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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就是一家占地不大的小店,又是從他人手中盤來的鋪子,開業這天也就不講究什麽儀式了,隻掛上兩掛鞭炮圖個吉利而已。


    雖說沒想改名字,但是許晚晴事後卻又想了想,還是建議齊安改個名字,以示和老店的區別。不過二人也沒想出什麽好名字,又不想去找別人起名字,於是還是用了齊安那個俗得很的“齊家”,隻不過許晚晴讓她公司的美工稍微設計了一下字體,刻在牌匾上倒也新奇好看。


    王成早在三天前就打電話過來,告訴已經把他那家小館子盤出去,準備全心全意跟著齊安做事,是以今天開業用的東西都有他準備。


    王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向齊安小跑著走了過來,看到齊安悠哉悠哉地坐在靠裏的位置上,麵前還擺著一杯剛沏好的茶,正嫋嫋的飄著熱氣,十足的老板作風。


    “我說老板,你可苦了我了,你這是就找了我一個人做服務生、保潔員和經理的活啊。其他人呢?”王成盡管有些不太樂意,還是沒有耐苦耐勞地撂挑子,隻是現在他的白色襯衫已經有著被汗打濕了,手裏還拿著一把墩布,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別著急啊,王老哥。不是說了嗎,人一會兒就來,這才什麽時候,不用著急。”齊安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這才不到八點。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對王成笑著說:“王老哥,你不要太心急嘛。來來來,坐下來,一起喝杯茶。離開門營業還早著呢。”


    說著齊安到後廚去拿了一個茶杯擺到桌上,用竹夾夾出幾粒茶葉放進茶碗裏,拿起旁邊的大提壺倒了些水,推到了王成麵前。


    看到齊安一副老神在在、從容不迫的樣子,王成意識到自己有些急躁了。於是也坐下來,但手指在不斷的叩著桌子,依然顯得有些焦急。


    接過了齊安推過來的茶碗,王成隨意放到嘴邊喝了一口,眼睛卻盯著門口,試圖看到有人出現。


    “咦?這是?”王成被熱水燙得吸了口氣,手中水也灑出來一些。他這才把目光轉移到手中茶碗上。


    他之前在古玩市場旁開了十年的飯店,每天耳濡目染的,自然也懂得一些古玩常識。一眼便看出手中這茶碗不似凡品。


    看了一眼對麵端坐的齊安,齊安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示意他再喝口茶,不要關注茶碗。


    他這才把碗放到嘴邊,輕抿了一口茶水。茶水入口溫暖而清香,入喉柔和,再往下便化作一股暖流。王成驚訝地發現,這一口茶水下去,焦灼的心情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定從容的感覺。


    “你是不是在茶裏放了什麽藥了,這茶喝起來可真不錯。”王成開著玩笑,又慢慢地喝了一口。


    齊安這才出聲提醒道:“料倒是沒加,隻不過這茶葉本身就是提神醒腦,平心靜氣的靈丹妙藥。”說著伸手壓下了王成要加水的手,拿過他的茶碗來。


    “莫要急,王老哥,這蓋碗茶可不是這麽喝的。剛才看你心急,給你衝了燙嘴燙心的熱茶喝,現在你靜下來了,咱可不能這麽糟踐東西了。”齊安提起那大提壺,沿著碗邊加了些水,把茶碗推到一旁,蓋上茶蓋。


    “現在麽,我有茶喝,你就來談談咱們這小店以後如何經營吧。”齊安端起茶船,用茶蓋輕輕撥去漂浮在水麵的茶葉,輕啜了一口,笑著對王成說。


    王成見有茶不能喝,拿過一個紙杯給自己倒了些白開水,說道:“要我看,咱們適合走私房菜的路子。你想啊,你也說了廚師就你和我兩個人對吧,首先這規模就不能大了。其次呢,咱們這店裏,依我看哪,頂多能同時坐下十來個人而不擁擠。而且呢,兄弟,我看你也不像一個甘於一天到晚圍著灶台轉的,想來這裏主事的師傅就隻有我自己,那就更不能歡迎太多客人了。最後呢,說實在的,這店的位置很不錯,我看各種房租費用也多,咱們隻有走私房菜路子,才能有的賺。”


    王成說了一大堆話,有些口渴,咕咚咕咚地喝著水,等待齊安的意見。


    齊安放下茶碗,身子前傾,盯著說道:“王哥,一切就都聽你的。我知道你這次是賭了一把,想跟著我做大事。一般人可不會這麽跟老板推心置腹,既然你花了心思,那這裏做生意的事以後就都聽你的。”說著齊安把一旁的茶碗推給王成。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並不需要你為我賺多少錢,隻要過得去就行。”齊安心想,王成確實憨厚老實,又有著小買賣人的精明,想必以後做其他事時也能信任他。


    不去想以後,齊安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這時候門被人推開,剛進門許晚晴笑意盈盈地給他道了聲恭喜,然後指揮著身後幾個人去做事。


    “齊大老板,”許晚晴吩咐完走過來給齊安裝模作樣地拱了拱手,打趣道,“今天新店開業,開心嗎?”見到這兩人說些體己話,王成識趣地到後廚去指揮人手準備食材了。


    齊安也把手一拱,對著許晚晴故作客氣:“全靠許大姐幫襯,齊某這小店才能開起來啊,在下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想死了是不是!”許晚晴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迅速地暴躁起來,朝齊安肩膀打了一拳,卻把自己疼得直揉手。


    “果然女人的年齡是說不得的”齊安歎道,即便許晚晴看起來隻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實際上……


    “對啊,我還不知道你的年齡呢?”齊安問道,他同許晚晴算是好朋友了,卻也不知道她的實際年齡。


    許晚晴正從齊安手裏搶過茶碗,送到嘴邊的許晚晴白了他一眼,嫌棄地把茶碗塞到齊安懷裏。然後她伸手拿了一個一次性紙杯,隨手捏了幾片茶葉放進去倒了熱水捧在手裏。


    “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是一大忌諱嗎,你可真是個呆子!”說罷她坐在齊安原先的位置上,小腿踢了踢齊安,用一種嫌棄的語氣說道,“讓開讓開,你擋住我的視線了喂。”


    齊安無奈隻好坐到她對麵,伏在桌子上用手支著下巴看著她故作嫌棄的樣子。許晚晴被這麽盯著,一開始還兇巴巴的瞪著齊安,後來臉上漸漸浮現出紅暈,仿佛最是新嫩的水蜜桃一般。


    “你盯著我看幹嘛!”有些嬌嗔的感覺,這倒令齊安感覺有些新奇,以往的許晚晴從來都是一副知心大姐姐模樣,怎麽今天倒露出了小女孩的一麵。


    不過這樣的許晚晴也有一種反差的美感,尤其是她今天穿得仿佛是一名幹練的女強人,這幅嬌羞表情之下更是平添幾分美麗。


    黑色的小外套在進門時已經脫下,許晚晴裏麵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衫,挽起的袖口幹幹淨淨的,看起來很是爽利。下身穿著黑色西褲,筆挺修長的雙腿和渾圓的臀線,在高跟鞋的襯托下顯得氣勢逼人。


    但這一切氣勢都被她臉上的嬌羞神情衝淡了,正所謂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象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在一切神情之中,最為動人的就是女子的嬌羞。女人因嬌羞而顯嫵媚,因嫵媚而令男人怦然心動,這一副不勝羞澀的神情令齊安看得有些癡了。


    許晚晴卻也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從那一天意識到了有些喜歡這個榆木疙瘩,她就無法直視齊安的眼睛。本來以她的性格,喜歡一個人就會去大膽追求。不過對齊安的感情是在這一年的相處中從朋友變為喜歡,這令她有些無所適從。她說不上喜歡齊安哪裏,也就無法確認自己的心意,和齊安相處時也就越來越手足無措,哪怕隻是坐著也會羞澀。


    好在推門進來的客人救了她。


    “老板?和以前一樣來一份。”一個中年男子推開門喊道。卻見到屋內的裝修和以前不一樣,也沒有熟悉的身影。


    “您吃點兒什麽?”王成從櫃台後麵走了出來,兩手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問道。


    這中年人怔了怔,疑惑地看著王成,問道:“這,你是?這兒的老板呢?”


    “以前的老板不幹了,現在是我在經手,您吃點什麽?”王成笑嗬嗬地解釋道。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做了下來,問道:“那行吧,有菜單嗎?拿來我看看。”


    王成指了指掛在牆上的水牌子,說道:“您看那兒,那是每日提供的特別菜品,除此之外,您想吃什麽就可以點,隻要您點了我們就會做。”


    聽到王成口氣這麽大,這中年人倒是有些不服氣,他看向牌子,隻見上麵寫著:


    今日限量:


    酥黃獨100/份


    一品八珍200/份


    白灼青菜100/份


    家常菜50/份


    白粥50/份


    這是王成想出的主意,每日銷量菜是每天齊安想做的菜,而王成則負責客人點的菜。


    每日限量菜價格定得過高,而王成做的菜價格定得相對親民一點。這樣一來,齊安的工作量就大大減少,不必每日裏圍著灶台轉悠。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他問王成:“這種形式倒是有意思,不過這酥黃獨是什麽菜?”


    王成其實也不知道這道菜,隻不過他對齊安有種盲目的信任,不隻因為齊安對他做的粥鞭辟入裏的讚賞,還因為他對齊安這個人的信賴。


    他隻好模棱兩可地迴答:“這三道菜都是老板親自下廚,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麽。”


    “既然這樣”中年人摸著下巴說道,“都給我來一份吧,然後再要一個家常小炒肉。”


    齊安在一旁聽到這句話,對許晚晴說了句抱歉,讓她等一會兒。許晚晴卻也跟著起身,表示自己要走了。她實在沒辦法和齊安單獨在一起,明明以前兩人相處很是愜意,到現在總是會有一種羞澀的感覺。齊安隻好讓她離開,自己走進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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