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神色忽而凝固,身軀微僵。


    她迴眸看到馳騁而來的段亦安。


    段亦安身姿卓然,幾寸之外便彎下身子,朝她遞來一隻手,急促道:


    “晚晚,抓住我,我帶你走。”


    遲非晚雙手被幾匹餓狼撕咬,連劍都舉不起來,更別提去握他的手了。


    拉近了距離,段亦安才看清遲非晚的處境。


    他繃著一張臉,銳利的下顎線隱隱泛著冷芒。


    段亦安看準時機,轉身揮刀,連連刺向狼群。


    狼群被轉移了注意力,重心儼然放在段亦安的身上。


    遲非晚感到手臂上的力道漸鬆。


    但她仍是感到痛不欲生。


    刺骨的疼意像潮水般席卷了她的全身。


    段亦安從腰間摸出弓弩,朝著它們射去。


    鋒利的箭刺中狼的脖頸,衝擊力連帶著它一起射在了樹木上,死死釘在那兒。


    段亦安趁其不備,長臂一伸,摟住遲非晚的腰肢。


    手上一揚,將她帶進懷裏。


    遲非晚坐於馬背,與他一起作戰。


    十餘匹狼遭受到了不同的攻擊,儼然失了勢。


    段亦安手拉韁繩,駿馬頓時躍起幾處高,越過了狼群,帶著他們向前飛奔而去。


    遲非晚眼皮似灌了巨石,怎麽也睜不開,意識逐步消散。


    段亦安將她緊緊擁在懷裏,嗓音發緊,“晚晚,你再撐一會兒,離開這片森林就安全了。”


    遲非晚看見他出現時,心下滿是訝異。


    她沒想到段亦安會跟出來。


    更沒想到段亦安會奮不顧身地救她。


    不知道該感慨他對她了如指掌,還是感慨他對她的真心。


    段亦安能感到她肌膚滾燙不已,眉心緊緊蹙在一起,眸底盡是心疼焦急。


    “晚晚,不要睡。”


    遲非晚羽睫輕顫了下,還是沒能睜開眼睛。


    段亦安騎馬帶她離開了幽靜黑暗的森林,尋了一處荒無人煙的破廟,將她抱了進去。


    褪下披風鋪在地上,讓她躺在上麵。


    段亦安點燃火折子,借助微弱的光看到了臉上毫無血色的遲非晚。


    她雙眸緊閉,眉心蹙著,臉色慘白,無一處不彰顯著痛苦。


    手臂更是被咬了好幾個口子,鮮血淋漓,血腥味也隨之散開,鑽入段亦安的鼻尖。


    段亦安眼神恍惚了一瞬,雙眸變得猩紅無比,顫聲道:“晚晚,對不起,我來晚了。”


    遲非晚能聽到他說的每一句話,可乏力與疼痛交織在一起,饒是沒能睜開眼睛。


    段亦安把隨身攜帶的藥皆拿了出來,扯下衣衫一角,開始給遲非晚包紮。


    她的傷口正在不斷溢出血珠,若再不包紮,會失血而亡。


    待段亦安包紮完畢,遲非晚意識徹底消散。


    無論段亦安說什麽,都沒能把她喊醒。


    他伸手去觸及她皮膚,發現她渾身發燙,宛如正在遭受熱火焚般。


    “晚晚……”段亦安低喃一聲,眸裏的擔憂越來越濃烈。


    他沒有一刻猶豫,直接把身上的衣衫盡數褪下。


    而今外頭刮著凜風,還飄著鵝毛大雪。


    段亦安出了破廟,站在寒風中。


    刺骨的寒風不斷往他身上鑽,不到一瞬,他身體便如冰川般嚴寒。


    他迴了破廟當中,用身子貼緊遲非晚,以此法子給她退熱。


    反複此舉,遲非晚這才退了高熱。


    段亦安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翌日。


    天剛破曉,遲非晚羽睫顫了顫,吃力地掀開眼眸。


    映入眼簾的是段亦安那張冷白如玉的臉龐。


    他似一夜未睡,眸裏布著不少血絲,眼下烏青,瞧著甚至無精打采。


    隻是他看到她的那一刻,沒有光彩的眼眸頓時亮了幾分,嗓音也帶著一絲喜色,“晚晚,你醒了……”


    遲非晚神色是一貫的冷然,動了動唇,“多謝你救了我。”


    “可我還是害你受了傷。”段亦安眸色稍黯,麵色帶著幾許淒感。


    遲非晚淡聲道:“這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的命數,你走吧。”


    她的話語堪比外頭的數九寒天,讓他心灰意冷。


    他斂下眸底的寂色,語氣堅定:“我不會再扔下你一個人了。”


    本想著暗中跟晚晚的。


    卻不曾想晚晚遇到了危險。


    從此刻起,無論晚晚說什麽,他都會寸步不離。


    遲非晚緩緩閉上了眼,“我們已入了死局,沒有破解之法,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段亦安喉間湧上一股血腥味,眨眼便被他壓了下去,“晚晚,我絕不會放開你的手了。”


    遲非晚神色倏沉,掀眸看他,字字誅心:


    “段亦安,你欺我瞞我,難不成你要我佯裝無事發生繼續留在你的身邊,與你扮演夫妻情深的戲碼嗎?”


    “是不是隻有我這麽做了,你才甘心?憑什麽你欺我瞞我,我就得無條件的原諒你?”


    段亦安聞聲斂眸,淚珠悄然順著臉頰滾落,啞聲道:“你可以恨我,但是別不要我,可以嗎?”


    遲非晚忽然道:“可以啊。”


    段亦安唿吸一滯,喜悅霎時在體內沸騰起來。


    還未等他開腔,她便冷冷吐字:“那你把孩子還給我,若做不到,便別再癡心妄想。”


    段亦安體內的血液頓時凝固,眸裏的光也隨之熄滅,如遭當頭一棒,從夢中清醒了過來。


    晚晚知道他做不到。


    故而提出這個要求。


    失去的孩子又怎麽迴來?


    遲非晚似看穿他的想法,嘲弄地勾唇,“是啊,失去的孩子迴不迴來,愛也是。”


    她不會因為段亦安救了自己而心軟。


    更不會輕易將一切都抹得一幹二淨。


    段亦安眸裏蒙上一層水霧,臉上有幾道明顯的淚痕,眼眶泛紅,“晚晚……”


    遲非晚打斷了他,“段公子既救了我,便可向我提出一個要求,除了讓我留在你的身邊。”


    償還完這個恩情,他們便永不相見。


    段亦安微微擰眉,默了須臾,才道:“既然你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那便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吧。”


    遲非晚臉色頓冷,“不行!”


    “晚晚方才不是說過了嗎?除了不留在我身邊這一點,別的我都可以提。”段亦安道。


    遲非晚哪能想到他能鑽了空子?


    她沉聲道:“你留在我身邊與我留在你身邊,不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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