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華宮。


    齡嬋睡醒時,皇帝已然離開去了早朝。


    “阿姐,昨夜皇帝過來時,我問了那大總管怎麽迴事,那大總管同我講說,賢妃被禁足了,”齡虞端了茶水來,遞給齡嬋道。


    齡嬋笑了笑,“知道。”


    見阿姐如此淡定,齡虞有些不解,“那咱們可還要去見?”


    “自然要去,”齡嬋笑著飲了口茶,又將茶盞遞迴給齡虞。


    “可那皇帝不是說了,沒有他的旨意,不許賢妃見任何人?”齡虞收迴茶盞,皺著眉頭道。


    齡嬋起身下了床榻,“所以昨夜我便請了旨呀。”


    齡虞一愣,道:“阿姐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如今賢妃被禁足,正好得了空閑,咱們這時候前去,她就是想推脫也推脫不了,”說著,齡嬋走到妝台前,在妝盒裏挑了一支素雅的簪子,又轉頭問齡虞,“你說,今日我戴這個可好?”


    齡虞笑了笑,“阿姐戴什麽都是好看的,想當初阿姐可是聖······”


    話還沒說完,齡嬋眼神間的鋒利便立馬讓齡虞閉了嘴。


    “這些話,無論在外還是在寢宮裏,隻要咱們還身在大成,都休要再說了。”


    齡虞看著阿姐此刻冷若冰霜的模樣,點點頭。


    嘉祁宮內,皇後也得知了賢妃被幽禁的消息。


    忙喚來嶽嬤嬤問起究竟怎麽迴事。


    嶽嬤嬤曉得皇後定然會問此事,便是一早便去打聽了。這會兒見皇後問起,便將自己打聽來的消息一一迴稟。


    皇後聽罷,眉頭緊鎖道:“本宮知道,她這些年來心中有不甘,可這麽多年過去了,無論如何也都忍了下來,怎的如今還能鬧出這樣的事來。”


    說著,又問:“二殿下可進宮了?”


    嶽嬤嬤搖頭,“還未,想來還不知道此事。”


    皇後點點頭,“你叫個人出趟宮,也別告訴二殿下賢妃的事,就說本宮想見他。”


    陸府桃園。


    陸觀瀾正坐在石凳子上,打著嗬欠看著正練劍的初語。


    這時候,阿梨從屋子裏出來,看著陸觀瀾衣裳單薄,不由有些嗔怪地上前道:“我的好小姐,這都什麽天兒了,您還敢穿成這樣便來院兒裏坐著。”


    說著,伸手將陸觀瀾扶起,“趕緊迴屋添件兒衣裳再用膳吧。”


    陸觀瀾看著阿梨微微一笑,又迴頭看向初語,“你也別顧著練劍了,趕緊吃些東西。”


    初語將手中的劍放下,頗有些無語,“您這哪裏是關心奴婢,分明是催著奴婢趕緊吃點兒東西好辦事兒。”


    陸觀瀾嗬嗬一笑,“好初語最是懂我。”


    這段時日,初語早膳都同陸觀瀾一起,待用過早膳便匆忙出門,這出去一待便是一天。


    阿梨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沒有多問。


    想著總歸是小姐又讓初語做什麽,到時候便會知曉了。


    初語用罷早膳後,照常出門。


    剛到院兒裏,卻瞧見陸經竹正帶著丫鬟進了院子。


    陸經竹瞧見初語,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隨即徑直朝著屋內走去。


    陸觀瀾剛吃完最後一塊油酥餅,抬頭便瞧見陸經竹。當即一笑,“二妹妹這難不成是逛園子逛得迷了路,這才跑到我桃園來了?”


    陸經竹卻是一笑,道:“大姐姐怎的如此說,倒讓許久未來探望大姐姐的妹妹我覺著有些羞愧了。”


    這番話實在做作,頓時叫陸觀瀾聽得發笑。


    “所以妹妹今日前來,又是為何?這兩手空空的,也不像又給我做了什麽點心,”陸觀瀾說著,端起桌上的杯子,漱了漱口後,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便從桌旁起身。


    陸經竹笑了笑,“不知大姐姐可否知道宮裏邀了貴眷們去賞雪一事?”


    陸觀瀾才將在椅子上坐下,聞言抬首看向陸經竹,隨即“撲哧”一笑,“既然讓周姨娘前來告知於我了,妹妹如今又何必多此一舉地試探一番?”


    陸經竹微微一怔,臉色稍稍變了變,又霎時恢複如初,“大姐姐這話妹妹有些聽不懂了。”


    陸觀瀾輕輕一笑,衝阿梨擺擺手,示意讓人將桌上的碗碟收拾了,這才又朝著陸經竹看去。


    “說起來,我還以為今日妹妹前來,是為了先前我答應妹妹之事呢,”陸觀瀾笑著,伸手提了茶壺,為自己和陸經竹各斟了一盞茶。


    陸經竹心下一頓,原本還帶著淺笑的臉忽然黑了下來,好似笑容再也掛不住一般,“大姐姐,今日您所言可真是一點兒情麵不留。”


    陸觀瀾聞言失笑。


    “情麵?二妹妹莫不是在同我說笑?宋姨娘如何死的,難道妹妹還真要裝傻不成?既然心裏有了怨,又何必還要裝得如此假惺惺。到了如今這地步還要如此做作,不覺得有些可悲嗎,”陸觀瀾端起一盞茶,遞給陸經竹,嘴角邊染著看似溫柔可親的笑容。


    陸經竹原先還想著,陸觀瀾如今正囂張,便趁著陸觀瀾得意之際,讓陸觀瀾上套。


    誰知,到了陸觀瀾跟前,卻還是要被這般羞辱。


    見陸經竹臉色不好看了,陸觀瀾的心裏卻是舒暢許多,當即笑著道:“這是王姐姐送來的茶,味道甚好,妹妹常常吧。”


    陸經竹看著陸觀瀾,忽然冷哼一聲,“你既已說了如今都到這般地步,就不要假惺惺了,如今又卻是做給誰看了?”


    陸觀瀾聞言嘖嘖兩聲,將手中遞給陸經竹的茶盞放下,“那你今日來是想告訴我,這賞雪宴,你和我那好父親是想我去呢,還是不想我去呢?”


    陸經竹沒想陸觀瀾如今已是如此直白,微微咳了一聲,道:“這事豈能由我來決定的。”


    陸觀瀾笑了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父親不想讓我去了?”


    陸經竹不置可否。


    “既然父親不想讓我去,我不去便是,可還有什麽問題?”陸觀瀾淺笑著注視著陸經竹。


    陸經竹見陸觀瀾如此灑脫,就好似根本不在意,不由覺得有些古怪。


    陸觀瀾瞧見陸經竹這眼神,便道:“那你如今可是決定好,究竟要嫁給誰了嗎?”


    陸經竹一愣,隨即又蹙眉道:“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陸觀瀾笑著搖搖頭,“這麽說,二妹妹這是改變心意,不打算同三殿下修成正果了?”


    陸經竹一聽這話,臉色先是一急,又想起什麽,正色道:“我心裏,自然是有三殿下的,隻是父親的決定,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好違抗。”


    “是嗎?”陸觀瀾饒有興致地緊緊盯著陸經竹,靜靜瞧著陸經竹臉色一點兒一點兒沉下來。接著道:“我還以為,二妹妹用自己親娘的命換來的機會,會好好把握呢,既然如此······”


    說著,頓了頓,眼神裏的光變得有些邪氣,“那這三殿下若是來陸府求娶,可就保不準求娶的是誰了呀。”


    陸經竹心中猛然一驚,看向陸觀瀾,“你什麽意思?”


    陸觀瀾伸手一托下顎,斜靠在椅背上,悠悠一笑,“妹妹難道忘了,我可是有鳳命在身的人。”


    “你!”陸經竹明白了陸觀瀾的意思,頓時變得疾言厲色。


    陸觀瀾還是那般的從容淡定,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端起茶盞,目光落在茶盞裏散著餘溫的茶水上,好似在同陸經竹講話,又好似在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嫁入這天家是個何等滋味兒。”


    “陸觀瀾!你別以為你有那什麽鳳命,就當真能入了陛下的眼,況且,你怎知三殿下能看得上你!”陸經竹終是忍不住急了。


    “那要試試嗎?”陸觀瀾語氣好似玩笑,但眼神卻讓人覺著不似說笑。


    前世陸經竹搶了她的一切,那麽這一世,也讓陸經竹來嚐嚐被人搶走的滋味嗎?


    想到此,陸觀瀾忽然覺著,這沒有李盡在的日子,也甚是有趣。


    陸經竹怒氣衝衝地轉身離開後,阿梨便道:“小姐您······當真要同三殿下······”


    陸觀瀾失笑,“若是如此,你當如何啊?”


    本隻是想逗一逗阿梨,誰知,阿梨當真神色一正,道:“小姐如何奴婢都跟著,隻是李將軍那邊若要追究起來,奴婢願替小姐一死。”


    陸觀瀾頓時“撲哧”一笑,道:“你都說若我如此,想來定會有人一死了,這戰神可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


    阿梨聞言有些懵了,隨即反應過來,鬆了口氣,卻又覺著自家小姐近來真是愈發活潑了,忍不住嗔道:“那小姐就不怕奴婢給將軍告狀?”


    陸觀瀾一笑,“好阿梨可不會這樣。”


    二人說笑著,卻見初語又折了迴來。


    陸觀瀾一挑眉,還未開口問怎麽迴事,便聽初語道:“門口來了二皇子的人。”


    陸觀瀾聞言倒頗有些意外,“來的可是楚玲?”


    初語搖頭,“是別院裏頭給人開門的那個家奴。”


    陸觀瀾眉頭一蹙。


    楚玲是成墨嚐帶在身邊之人,隻要認識成墨,都知道楚玲的身份,若是楚玲前來,那還不定是來尋她。


    可若是成墨別院裏的人,就說不準了。


    果然,才將一盞茶的功夫,就聽見外頭傳來趙管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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