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俺做什麽,俺說得有何不對?”張三枝瞧見初語的眼神,還頗有些不服氣。


    初語橫了一眼張三枝,“也不知將軍怎麽看上你這廝的。”


    張三枝一撇嘴,“還就看上了,如何?你不服?”


    初語聞言無奈地搖搖頭,轉頭又看了眼巷口,迴頭道:“沒空跟你貧,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麽混進去。”


    張三枝也循著初語方才的目光看去,道:“這有何難?難不成這九香樓還能隨意把人拒之門外不成?”


    初語忽然覺著,長孫殿下這麽些年放著這麽個人在身邊也是不容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就罷了,這做事還跟個呆子一樣。


    “我方才說要避開一個人,你可是聽清楚了?”初語皺眉道。


    張三枝撓撓頭,“你有說嗎?”


    初語隻覺嗓子眼兒都有些冒血氣,當真要被這蠢貨給氣吐血了去。


    “我方才同你說了半晌,你竟是一句都沒聽進去?若是沒人盯著我,我還用得著你幫?”初語恨不能此刻就把這人給扔進翠心湖裏去。


    張三枝聞言卻忽然正色,想了想,道:“倒也不難。”


    初語眼睛一亮,“什麽法子?”


    張三枝上下打量了初語一眼,道:“你這身形倒也不像旁的女子嬌俏,估摸著你這衣裳我能穿得下。”


    初語眉頭緊鎖,驀地不說話了。


    就聽張三枝繼續道:“不如咱倆換身衣裳,總歸我也算有些武藝傍身,替你引開個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初語半信半疑地看著張三枝,遲疑道:“當真······可行?”


    張三枝卻是一臉的胸有成竹,拍著胸脯道:“不試試怎麽知道。”


    國公府內。


    棺木就放在正堂的當間兒,旁邊已經掛上了白布和白燈籠。


    李盡蜷縮在棺木裏頭,心裏卻是不住地罵娘。


    若非張三枝找了這樣一副棺材,他也用不著擠在這樣小的地方。


    待這事將歇,他得好好踹上那蠢貨幾腳。


    好在安伯事先已經布置好了靈堂,旁的倒也不用他再多費心。


    隻是,如今他還擔心著他的小丫頭。


    雖說這丫頭平日裏處事穩重,可到底此番事情有變也沒能及時支應。


    隻盼著這傻丫頭能同平日裏一樣,不貿然行事便好。


    九香樓內,陸觀瀾還在靜靜等待著。


    就聽外頭唿聲越來越大。


    更有百姓喊了起來,說是將軍的隊伍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自發讓出道兒來。


    就見不遠處,一隊人馬朝著這邊緩緩行來。


    陸觀瀾的眸子緊了緊,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那縱人馬。


    阿梨也跟著越發緊張起來,偷偷瞧了眼自家小姐,心中也隻盼著此事能平安過去。


    初語才將從巷子深處的一間廢屋子裏換了衣裳出來,還沒將自己外衫遞給張三枝,便聽見巷口外頭人聲鼎沸。


    張三枝也不禁朝著巷口處望去,緩緩開口,“晚了。”


    陸觀瀾站在窗戶前,垂眼看著底下的百姓紛紛朝著越來越靠近的隊伍跪下。


    又聽有人唏噓,“將軍還如此年輕,真是天妒英才啊。”


    身旁的人隨之附和,皆感歎大名鼎鼎的李將軍如此身殞,實在可惜。


    “來了。”


    另一間包房內,成墨喃喃。


    楚玲的手也不禁緊了緊,隨著殿下的目光朝外望去。


    就見不遠處的隊伍緩緩而至,眼看著就到了九香樓的大門處。


    這時候,一旁的卻不知那裏躥出來一隊人,將送葬的隊伍團團圍住。


    一旁的百姓也傻了眼,紛紛朝著那夥兒人看去。


    就見為首的一身玄色勁衣,腰間佩有長刀,橫擋在了隊伍前。


    待走近了陸觀瀾才發現,送葬的領頭人竟不是張三枝。


    她不由一愣,隨即蹙眉。


    這時候張三枝去哪兒了?


    送葬領頭的騎著一匹馬,瞧著來人氣勢洶洶,便問:“不知來者何人,可知我等此番行的何事?”


    佩刀之人一笑,瞥了眼身後的馬車,道:“我們是大皇子的手下,奉命來迎接李將軍。”


    領頭人眉頭一皺,“迎接將軍?”


    佩刀之人又是一笑,指了指領頭人身後的馬車,道:“諸位一路辛勞,既已到了京都,不如都各自迴家歇息,護送將軍遺體一事,暫且由咱們接手便是。”


    領頭人一聽這話,頓時一臉警覺,道:“將軍一路都由我們護送,既已送到了京都,何不由我們再送迴國公府去,你說你是大皇子的人,隻是迎接,便無需由你們代勞。”


    說著,就要調轉馬頭繞過麵前之人離開。


    誰知,那佩刀一人似乎不打算罷休,又朝前挪了一步,笑得一臉陰沉,“我也是領了大皇子的命,若是不從,便是違令,您也不能叫咱們為難不是?”


    “叫你們為難?”領頭人笑了,“我們著一路上都未接到過什麽旨意,更沒聽說大皇子要派人來接手送葬隊伍,怎的到了京都,卻忽然同我們講說奉令行事來?”


    佩刀之人聽著領頭人這番質問,卻並未惱,隻是繼續解釋,“大皇子也是想著,諸位一路迴京路途遙遠,體恤大家夥兒罷了,瞧著您這話說得,像是怕將軍被人搶去了一般。如今的將軍不過一個死人,咱們搶一具屍體做什麽?”


    佩刀人這話說得難聽,更叫一旁的百姓聽得火大。


    便有人笑聲道:“什麽死人不死人的,如今的將軍是死了,若是還在世,豈能有著狂徒說話的地兒。”


    佩刀人聽見一旁人的嘀咕,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減,隻是忽然拔刀,轉頭朝著方才說話之人就是一刀。


    那人還未反應過來,便二目圓睜地倒下。


    血,頓時流了一地。


    旁邊的百姓頓時嚇得紛紛往後退去,更是再也不敢啃聲。


    這些市井百姓倒從未知曉,當今的大皇子手下之人行事竟如此殘暴。


    想到再過不久的封王禮,若是讓此人登上太子之位,還不知將來如何生靈塗炭。


    看著四周百姓驚恐的神情,佩刀之人也隻是笑著收起了刀,抬眼看向馬上的領頭人,道:“也是看在您護送將軍的份兒上,才不想與您大動幹戈,瞧瞧,這旁人多說半句,就是這個下場。”


    領頭人頓時怒了,就要拔劍相向。


    身旁的將士卻一把將領頭人拉住,輕輕搖頭,示意不要同人起爭執。


    領頭人便忍下心中的惡氣,道:“竟不知,大皇子縱容手下人到這般肆意屠戮百姓的地步。看來,是咱們久未在京中待,不知如今的天兒是什麽樣的了。”


    佩刀之人聞言哈哈一笑,眼神帶著一絲挑釁,“說這麽多,您究竟是放還是不放?”


    領頭人目光堅定,“將軍該由我等將士一路護送,不勞閣下費心。”


    佩刀之人眼神頓時一變,盯著身後的馬車道:“我看您如此忌憚,莫非,這馬車裏頭有什麽蹊蹺?還是說,這裏頭躺著的,並非李將軍,所以才如此阻撓,怕的是讓人發現?”


    “你!”領頭人再也忍不住,就要翻身下馬。


    這時候,就聽一個聲音傳來:“慢著。”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九香樓裏走出一個女子。


    陸觀瀾方才在樓上眼見形勢不對,又見已經開始殺人,便立刻帶著阿梨趕了下來。


    後來的這隊人看似口口聲聲說著要接手送葬隊伍,實則卻句句挑釁,如今算是說在正處,便是為了能一探棺木所躺之究竟。


    若任由此人鬧下去,恐怕真會要到了開棺驗屍的地步。


    若隻是看看也就罷了,可眼前這人帶了刀,若是想用強,恐怕李盡就得暴露了。


    “你又是什麽東西?”佩刀之人一見陸觀瀾,也隻是笑著,眼中卻是一臉不屑。


    陸觀瀾卻並未理會此人口出穢言,隻是走到領頭人的馬下,抬首朝領頭人望去。


    領頭之人是李盡軍中一位百夫長,從前也見過陸觀瀾,認得陸觀瀾是什麽身份,也約摸曉得這位陸大小姐同自家將軍有些糾葛。


    便立刻頷首,“不知陸大小姐今日怎的也會來此。”


    陸觀瀾神色淡淡,“旁人不知,難道您也不知?”


    百夫長一愣,不知這陸大小姐想說些什麽。


    就聽陸觀瀾接著道:“旁人隻以為從前我同將軍不過是有些傳聞,可你們久留將軍身邊,該是明白,我早已同你們將軍許婚,隻是還未過門罷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成墨才將走到門口,聽見這話,整個人更是僵在了原地。


    陸觀瀾這是——把從前的傳聞坐實了?


    楚玲跟在一旁,也聽見了陸觀瀾這話,扭頭看向殿下,見殿下眼神同往日大不相同。


    雖也不知這陸大小姐說這話究竟是何緣故,可這番話,實在是太傷殿下的心了。


    成墨在原地愣了半晌,腦子裏全是陸觀瀾方才那番話。


    陸觀瀾今日當著眾人麵這樣一說,豈不是斷了自己往後的路?


    什麽叫早已許婚,隻是還未過門。


    為了李盡,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一個未出閣的閨秀,竟然能說出這等話,竟連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


    這時候,就聽佩刀之人出聲打斷,“陸大小姐?哪個陸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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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三枝也循著初語方才的目光看去,道:“這有何難?難不成這九香樓還能隨意把人拒之門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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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方才說要避開一個人,你可是聽清楚了?”初語皺眉道。


    張三枝撓撓頭,“你有說嗎?”


    初語隻覺嗓子眼兒都有些冒血氣,當真要被這蠢貨給氣吐血了去。


    “我方才同你說了半晌,你竟是一句都沒聽進去?若是沒人盯著我,我還用得著你幫?”初語恨不能此刻就把這人給扔進翠心湖裏去。


    張三枝聞言卻忽然正色,想了想,道:“倒也不難。”


    初語眼睛一亮,“什麽法子?”


    張三枝上下打量了初語一眼,道:“你這身形倒也不像旁的女子嬌俏,估摸著你這衣裳我能穿得下。”


    初語眉頭緊鎖,驀地不說話了。


    就聽張三枝繼續道:“不如咱倆換身衣裳,總歸我也算有些武藝傍身,替你引開個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初語半信半疑地看著張三枝,遲疑道:“當真······可行?”


    張三枝卻是一臉的胸有成竹,拍著胸脯道:“不試試怎麽知道。”


    國公府內。


    棺木就放在正堂的當間兒,旁邊已經掛上了白布和白燈籠。


    李盡蜷縮在棺木裏頭,心裏卻是不住地罵娘。


    若非張三枝找了這樣一副棺材,他也用不著擠在這樣小的地方。


    待這事將歇,他得好好踹上那蠢貨幾腳。


    好在安伯事先已經布置好了靈堂,旁的倒也不用他再多費心。


    隻是,如今他還擔心著他的小丫頭。


    雖說這丫頭平日裏處事穩重,可到底此番事情有變也沒能及時支應。


    隻盼著這傻丫頭能同平日裏一樣,不貿然行事便好。


    九香樓內,陸觀瀾還在靜靜等待著。


    就聽外頭唿聲越來越大。


    更有百姓喊了起來,說是將軍的隊伍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自發讓出道兒來。


    就見不遠處,一隊人馬朝著這邊緩緩行來。


    陸觀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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