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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毓秀又舉著蛋糕刀催促他吹蠟燭,白唐無法,隻好湊近了,就要一口氣吹滅,卻見那女人又喊了暫停,道:“差點忘了,要許願的,”她看著白唐,眼中流光欲醉,襯著白皙如凝脂的精致臉蛋,有種妖豔的美。


    白唐驟然抬手,用手遮住眼睛,道:“別對我用那招,大美女,我脾氣可能會不好。”


    上次已經因為大意惹了一條線纏在身上不得解脫,被墨赦用看白癡和罪人的眼光看了好幾天,連帶著還被地府那一幫人嘲諷,白唐表示真的夠了,完全不能接受再來一次。


    蘇毓秀噗嗤而笑,瞬間連周圍陰森森的鬼物都活潑起來,她看著白唐有些警惕的神色,笑的不能自已,鬼魅般靠近了他,白唐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驚了一下,本能的後退。


    蘇毓秀又踏前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減到無限接近,白唐被她靠近的姿勢壓的身體微微後仰,正要再退,卻被那女人一把揪住胸前衣服。


    “我什麽都沒用,”蘇毓秀從下而上的看他,臉上是活潑潑的調皮神色,“白唐,你的心跳的很快。”


    白唐張口就反駁道:“心不跳的那叫死人,我”


    “那不一樣!”蘇毓秀手貼在他胸口上方,微微用力,讓白唐都感覺到唿吸困難,“你知道的,那不一樣,跟上次的感覺一樣。”


    這個角度看她,恰能看見她微微下垂的眼睫和挺翹的鼻子,五官顯得格外立體和精致。


    白唐也看的呆了一下,繼而在她肩頭強製而有禮貌的一推,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吐槽道:“別動不動就靠那麽近啊,怎麽說我也是男的,你就不怕”


    後麵的話他自己自動消音,因為好像那個威脅對蘇毓秀並不算威脅,搞不好麵前這女的還會反將軍一局,到時候他才叫騎虎難下。


    蘇毓秀顯然發現了他的猶豫,更是欺負人也似的往前幾步,又逼近他,貓逗老鼠也似,笑道:“我就不怕什麽?說啊,怎麽不說啦?”


    白唐一抹臉,心裏簡直要淚流滿麵,真是沒辦法!這麽一個女的,還是把目的都擺在了明麵上,每次都在即將踩底線的邊緣瘋狂試探,要惹惱他的時候她就恰到好處的退一步,真生氣又生不起來,實在憋屈。


    白唐生無可戀的轉了腳跟,換了個方向避開蘇毓秀,感覺自己真是沒臉了,居然被一個女人逼的隻能後退。


    “白小唐,你真是越活越迴去了,”蘇毓秀沒再靠近他,就那麽站在離他一米遠處,“以前不是跟女人玩的很開?這時候怎麽怕了?”


    那是因為,別的女人不吃人!


    但話當然不能直說,白唐毫無心理負擔的甩鍋,道:“我小師傅說要四大皆空,尤其不能靠近女人,那會影響我修道的決心!所以,咳,我戒色了!”


    生怕她不理解自己小師傅是誰似的,還誠懇的補充道:“對了,我小師傅就是墨赦!”


    蘇毓秀看他還單掌豎起做了個清心寡欲的和尚禮,幾乎要被氣笑,見他還低眉順眼,就差念出一聲“阿彌陀佛


    ”來說明自己清心寡欲,她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在心裏念了幾遍清火咒。


    “許願!”蘇毓秀露出職業假笑,善意的提醒。


    白唐為了盡早結束這該死的“生日”,配合的隨口許願,道:“希望世界和平人民團結社會友愛海清河晏天下大同!”


    剛說完,四周便有白色的冰花一朵朵冒出,從牆上、地麵、門口一簇一簇的盛開,每一朵都純白的猶如白雲,那些花朵交纏著在他身後綻開,劈啪的聲音清脆入耳。


    “你許了願,”蘇毓秀站在他麵前輕微的笑,猶如一朵薔薇花,既清雅又美麗,“你的神聽見了,她會給你一個你想要的世界。”


    身後的冰花持續生長,又扭曲著枝幹形成兩人相對而坐的一副慶生圖。


    圖中有圓桌一張,石凳兩個,另有一男一女喜笑顏開,共同祈願,中間是圓形的蛋糕,活靈活現,眨眼就成。


    明明還是豔陽天,周圍也盡數都是紙片鬼,但白唐卻依然嗅到了百花盛開的芬芳氣息,雖說有些冷,但感覺很美好。


    他並不吃這套,心裏也對她沒生出半分情愫,但卻總覺著她方才的話猶如立誓,聽的他心裏發慌。


    蘇毓秀靜靜的笑,看著美輪美奐的冰花升至半空,又悉數化整為零,變作漫天芬芳的雪花,片片落下,她隔著稀薄的雪花,眉眼生華,眼角微微上挑,美如妖狐,明明周遭唯美若幻境,她的聲音卻清醒而冷徹,她道:“白小唐,你太懦弱了。”


    “你在上次我送你緣生花時就動了心思,偏還要裝作無動於心,對我冷著淡著,以為我會放棄你、背離你?因為害怕,所以不敢接受,像個懦夫!”


    “我沒有!我隻是”


    “隻是不喜歡我?不愛我?”白唐沒法直接說出口的話被她冷靜的說出來,分明是傷人心的決絕話,她卻半點不傷心,甚至還若有若無的笑了下。


    “那你心亂了嗎?”蘇毓秀眼神驟然鋒銳起來,就從紛亂的雪花後,直直盯著他的眼睛,“不用急著說沒有,仔細想想,你那時候的心跳亂的像是揣了隻兔子在懷裏,隔老遠我都聽的見。”


    白唐下意識的抿著嘴角,似乎是不高興,但腦子裏還是想起了當時被蘇毓秀算計鬼迷心竅的時候,那時因了緣生花的緣故,他渾身上下都覺著舒服,似乎心跳是有些失常。


    他道:“那是因為緣生花,不是因為你。”


    蘇毓秀依舊不疾不徐的笑,如同最老練的獵人,緩緩的放線釣魚,打開獵物的心理防線,道:“是麽?那剛才的心跳加速呢?”


    剛才……在她手貼著他的胸口時,白唐就有種輕微暈眩的感覺,連唿吸都不自覺的收緊了一瞬。


    白唐說不出話,他從沒談過戀愛,以前跟別的女孩相處,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不,確切來說,出現過一次。


    那是他高中時,第一次對異性產生憧憬,麵對已經想不起名字的漂亮班花時的感覺,似乎,就是愛情!


    蘇毓秀神情篤定,手掌一張一收,那美輪美奐的


    場景就成了掌心的冰雕刻畫,被她捏在手中,輕盈盈的放在他掌心。


    她的手按著他的脈搏,麵上是如妖如魅的豔麗,讓白唐都頭腦有一瞬發暈。


    “白小唐,是什麽束縛了你,讓你連承認自己動心都不敢?”蘇毓秀說,“白小唐,你對我動了心,你喜歡我!”


    言之鑿鑿,鐵口直斷!


    恍如晴空霹靂,旱地生金,白唐落荒而逃,沒敢迴頭。


    ……


    通常情況下,白唐是個無事能生非、平地也能起波瀾的二貨型選手,如果沒被召喚去折騰妖魔鬼怪,那麽多半就是在家裏折騰三鬼使一小蛇,再要不然,就是去天橋擺攤算卦坑路人,絕對沒有安靜如雞深沉思索的時候。


    墨赦已經在客廳走了第三迴,杯子裏的半杯水一直都在那個刻度上,接水接的很是精準,跟他的眼神一樣精準。


    還未到夜晚,白唐端端正正的盤膝坐在沙發上,茶幾上的幹果零食一樣沒動,就連被坑著在窗台上掛一夜的白湯圓氣勢洶洶的來討公道,也隻換迴了他一個死氣沉沉的凝視,竟然沒半點反應了。


    墨赦在第四次經過客廳時終於忍不住駐足,但以往對他的視線反應格外靈敏的白唐此次居然沒有反應,就像沒看見。


    “白唐,”墨赦叫道,“出了什麽事?”


    白唐被他從某個玄妙的境界中叫了出來,愣了一秒,接著又仿佛被妖精吸幹精氣的書生樣頹靡的倒在沙發上,“沒啥子事,本大仙在參禪!”


    事實上,他是在思考蘇毓秀的話,並且頗有些魔障。


    蘇毓秀長的好,能力強,甚至現在看來,還對他一心一意,最關鍵的是,他似乎也有那麽點感覺。


    這麽說其實也不對,因為他每次在靠近蘇毓秀時總會覺得怪怪的,沒被人提醒時尚不覺得,在被蘇毓秀那樣直言不諱的提及後,連他自己都覺的不對勁。


    那種感覺,讓心髒都感覺麻麻的,但隻有蘇毓秀不在,那種感覺就不會有,若非身體裏有她之前綁下的線,他經常會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


    這麽一想,難道他真是顏控?就因為蘇毓秀那張臉,所以才有點動心?


    白唐略心痛,自己都感覺自己有點渣,立馬陷入譴責自己的漩渦中,正在心中反複糾正自己的失當行為,卻突覺額上一涼。


    他上翻著眼珠,看著放在自己額上的手。


    墨赦手收起來,蹙眉道:“沒病?”


    什麽話!


    白唐合上眼皮,不想搭理他,心說沒情商真可怕,看看這說話的水準,換個對象分分鍾就是被打死的貨!


    沒等到該有的反駁,墨赦更覺著懸心,於是更靠近了他,伸手去搭他的脈。


    白唐被他按住脈門,睜開眼睛,幽幽道:“我孩兒……幾個月了?是男是女?”


    “……”墨赦甩開他的手,冷酷道,“胎死腹中,一屍兩命!”


    白唐露出悲傷的表情,惆悵道:“我果然是個渣!唉,孩兒他爹,我對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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