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麥噶……”


    隨著城市也來越近,來過發出的巨大驚歎對於李昊和來兮來說已經不是習以為常的問題,而是他們自己也幾乎要叫出來。


    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從海港碼頭來看,顯然沒有他們以前生活過的麒麟市那種龐大的規模,盡管海灣比較漂亮,但海岸邊的建築看起來比較老舊,卻也有一種曆史感。


    但是讓來過叫出聲來的不是這個海灣的漂亮和建築的曆史感,而是海灘上擱淺了很多船隻,大大小小都有,像是一陣滔天的巨浪把這些船隻衝到海灘上的。而海灘邊上大大小小的碼頭,都遭到了明顯的破壞,有的船隻,甚至衝到了岸邊的房屋裏,海水退去,那些穿進房屋,甚至停留在屋頂上的船隻看起來充滿了荒誕感。


    這讓來過他們三個人心裏一陣後怕,也許他們在海麵上遇到的那場暴風雨,正是這場滔天巨浪的餘波……如果他們來得更早的話,說不定就趕上這場風暴的中心了。


    “不過也許也值得慶幸,”來過總是那麽樂觀,說:“如果我們沒有走的話,這股風暴也可能正在向我們之前待的遊輪那一帶轉移,說不定還是海嘯。”


    來兮白了他一眼,因為來過這麽一說,她倒有些擔心韋秀秀和韋壯壯那兩個孩子了。


    “總之,”來過說:“我們算是躲過了一劫,這是對我的偉大理想的迴報,也許我們就此獲得了主角光環,那我們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了。所以我的理念是,不要總想著自己躲起來活著,在這種毀滅天地的大災難麵前,不是躲起來就可以幸免的,隻有當你心懷整個世界成為天選之子,你才有可能向死而生……看那!”


    隨著李昊把小艇沿著這個城市中一條出海的河流往裏開去,當他們靠近那個河流出海口的地方的時候,他們看到一座橫跨河流兩岸的大橋已經倒塌,一半還架在橋墩上,一半已經消失不見,而一艘巨大的軍艦靜靜的停泊在靠近斷橋的地方。


    說停泊是不對的,因為很明顯艦體是傾斜的,艦艏刺穿了幾條連在一起停在小碼頭上的民用船隻,最後擱在了岸上。


    “我……我不說髒話,”來過說:“這是一條大型驅逐艦吧,沒有一萬,也有好幾千噸。”


    確實很大,不要說他們的小艇,就是之前他們呆過的那條遊輪,和眼前這條軍艦比起來都要小得多。


    李昊平時也算半個軍迷,畢竟要寫小說,對這種大型的軍艦還是有些了解,他靠近了那條斜躺在斷橋附近的軍艦,說:“不是驅逐艦,是兩棲登陸艦,外形就完全不一樣,這條怕是兩萬噸以上。”


    來過說:“那麽顯而易見我們偏離預定的航向了。誰能告訴我這裏究竟是哪?”


    “感覺在麒麟市的北麵,而且應該不會太遠,”李昊說:“你看,這個城市的規模要小很多,而且有些老舊……我去,你真是要睡覺就遇到枕頭了,你看!”


    來過順著李昊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那條兩棲登陸艦的後麵,還擱淺著一條通體為白色塗裝,而在醒目的位置都刷著紅十字的海軍醫療船,看船體上的英文艦名“聖瑪利亞”,這條醫療船也是跟兩棲登陸艦一起來訪問的外軍船隻。


    這條醫療船看起來有點慘,船頭經曆了明顯的撞擊,變形得厲害,左側的船身破了一個大洞,船體進水,處於一種半沉的狀態,如果不是被海浪卷到了在淺水的位置,估計就已經沉下去了。


    這和他們之前遇到的遊輪很像。


    “所以呢,”來過打了一個響指,說:“一切都是注定的。好好的跟著我吧,我就是拯救世界的那個主角。”


    “是不是主角,要看你能活到什麽時候。”李昊一邊說著話,一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很快來過也說不出話來了,他們都看見,岸邊已經有很多“人”正在角落裏靜靜的注視著他們……


    ………………………………………………


    暴風雨在天堂島要塞防禦牆落成慶典開始前的早上過去了,到了靠近中午的時候,太陽又像個沒心沒肺的少年那樣歡快的在大地上奔跑了。結果就是要塞高層提出為了讓更多的人參與到這場慶典中來,花了一整晚的時間搭建出來的簡易觀禮棚又用最快的時間拆除,典禮重新迴到露天舉行的方案中來。


    這讓整個典禮不得不往後推遲。


    “既然是露天舉行,那我必須換一身服裝。”正在後台和高洋對主持詞的桑藜,聽著外麵一片乒乒乓乓拆除簡易頂棚的聲音,轉身對身邊的化妝師說了一句。


    化妝師是一個中年女人,其實也不是真正的化妝師,不過是以前閑在家裏哪也不去,喜歡自己化妝,還開了個直播間自嗨的有錢女人,順便幫別人帶帶貨,也還是有自己的一些固定粉絲。


    但是在桑藜看來,這個女人自己化妝就化得俗不可耐,所以她幾乎是拒絕了這個女人所有的化妝方案,隻接受淺淺的打一點粉底,塗一點口紅。不過桑藜本身的底子就足夠好,本身又青春活力,其實也真不需要怎麽化妝。雖然造型也有點老土,一個皇冠,一身白色的抹胸禮服……但土歸土,她怎麽看也怎麽像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都這個時候了,”化妝師一聽說桑藜還要換服裝,就一臉黑線的說:“你這不是存心折騰人嗎?”化妝師很瘦,瘦得臉都有些變形,加上臉色一難看,整個人就有種很立體的尖刻感。


    桑藜說:“這套裙子上麵的亮片在室內還好,在陽光下廉價感太明顯了,而且反光會讓觀眾看著很不舒服。”


    “你還嫌廉價?”化妝師臉都要氣歪了,尖著聲音說:“你好歹也看看是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吧!實話說,為了洗掉這條裙子上的血跡又不破壞裙子上的亮片,我們有幾個洗衣工手都搓爛了。”


    桑藜說:“既然付出了那麽多的心血,怎麽可以湊合著就走上舞台?我自己換衣服,動作很快。”


    高洋看了一會,幫腔說:“本來也有備選服裝的,現在在拆頂棚,時間完全來得及。”


    桑藜對高洋甜甜的一笑表示感謝,化妝師也找不到話來反駁,隻好跟著桑藜走進了換衣間。桑藜先一步進去,轉身堵在門口,說:“我自己換,你不用跟進來了。”


    化妝師黑著臉說:“不行!到時候你把妝弄花了,發型弄亂了,哪還有時間補?”


    桑藜微微一笑,說:“不就是塗個口紅嗎?幾秒鍾就好了,我人長得漂亮,不需要!”說完,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豈有此理!”化妝師氣得頭都要炸了,碎碎念的說:“現在的小姑娘真是太沒有教養了!自我感覺也太好了!”不過關於長得漂亮一點,就連她作為女人也不得不承認,桑藜是有足夠的自我感覺良好的條件的。


    一轉頭,化妝師看到暗處的一雙眼睛,臉上的憤怒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冷冷一笑,對著那雙眼睛點了點頭。


    換衣間也是臨時搭出來的,分成男女兩部分,絕大多數演員都是共用一個大的換衣間的,不過桑藜是主持人,又是幾個重要節目的核心,所以她有自己單獨的一個換衣間,就在女換衣間的最裏邊。她走進換衣間,關上了門,可以聽到完全不帶隔音效果的隔壁換衣間裏其他的女演員嘰嘰喳喳的再說著話。其中就還有在說她的,大抵是年紀小太傲嬌耍大牌之類……


    桑藜的心思也不在那些女演員的聒噪上,她在換衣間裏來迴的走著,心情有點煩躁。幾個小時前,她要的枕頭到時手給她送來了,但枕頭裏並沒有她想要的東西。


    她有一種直覺,就是老師已經知道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了的,但是沒有任何一絲信息,還是讓她很煩躁。外麵那個化妝師不停的在催她,桑藜煩躁到了極點,但她不得不把身上的裙子脫下來,準備換上另一套備用的裙子。


    突然,她感到換衣間的頂部晃了一下,她很敏銳的一抬頭,就發現換衣間的頂棚上有一塊扣板動了一下,然後就被人揭開,從那個方塊中間倒著探出一個人頭來。


    桑藜很冷靜,因為她手邊並沒有什麽趁手的東西,所以她隻是在往門後邊退,既沒有叫喊,也沒有盲目的作出什麽動作。不過也就在這一瞬間,她看清了那個人的麵孔。


    對方那張黝黑的臉燦爛的一笑,桑藜之前煩躁的心情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過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脫了裙子,還沒換上替換的裙子,雖然準備替換的裙子抱在胸前遮擋住了關鍵的地方,但整個人還是十分……尷尬的。關鍵是這個家夥也一點都沒有要把目光挪開的意思,桑藜的臉一下子就從陽光明媚變得陰雲密布起來。


    “李赫。”桑藜用唇語說:“你想死嗎?”


    李赫嘿嘿一笑,一隻手從頂棚裏扔下一包東西來,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桑藜撿起那包東西,入手有點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咣”的一聲,門外的化妝師強行撞門進來,看見桑藜剛換好衣服,頓時一臉尷尬的說:“我擔心你遇到什麽情況了,叫你也不答應。”


    桑藜聳了聳肩,什麽也沒說。


    她把那條抹胸的亮片長裙換了,穿上的是一條紅色的露肩長裙,比起那條抹胸的亮片,盡管遮掩的地方更多了,款式也更保守一些,卻因為這條裙子的紅色紅得很正也很亮,加上桑藜又隨手把頭發盤了起來,整個人多出了一種超出她年齡的魅惑,化妝師雖然是女人,也不禁看得有點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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