開大門。


    一陣冷冽的陰風在門縫打開的瞬間,從裏麵驟然唿嘯而出,撲到了他的臉龐。


    他閉上眼睛迎麵感受著涼颼颼的冷風,深吸了一口氣。


    對這種地方居然有這種緬


    懷的熟悉感,他冷冷的勾起唇角。


    覺得有些可笑。


    隻是這次後麵多了一個腳步聲,輕而沉穩,讓人安心。


    “啪!”在白唐腳步進來的時候,後麵的大門突然沉重的關上了。


    本就陰涼的停屍間,瞬間被濃鬱的森冷之意徹底的包裹住,空曠的房間驟然沉寂下來,沒有絲毫的聲音。


    白唐走過來,在所有的屍櫃前麵慢悠悠的晃了一圈,然後突然指著中間的偏下的一個櫃子說道:“你之前躺過的是這?”


    江複庭有些驚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問了以後又發現自己心不在焉,毫無意義的問題。


    白唐無聊的敲了敲櫃子上的拉門:“你之前留的鬼氣的痕跡還有呢?”


    “恩。”江複庭忽視他看白癡的表情,走到工作櫃的邊上,翻閱著掛在上麵的屍體出入的登記本。


    張統的屍體今天早上才拉過來,登記的內容很好找,翻到文字記錄的最後麵就是。


    江複庭看了眼上麵登記的內容,轉過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坐在驗屍台上晃著腿的白唐。


    對方一身皎潔的白衣,今天沒有紮頭發,不少較長的發尾垂在了身前,那張白淨怡然的麵龐和整個陰惻惻的地方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12號櫃。”江複庭放迴手裏的登記本開口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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